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果果拖着沉重的步伐,终于回到了张宇驰的房子里。
一百多平方米的空间,说大也不大,但只有她一人,顿时让她感觉空落落的。
她走到沙发旁,坐下。
炎热的天气,她的心却拔凉拔凉的。
她把两条腿缩起来,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腿。小小的身子,缩得像团棉花一样。
她感到异常孤独和无助。
烦闷的时候,时间是静止的。
回忆就像是个巨大的漩涡,将她的身体拉扯得四分五裂。
她痛苦不堪,却又无法自拔。
张宇驰说:“真相是残酷的。”
而今,她发觉,真相何止是残酷?简直就像有人把枪塞到了她的手中,逼着她去选择:是杀了他,还是杀了他?
她恨不得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狠狠得开一枪。
天色一点一点地暗了下来,无尽的黑暗将她笼罩。
她像是乘着一叶轻舟,荡漾在无边无际的水面上。
没有灯火,没有人声,只有恐惧和孤独,相伴相虐。
张宇驰开完会后,就立即赶回了家。他听说黑人说,元果果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他很担心,恨不能立即出现在她身边。
他打开门后,发现屋内漆黑一片,仿佛没有人的样子。她不是回来了吗?她是在房间里睡觉,还是又出去了?
他站在玄关处,随手按亮了客厅的灯。换好拖鞋后,他就径直走到她的房间,然而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他走出房间,正在思索着她会去哪里,就看见客厅的沙发上,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她斜斜地缩在沙发的一角,没有盖被子,额头两侧有汗珠滴落。然而她却好像很冷的样子,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腿和身子,眼皮还在不停地颤抖。
他坐到她的身旁,用纸巾给她轻拭汗水,不料她却惊醒了。
他举着纸巾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我把你弄醒了?”
“不是,我好像做恶梦了,被吓醒的。”
“梦到什么了?”
“刚刚还记得,被你一问,我倒想不起来了。”
“那就别想了。”
张宇驰把一只大手放在她的小脑袋上,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很柔顺,像上好的丝绸一样光滑柔软,高贵迷人。
元果果的心头一热,情不自禁地就把脸蛋贴到了他的胸口,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他们就坐在沙发上,拥抱在一起。
在白家遭受了重大打击的元果果,一直没流一滴泪,此时却忍不住眼眶湿润了。
泪水浸透了他的衬衫,灼伤了他的肌肤,让他的胸口一阵疼痛。
原本抚摸着她脑袋的那只手,又移到了她的背部,轻柔地一下又一下地拍着,仿佛在安抚一个疲惫的小婴儿。
渐渐地,她止住了泪水,平复了心情。
“吃晚饭了吗?”低沉而又带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啊——我忘记煮了!”
她从下午回来,就一直坐在沙发上,开始只是发呆,后来也不知是做梦还是思考,慢慢地就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她能感受到外部世界的声音和变化,却无法把自己的思绪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