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决抬起头来认认真真地看着凤衍，严肃地问道：“如果当初你在人间，有这个机会能够救应龙，这样我四姨便也不会遭难，你会救他吗？”

    若是神袛出手救应龙，那么轩辕魅，便也不需要将浊气引到自己身上，便也不会变成那样一副模样。

    堂堂黄帝四公主，千尊万贵，却为了一个不认得自己的男人，变成人人惧怕的妖物。

    黄帝和元娘难道不心如刀割？

    “不会。”

    凤衍决然地摇头，眯了眯眼眸：“若我救了应龙，那么轩辕魅大抵会同应龙在一起，这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水火本就不相容，若轩辕魅和应龙在一起，只会遭到反噬。”

    如他一般。

    即便轩辕魅当时不会死去，但来日，神火焚心，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们七大古神之间，也不能有爱情，也不可同其他人有爱情，但是他们偏生要强行逆天，便要承受这等代价。

    他若是救了应龙，轩辕魅和他之间的命运，的确会暂时改变，但后来，也依旧会如此。

    水火不相容，是必然的道理。

    “可若是反噬，也能相爱一场，我想，四姨她应该是愿意的吧。”离决低低地呢喃着，她一直都觉得，能够肆意地爱一场，大抵最后所有人都愿意承担反噬吧。

    凤衍眸色深暗，淡淡地说：“可你要知道，轩辕魅不过是毁了嗓子和容颜，应龙便不识得她了，那么对她，又有几分真爱呢？”

    “这我也不好说，不过现在，应龙应该是爱吧。”离决恬淡地笑了笑，她不是应龙，自当不知道他对轩辕魅。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

    只是如今算起来，应龙居于赤水河畔，也该有近十一万年了，这十一万年来，也不知应龙到底是悔恨之意多，还是爱意多。

    离决总觉得，应龙对轩辕魅，的确是没有那么爱的。

    不是说不爱，只是，并非深爱不疑。

    她和凤衍是一样的看法，当初若是真爱，不可能认不出来的，那种熟悉感，应该是刻入骨髓才对。

    “这个就用不着咱们操心了。”凤衍眯了眯眼眸，浅笑道：“轩辕魅这么多年都不肯出赤水河畔，也就当年你万岁生辰的时候，方才出来过。”

    “估计是你母神磨了许久的。”

    像轩辕魅那个时候，对任何事都失去了兴趣。

    哪怕是轩辕翎当年大婚，离决重兮姐妹俩出生，后来要不是曼殊天天去赤水河畔，估计轩辕魅依旧不问世事。

    想来当年那件事，的确是伤到了她。

    “怎么你什么都知道呀？”离决惊讶地看着他，曼殊去磨轩辕魅的事情，她和重兮都不知情的，当时还以为她们姐妹俩面子，有多大呢。

    原来，是曼殊死皮赖脸磨来的。

    凤衍低下头去，轻轻地触碰着她的脸颊，温柔浅笑：“我先前不是同你说过吗，我无所不知。”

    对于她的一举一动，他都会关注，她万岁生辰那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个时候，他还托曼殊送了她一件法器。

    便是那一把山河凌云琉璃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