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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
    去路被挡,附近又无人,柴侧妃陷入了绝境,面色非常难看,却强撑着没有倒下,看着安墨枫阴霾的眼眸,急声劝解:“世子,我是安王侧妃,你的长辈,你不能……”

    “凭你也配做本世子的长辈?滚!”安墨枫冷声打断了她的话,墨玉般的眼瞳里满是讥讽,反手甩了柴侧妃一巴掌,柴侧妃纤细的身体被打倒在地,脸颊高高肿起,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耳朵也嗡嗡作响。

    安晓月见柴侧妃受伤倒地,胸中腾的燃烧起熊熊怒火,恶狠狠的瞪着安墨枫,厉声训斥:“安墨枫,你居然敢打王府侧妃,真是胆大包天……”

    “啪!”安墨枫一巴掌甩过去,安晓月嚣张跋扈的斥责戛然而止,纤弱的身躯被打倒,脸颊高高肿起,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晓月!”两道惊呼同时响起,一道来自柴侧妃,一道来自安王爷。

    柴侧妃手脚并用着爬到安晓月身边,半抱了她在怀,失声痛哭:“晓月,晓月……你怎么了?醒醒,醒醒啊……”

    安王爷锐利的目光扫过死亡的暗卫们,落到了安墨枫身上,眼瞳里怒火燃烧,他正在书房处理公事,下人禀报,世子来府了,他怅然的心里带着丝丝喜悦,放下所有公事,赶来花厅看儿子,没想到却亲眼见到他儿子重伤他的女人,他的女儿。

    “逆子,十年不回家,一回来就把府里搅的乌烟瘴气,你和安王府有仇?”

    “安王爷,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和你安王府的仇不共戴天,如果不是那两个贱人抓了雨棠,我死也不会踏进你安王府一步!”安墨枫清雅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冷酷无情。

    安王爷深邃的眼眸微微黯淡,心好像被什么重重的刺了一下,生生的疼,他还对当年那件事情耿耿于怀,那真的是意外,他为什么不肯相信?

    重重叹息着,安王爷抬头细望,这才发现,花厅里除了他们一家,还有个沐雨棠。

    沐雨棠和安晓月的恩怨,他都知道,晓月身边配着十名武功高强的暗卫,抓来沐雨棠不是难事,但晓月重伤未愈,身体非常虚弱,抓人来府里折磨,有些说不过去:“真的是晓月抓你来王府?”

    “我想,应该是柴侧妃骗我来安王府比较确切!”安墨枫不住在安王府,安王府的马车却把沐雨棠接到了这里,迎接她的柴侧妃还撒谎安墨枫在照顾王妃,这个骗局绝对是柴侧妃布的。

    晓月年龄小,不懂事,爱胡闹,萋萋这做母亲的不但不劝解,还跟着胡闹,太不像话了!

    安王爷皱着眉头看向柴萋萋,冷声道:“萋萋,雨棠所言可属实?”

    柴侧妃听着他的冷声质问,轻轻沉下眼睑,大前晚子时,她被梦惊醒,看到安王爷披着衣服站在窗前,手里拿着安墨枫碎裂的长命锁若有所思。

    王爷和安墨枫一见面就针锋相对,争吵不休,但他心里还是有这个儿子的,她相信,如果有一天,王爷过世了,会将整个安王府留给儿子安墨枫。

    她是王爷最爱的女子,又和王爷生下了晓月,这安王府理应是她和晓月的,怎能拱手让给安墨枫!

    昨天她经过大街,看到安墨枫含情脉脉的眼睛,是对沐雨棠动了情,于是她骗来沐雨棠,在晓月和沐雨棠之间制造矛盾,想借着晓月的手将沐雨棠除掉。

    沐雨棠一死,安墨枫肯定恨死了晓月,时时准备杀她而后快,王爷最宠晓月,一定会尽全力保护她,如此一来,他们父子两人反目成仇,王爷对安墨枫极度失望,绝不会再将安王府留给安墨枫。

    晓月很上道,一直在按她预想的方向走,眼看着就要成功杀掉沐雨棠,没想到安墨枫突然出现,杀了暗卫,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她没算计到沐雨棠、安墨枫,他们两人也休想治她的罪!

    “王爷,晓月伤上加伤,昏迷不醒,求您快叫府医为她看诊,什么罪名我都认……”柴侧妃哭泣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不停滑落,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沐雨棠嘴角微弯,整件事情就是柴侧妃布的局,她承认个罪名,还避重就轻的将安晓月牵扯了进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心急救治女儿,才会被逼着不得不认下罪名。

    安王爷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看沐雨棠,安墨枫的眼神甚是复杂,晓月昏迷不醒,他那一巴掌肯定用了十成功力,现在又想逼迫萋萋认罪,这个儿子,真是心狠手辣:“安墨枫,你不要太过份了。”

    安墨枫嘴角扬着嘲讽的笑,摇着折扇,慢悠悠的道:“我不和眼瞎、心瞎的糊涂虫多做解释,人家是吃了猪油蒙了心,听不进逆耳忠言,和他多说,根本就是在浪费唇舌!”

