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初想得连头皮都是麻的,脑子就跟勾了芡似的糊成了一锅糊糊汤。他看向还处于宕机模式的谢千遇,有些无语地叹了口气:
某人骚起来的时候不是都能平地起浪么?也就是被他刚刚的一时权宜之计给亲了一口,就变成这副德行了?
还能更怂吗?
说时迟那时快,谢千遇突然眨了眨眼睛,看向曲初,一脸兴奋地再三确认:“你刚刚不是亲我了?你刚刚是不是亲我了?你刚刚是不是亲我了?”
这次的司机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他听到后头传来这话,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刚上车的时候……是两个男人。
他忍不住从镜子里往后瞟。
曲初羞愤得想找个洞直接钻进去。
但某人还在持续兴奋中。
他谢千遇抓着曲初的手,开心地说道:“再亲一下好不好?刚刚我没准备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这次不亲脖子了,直接亲嘴行不行?”
“伸舌头可不可以?”
司机师傅当即就被吓得一个机灵,手下的方向盘打滑,车子差点没撞到马路牙子上。还好老司机反应快,一脚刹车下去这才没让后头的那对狗男男当场殉了情。
曲初猝不及防地往前一栽,谢千遇手疾地捞住了他。
他当然知道司机师傅为何突然会把车开成这副德行了,便狠狠地剜了谢千遇一眼,随后手起刀落的一巴掌拍到了对方的胳膊上,最后愤懑地别过脑袋,专心看外头的风景。
曲教授觉得没有比现在更丢脸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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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初这几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虽然论文还是照看、项目也是照做、医院也是照常坐班,中间甚至还亲自操刀了两个情况非常严重的手术,但那天徐岩川、胡人卉和曲逢春异常和谐地一起享用西餐的画面就是挥之不去。
某天半夜两点钟,他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语气很焦灼:“曲主任,这里刚刚来了一个病人,情况很严重。王主任这几天休假了在国外,整个医院就你——”
“好,我马上过去。”
曲初瞬间睡意全无,戴好隐形眼镜后立刻从宿舍出发了,他几乎是跑着到校门口的,拦了一辆车直奔医院而去。
病人情况确实不容乐观,不过好在送来的时间不算特别晚,曲初在ICU忙活了近四个小时这才保住了病人的命。
门外患者家属们哭得呼天抢地,听助手医生说病人已脱离生命危险的时候又是一阵发泄似的哭喊,抱着曲初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曲初有轻微的洁癖,被这么擦了一身的黏糊糊的鼻涕眼泪,要放在平时早就炸了,反手就能把人给团成一团然后丢出去。
但是穿上白大褂的他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他垂眸看着死死拽住自己衣角的人,非但没动怒也没觉得恶心,反而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淡声道:“好了,没事了,起来吧,没事了。”
他特别羡慕眼前这个熟不相识的病患家属,要是当初老妈的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时也跟自己说“没事了”……
但是,生活哪里来的那么多“要是”。
他自嘲一笑,将患者家属拉起来,去洗手间洗了个手,然后就回了办公室。脱下白大褂的时候,这才觉得自己现在整个脑子都转不动了,绷紧的神经骤然间放松下来,胃里也空空的绞得有些难受。
又困又饿。
他揉了揉太阳穴,又按了按自己的胃部,觉得身体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坐在椅子上长舒了好几口气,这才稍微缓了缓。
他决定先找个地方吃饭,然后跟张院士请个假今天不去实验室,回去补觉。
星河大学附属医院虽然地处繁华,但是附近能被曲初看上眼的可以吃东西的地方还真的是寥寥无几,毕竟他喜静还有点洁癖——
油腻腻、闹哄哄的小馆子他是不会进去的。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和微微绞痛的胃,一直走了有二十分钟,这才找到了一家看得上眼的餐厅。抬头一看,巧了:
将军令。
他记起来好像是听谢千遇说过,学院路那家是将军令的第二分店,那么第一家应该就是这里了。
姜军正好在门口招呼客人,一眼就看到了曲初,忙不迭迎了上去:“哟,曲初,你怎么来了?”
“有些饿了,”曲初开口,这才发现喉咙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