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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贺沉言嗓音淡淡,掌心却是温热的。

    “什么。”

    “你的手。”

    越闻星回忆着,刚才画简笔画的时候,他似乎全程都站在旁边。

    手腕的温度好像藤蔓一样蔓延至她的全身,稍稍抬眼,贺沉言仍用那双平静地眸子看着她。

    里面一丝波澜也没有。

    这男人,到底在生什么气?

    她撇开眼,一鼓作气将手抽离,存心一般,悠悠开口:“粱域给我找的是从美国回来的医生,经验老道,贺总请放心。”

    贺沉言眼神倏然冷下来,静静盯了她好一会。

    半晌,越闻星感觉身侧的人没有动静。

    回过头一看,人早就已经离开。

    她瞪着那道背影几分钟,直到粱域出现。

    “蚕月,晚上大家一起出去聚个餐,最近辛苦了,也顺便提前庆祝一下你的回归,怎么样?”

    越闻星目光仍直直盯着前方,心里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跟着小李走了。

    “我头疼,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

    -

    展览馆六点闭馆,结束工作以后,剩下留在馆内的志愿者领了今天的薪水,就一起坐在门口的休息处等饭吃。

    越闻星没什么胃口,趴在休息室小睡了一会。

    直到夜幕更深时醒来,看手机,发现已经八点半了。

    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准备去把放在房间里的杂物收拾一下。

    经过展厅的时候,看见最后一点末尾的工作还没处理完。

    反正还早,越闻星就帮忙留下收尾的志愿者,一起将早晨用的折叠椅搬上面包车。

    “——辛苦啦!明天见。”

    所有的工作都整理完毕后,志愿者也都收拾东西走了。

    她独自一人走回来,经过门口时,眼角瞥道一抹黑影。

    因为已经下班,展厅里没开灯,只有门口两盏长灯低着头,照亮着她所在的一亩三分地。

    那人走过来,越闻星警觉地退后两步。

    直到人影慢慢走进光圈内,她得以看清对方的全貌。

    这才大松了一口气,身侧的拳头缓缓松开。

    “你怎么在这?”

    贺沉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尾上扬,似乎在笑,“来接你回家。”

    越闻星一愣,嗅到酒精的味道,他喝酒了。

    记忆里,贺沉言是一个自制力极强的人,不管是会客或是参加应酬,几乎都是滴酒不沾。

    她却喜欢没空就小酌一杯,所以家里的酒柜经常都是摆满的。

    有时候空了哪瓶,没过一段时间,越闻星总是能看见另一瓶新的摆在远处。

    静默无言。

    她张了张口,最终没说什么,只是收敛视线,道:“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拿点东西。”

    拉开厚重的玻璃门,走进厅内,顺着楼梯往下,到地下室一层,楼梯旁就有两个储物间。

    开展时,这里被临时征用,当作工作人员的短暂休息室。

    一路上,身后的动静就没断过。

    越闻星拉开门,想着贺沉言大概是喝醉了,神智不清醒,就懒得说,随他去。

    走进狭窄的室内,“啪”地一声,刚被她按亮的日光灯突然在头顶熄灭。

    室内,只剩下窗边的一抹月色,泛着清冷的光。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

    “你干什——”

    越闻星蹙眉回头,突然感觉面前一道身影一晃,鼻尖嗅到微微酒意混合着淡雅的松木香气。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炙热的吻便落了下来。

    第26章 26颗星

    越闻星被抵在门板上。

    身后的冰凉和身后的火热形成两种极端。

    鼻息交错, 唇舌纠缠。

    贺沉言像贪食的野兽,动作带着诱人的陷阱和致命的勾引,一下一下冲击她薄弱的脑神经。

    她的双手被他紧紧握住, 推至门板上方, 具有绝对的侵略感。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他的攻势太过凶猛,越闻星有些喘不过气,呼吸逐渐变得困难,直到胸口被人贪婪俘获,她才似回过神,猛地咬了一口他的唇瓣。

    贺沉言大有在这里就将她办了的想法,被咬了也不恼,手底下的动作仍然持续着。

    更狂野的吻落在耳侧、脖颈间。

    越闻星觉得他大概是疯了。

    眼神一凛, 猛地抬起脚,却在接近原本的目标前, 猛地转了个弯,踢至了男人的大腿。

    “贺沉言, 你清醒一点!”

    在对方停止地间隙,她使劲一推,总算将桎梏挣脱。

    因为突然地松懈, 她从门板上滑坐在地上, 将被他撕开的衬衫扣好。

    对于这种事, 越闻星从来不扭捏。

    该在床上配合的,她都会配合。

    可今天, 不知道为什么。

    她看着手腕处被捏得通红的一圈印子,突然很难过。

    眼泪猝不及防地落了两滴。

    贺沉言的衣衫也凌乱不堪,他正对着她, 坐在地上,头低垂着,左手搭在左腿的膝盖上,右腿平直的放着。

    是从来没有见过的颓废模样。

    越闻星将眼泪逼回眼眶,瞟了他一眼,平缓心境,试探着轻轻喊道:“贺沉言?”

    对面的男人有了动作,稍稍抬起头。

    心里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他眼眶是红的。

    她走近一点,因为害怕他再突然袭击,这次的距离离得远了些。

    越闻星犹疑着问:“你怎么了。”

    贺沉言倾身上来,她瑟缩了下,却发现这次的怀抱很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

    男人的头埋进她颈窝里,半晌都没有说话。

    越闻星心里猜想着无数种可能性,又一条条加以否定。

    她很难想象,贺沉言这样的人,会因为什么打击伤心成这样。

    空气太安静了。

    姿势的原因,越闻星跪在下面的那条腿有点麻,她伸手戳他的手臂,“喂,你不会睡着了吧?”

    过了几秒。

    男人摇摇头。

    “......”

    越闻星耐着心道:“那我们可不可以走了。”

    继续摇头。

    “......那能让我起来一下吗,我脚麻了。”

    她实话实说。

    男人这回没有摇头,越闻星感觉肩上的人动了动,继而耳廓听到一声低喃,嗓音如同磨了砂纸:“了了。”

    她动作一停,不自觉地应了。

    贺沉言苦笑一声,低声控诉里掺了些无可奈何:“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我放在心上。”

    -

    回到贺怡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

    越闻星进卧室洗澡,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贺沉言从外面带上房门。

    话到嘴边,还是咽下。

    a市画展的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完成,她已经没有待在这的必要,打算明天就回青城。

    来的时候没有行李,回去的时候,贺怡倒是给她装了一箱。

    全是些衣服饰品,还塞了一点a市的特产,让回去带给越家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