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是怎么和沈西顾认识的?我记得你们不在同一个国家,你们也是在网上认识的?”
虞非摇摇头:“是在一场派对上,我和举办派对的人是朋友,他作为中间人,介绍了我们两人认识,那时Lorenzo在四处旅行,正好经过我所在的城市。”
听到他的回答,傅远舟放心了,认为他们会认识只是个巧合,就他所知,沈西顾确实很喜欢旅行,他当初就是给沈西顾拍摄的风景照留言才会和他认识的。
他们回到别墅,虞非和谢临回去,离开之前,谢临和他说:“下次出去和我说,别让我到处找你。”
傅远舟乖乖点头,如果说上辈子他还不太喜欢谢临管着他,那现在他宁可谢临更多管他些。
回去以后,傅远舟一直在专心刷题,试图让自己不再想那些烦心事,只是当他刷到实在想吐的时候,他思维发散,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往事,尤其是与沈西顾有关的。
如果不发生后来的那些事,他跟沈西顾成为好朋友的时光真的非常开心,他们很有默契,想法相似,喜好也相同,与他在一起时,他总是能感受到来自内心深处的放松和快乐,这是别人鲜少能带给他的感觉。
但是后来沈西顾带给他的伤痛足以抹杀掉他们几年的交情。
他恨沈西顾,也恨着曾经的自己,除了恨意之外,更多的还是恐惧,比起报复,他更想逃离。
其实他早就该察觉到的,沈西顾是个相当极端的人,否则又会有谁把朋友的名字当成自己的纹身?
那大概是两三年前,他们一起去游泳,在夜幕下的露天游泳池,就他们两个,沈西顾脱下衣服,裸.露出结实的胸膛,在略显苍白的皮肤上,傅远舟看到了他心口处的黑色纹身,是一个英文单词。
Seven。
当时傅远舟正翘着腿靠在躺椅上喝香槟,看到纹身立刻呛住了,一边咳一边问:“你这个纹身是怎么回事?”
“是你的名字。”沈西顾对他笑笑,走进游泳池,让水一点点没过自己的身体,抬手抚摸着纹身的单词,“作为我们相识的证明。”
“你这么……”夸张?
傅远舟本来是想这样形容,但又觉得“夸张”的意思不太好,便改口说:“你这么重视我?”
沈西顾笑而不语,在泳池里游了几圈,然后上了泳池,水珠顺着他完美的身体线条滚落下来,他走了过来,俯身撑住躺椅的靠背,将纹身凑得很近,来给傅远舟看。
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他握着傅远舟的手腕,带他触碰自己胸口上的纹身,低笑着问道。
“好看吗?”
那之后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傅远舟有些记不起来了,他只记得后来沈西顾问他要不要也去纹身,就纹他的名字,被他拒绝了,他怕疼,更何况他连小菲的名字都没纹,当然也不能纹沈西顾的名字。
沈西顾当时没说什么,后来傅远舟被他关起来,他还是扯掉了傅远舟的衣服,用笔在他的胸口上轻轻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好像和他自己的纹身是一对。
“……”
对着没做完的习题,傅远舟实在写不下去了,去浴室泡了个澡,洗澡的时候,他不自觉地在胸口的位置洗了好几遍,直到皮肤微微发红。
千躲万躲,他还是和沈西顾见面了,甚至他很可能已经被沈西顾猜出了身份,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认,更不能与沈西顾有任何过密的接触。
明天还要上学,傅远舟回绝了原野的游戏邀请,早早地睡了,但他睡得并不安稳,与沈西顾的见面唤醒了他对过去的回忆,他做起了从前的梦。
他梦见自己和谢临决裂时的事。
当时他的父亲出了车祸,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不醒,他坐在外面捂着自己的脸,他上次和父亲见面时还和他大吵了一架,跑出家门,一连几个月没有回家,没想到再次见到父亲时却是隔着病房的门遥遥相望。
母亲去世不足一年,父亲的生命又危在旦夕,他崩溃得不能自抑,都是沈西顾在为他忙前忙后,将他抱在怀里安抚他,支持着他撑过那段最黑暗的时日。
直到几天之后,谢临才终于露面,看到他赶到医院,傅远舟忍不住想,他这几天是去了哪里,为什么才来,为什么在他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没有出现?
这样的想法在傅远舟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但他不怪谢临,只恨自己没出息,谢临还有自己的事要忙,他们两个就是发小而已,他没资格要求谢临必须陪在自己身边。
他能来看父亲和自己也是好的,傅远舟是这么想的,勉强打起精神和谢临打招呼,可谢临却用冰冷刺骨的目光望着他,一下子将他钉在原地。
“你必须和沈西顾断绝来往。”谢临说。
傅远舟愣住了,完全想不到谢临见他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没有安慰,没有温情,就连看他的目光也那么冷漠。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谢临吵了起来,还差点动了手,这时沈西顾正好过来,将他拦了下来,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听完以后,他平静地问谢临:“我做错了什么?”
“你自己清楚。”谢临说。
“滚回去。”傅远舟连续几天都没休息好,被谢临一激,他头晕目眩,站都站不稳。
沈西顾将他扶住,他靠在沈西顾怀里,谢临看着他们两个,问道:“你还是要和他往来?”
“你少管我。”傅远舟冷冷说,“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