“原来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

    “呵……”

    “神袛果然道貌岸然……”

    将灵终于相信了玄华的话，绝望地闭上了双眸，将悲苦和心痛，狠狠地咽了下去，停顿了许久，她又开口：“当初是你将我从深渊救回，如此，也该由你结束这一切了……”

    大抵是真的不甘心，将灵又颤抖着问了一句：“玄华，我只问你一句，你当真，从未动过与我厮守的心思吗？”

    玄华抿了抿唇，话语冷清：“古神爱苍生，又不爱苍生，因为古神生来无情，祁天他们可以爱任何人，但本神不会！”

    他记得自己曾经不止一次，和将灵说过，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人，为何将灵，还是这般执迷？

    将灵和其他人不一样，她方才懂得人情世故，怎会懂得何为男女情爱？

    “你……”

    将灵顿时心痛如绞，最后一丝希望也完全破灭，她第一次想走入死亡。

    她闭了闭双眸，脸上有了一丝红润，她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脸庞，痴痴地笑：“是我执迷不悟，是我痴傻，以为你这般做，是因为心中有我……”

    “可笑的是，这只是我以为，你一直都是把我，当成苍生中的一员看待……”

    将灵大抵是真的顿悟了，玄华比其他三位古神，都要爱护这万物苍生，哪怕是其他人如她这般，玄华还是会选择那么做。

    她以为在他眼中，她是有那么一点特殊的，现在看来，大抵就是那双眼睛特殊了。

    “你动手吧，当年我便该死的，因为你，我才苟延残喘了这么久。”将灵调整了一下情绪，鲜血染红苍白唇，为她那张脸，增添了几分妖魅的颜色。

    掩盖住了她的失态。

    可是再怎么样，将灵都难以抑制心尖上的痛苦，指尖上还残留着泪痕，凉凉的，让素来没有感情的她，也感到了悲哀。

    她是魔族，是冷血无情，可是她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玄华身上。

    将灵总算是明白，为何下界的爱而不得竟是如此痛苦，如今，她也尝到了情爱的滋味……

    真的好苦。

    玄华缓缓抬起了手掌，铺天盖地的神芒覆盖了下来，将灵全身骤然一痛，饶是心里执念再强大，身体也一寸寸萎靡了下去。

    意识也开始模糊。

    无尽死气开始蔓延开来，将灵濒临死亡的那一刹那，眼眸半开半合，隐约瞧见了那一抹月白色长袍，边角处绣着金线的古神。

    一如当年。

    生命垂危的那一刻，将灵发现，那人早已经在自己的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或许对玄华来说，她不过是他爱护的泱泱生灵中的一人，渺如蝼蚁，可对将灵来说，玄华永远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

    那张脸，在将灵恍恍惚惚散去的神智里，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曾经那一道白色身影，皎白如月，涂满了她空白的心灵。

    将灵看着冷漠无情的玄华，忽然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

    她指尖在颤抖，心已经坠入了无边寒冷，脑中如走马观花般，掠过自己这短暂而惊心动魄的小半生。

    微风徐徐，焚尽万物的红莲业火缓缓升起，包裹住了将灵的身体。

    将灵静静地看着玄华，心动声诉说着，这一段注定没有结局的心动。

    “再见。”

    这是将灵，留给玄华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