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病症很棘手啊。”宋以真一脸凝重的看着赵老爷:“根据刚才的试验来看,若是我们贸然唤醒赵姑娘,那么她很可能会因为脉象衰竭而死。但,我们不唤醒她,赵姑娘迟早也会被饿死。”
“那怎么办?”
赵老爷和苏越泽异口同声的问道,看着两人胆战心惊的表情,宋以真道:“赵姑娘的病症始于梦,我们现在只要查清楚她为何会陷入梦境中,便能顺着这条线索摸清这病症的来龙去脉。”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药箱子里拿出羊肠管,在两人那惊骇的神情中将羊肠管从赵姑娘鼻腔送到她的胃中。
做好这一切,她这才道:“她现在昏迷不醒,只能用鼻饲的法子喂东西。”说着,她连忙让人去做了一碗鱼汤端过来,道:“赵姑娘现在这种情况,只能吃鱼汤、鸡汤、蔬菜汤一类容消化流质食物。每次最好就小半碗的量,时隔两个时辰就喂一次,这样能保证赵姑娘身体所需要的营养。”
宋以真说完,又挑了几个手脚稳妥的丫鬟上前,手把手的教会了他们怎么用鼻饲喂食和用温水清洁羊肠管的方法。
她又对众人道:“为了避免羊肠管受胃酸浸泡变质及污染,这羊肠管每隔两日我便来换一次。”
赵老爷连连点头,不知为何,看着宋以真那有条不紊的模样,他心中也生出了些许的底气,或许她真的能治好女儿的病也说不定。
做好了这一切,宋以真活动活动了发酸的身体,站起来对赵老爷道:“今夜我会现在这边暂住一夜,好在夜里查清楚赵姑娘昏睡的情况。”
“那我也住在这里。”苏越泽连忙出声道,宋以真诧异,却见他一脸认真的说:“我要留在这里守着她。”
赵老爷被他的痴情感动的一塌糊涂,连忙擦着眼泪说:“不管小女醒不醒,你这个女婿我是要定了。”
听闻赵老爷这句话,苏越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切事情还等赵姑娘醒来再说。”
宋以真:“…………”
正在这时,宋以真忽然想起来自己答应了许府的丫鬟要去给他们姨娘看病。但她看了眼天色,见已经天黑了,今儿再过去是不可能了。
便写了一封抱歉信,让赵府的小厮带去了许府,给许大公子的姨娘介绍了陈彩荷医馆的大夫过去治病。
当那姨娘接到这封信,简直气死了:“我等了她这么久,她竟然只送了封信过来。哼,还真当自己是神医啊!”
丫鬟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问道:“姨娘,那还请别的大夫吗?”
“请什么请?天都黑了。”姨娘骂道:“去,看看大公子回来没。”
那丫鬟闻言连忙出了屋去看许大公子回家了没,丫鬟走后,那姨娘恨恨的盯着外面,嫁过来两年了怎么一个孩子都没怀上?
夜色越来越黑,风也越来越大。
此时宋以真正坐在赵姑娘的床前,目不转睛的盯着赵姑娘。
她很想从赵姑娘的面上看出点什么情况来,可惜此时的赵姑娘,没有任何一点异常。
她将手撑在下颚,有些想困。
苏越泽忽然推门而入,一阵风窜进来的时候,赵姑娘忽然呻吟了一声。
宋以真连忙坐直了目光,眨也不眨眼的盯着她,不过这一次赵顾娘只哼了一声。
苏越泽走到她身后,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上问道:“丫鬟煮了宵夜,你吃不吃?”
宋以真有些饿了,连忙点了点头,走到桌前坐下。
宵夜是鸡汤馄饨,闻起来很香,宋以真连忙拿起勺子舀了个混沌送到嘴里。滚烫的混沌入口,她立马满足的眯起双眼:“这样的寒冷的夜里,吃碗热腾腾的混沌别提多开心了。”
话落,她看着苏越泽:“你为什么要到江宁来?”
“我四处为家,一向是走到哪里就算哪里。”苏越泽随口答。
宋以真又问:“那你喜欢赵姑娘什么?”
苏越泽闻言,吃混沌的动作一顿,然后看了眼昏睡在床上的赵姑娘,这才说:“大概是她趴在墙头等红杏出墙的姿势太优美。”
宋以真:“…………”
这个理由让她无言以对啊!
然后她又问:“要是赵姑娘一直醒不过来,你会怎么办?”
“我会离开江宁,继续游荡。”
“啊,我以为你会留下来守着她。”
“我是浪荡子,注定四海为家。”
苏越泽表情很认真,宋以真只好点了点头。
好吧,她是路人甲,没资格去点评他的人生。
两人吃饱喝足,宋以真便又坐在床前看着赵姑娘发呆。
老实说,她现在没有任何一点头绪,唯一知道的就是赵姑娘陷入了梦中醒不来。但她怎么会陷入梦中的呢?
她冥思苦想一直找不到头绪,倒是苏越泽也蹲在一旁,有些兴味阑珊的说:“赵姑娘还是趴在墙头等红杏的姿态比较美。”
宋以真点了点头,忽然反应过来问道:“对了,你六天前看到赵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那天啊……”苏越泽表情有些回味:“那天下着雪,我一抬头就见赵姑娘站在梅花树旁的身影。盛放的红梅,曼妙的佳人,就这样夺去我的心。”说着,苏越泽还做了捂心的动作。
宋以真扶额,无力道:“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是吗?”
“对对对,就是这样。”苏越泽激动无比的朝宋以真扑了过去,等宋以真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苏越泽扑倒在地。
两人四目相对,都有些诧异。
宋以真正想推开他的时候,苏越泽忽然伸手捏着她的脸,笑道:“小宋大夫,你真聪明。”
宋以真馒头黑线的推开他,苏越泽笑眯眯的坐在一旁,弯眼看着她:“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这话虽然说得奇怪,但很有理。”
就在这时,一阵风从外面吹来,带着馥郁的梅花香传来,也吹动了苏越泽身上的翩翩白衣。
衣袖微动间,落在了宋以真的鼻尖,一阵恍惚间,宋以真忽然忽然闻到了不似梅花的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