    他那傲然的语气,不屑的笑容,不是不想解释,而是不屑解释,他对他的父亲失望透顶。

    别人家儿子对父亲都是崇拜,尊敬,他的儿子,却对他不屑,是儿子太纨绔不化,还是他这父亲做的失败?

    柴侧妃偷眼看到安王爷眸子里的神色十分黯淡,似是对安墨枫有了愧疚之意,美眸猛的眯了起来,绝不能让王爷对安墨枫有一丝的好感。

    “王爷,晓月昏迷了这么久没醒,肯定是旧伤之上又添新伤了,府医快到了吗?”

    “已经命人去请,就快到了!”安王爷看了安晓月一眼,眸子里的神色晦暗不明。

    柴侧妃这是在变相状告安墨枫打安晓月时下了狠手,安晓月被打成了重伤。

    柴侧妃,安晓月都挨了安墨枫一巴掌,柴侧妃清清明明,安晓月不可能会昏迷这么久都没醒,刚才,安王爷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偏偏在安墨枫打昏安晓月的瞬间来到花厅,不知是他来的巧,还是某个人昏的巧!

    沐雨棠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三两步走到安晓月旁边,慢悠悠的道:“我也略懂些医术,帮安小姐看看!”说着,不等柴侧妃拒绝,她抓起安晓月的手腕腕用力一握,针扎般的疼痛通过神经直达心脏。

    “啊!”安晓月惨叫一声,猛的睁开了眼睛,手腕传来尖锐的疼痛,她低声咒骂着,紧紧皱起眉头!

    沐雨棠看着她愤怒的眼眸,笑意盈盈的道:“安小姐伤的不重嘛,我轻轻一按,你就苏醒了!”

    轻飘飘的话钻入耳中,安晓月怒火中烧,快速抽起衣袖,指着手腕,恶狠狠的道:“你那叫轻轻一按吗?你都快捏死我了,你看这上面……”

    安晓月的怒斥声在看到洁白无瑕的手腕时戛然而止,眸子里满是震惊,手腕尖锐的疼,为什么不青、不红、不紫、不肿?

    安王爷看着那洁白的皓腕,轻轻皱眉,手腕完好,沐雨棠刚才捏的时候并未用力,如果晓月在深度昏迷,根本不可能醒过来,她刚才昏迷的很浅,又或者,根本没有昏迷……

    安晓月看着安王爷眸子里的怀疑与审视,急的小脸通红,父王最疼她,最宠她,也最了解她,她不会撒谎骗父王的嘛,为什么父王不相信她?

    眼圈瞬间委屈的通红,眸子里盈满了泪水,楚楚可怜的道:“父王,我刚才真的昏迷了……我伤的很重的……不信你请名大夫来帮我诊诊……”

    话刚落,府医背着药箱,急急忙忙的走进花厅,抱拳向安王爷行礼:“老朽来迟,还望王爷恕罪!”

    安王爷从鼻孔里嗯了一声,淡淡道:“给小姐诊诊脉!”

    “是!”府医察觉到安王爷的心情很不好,没有多言,急步走到安晓月身边,放下药箱,手指搭上了她的手腕,感觉着手指下的脉向圆珠滑动,他的眼睛猛的瞪大,瞳孔里浮现一抹震惊,很快又消失无踪,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

    柴侧妃看着府医晦暗不明的神色,不由得蹙了蹙眉,抢在所有人前面开了口:“府医,晓月伤势如何?”

    “这……”府医眉头紧皱着,欲言又止。

    安晓月被安王冷落,心里很是气愤,见府医磨磨蹭蹭的不说话,恨恨的瞪他一眼:“府医,你干嘛吞吞吐吐的,我的病情病情究竟如何,你实话实说,敢有一句谎言,我绝不轻饶……”

    父王刚才怀疑她在作假,她就让府医亲口说说她的病情究竟有多严重,戳穿沐雨棠,安墨枫丑陋,虚伪的嘴脸,再狠狠教训他们一顿,绝不能让他们这两个无耻小人逃脱了罪责!

    府医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眉头皱的更紧,思量再三,决定实话实说:“王爷,侧妃,安小姐她……有了身孕……”

    什么?有了身孕?安王爷,柴侧妃,安晓月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沐雨棠也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安王府的府医在柴侧妃的管辖下,是柴侧妃的人,她还以为他会将伤势往重了说,诬陷安墨枫,没想到他竟然爆出了这么大一道重磅消息,安晓月怀孕了。

    安王爷最先回过神,深邃的眸子折射出锐利寒芒,沉声道:“府医,你没有诊错?”

    低沉的声音带着雷霆万钧,震的府医身体轻轻颤了颤,苦笑道:“老朽怕诊错,仔细诊了又诊,安小姐的脉,确实是喜脉!”

    安王爷紧紧皱起眉头,府医行医多年,医术高超,小小的喜脉绝不会诊错。

    柴侧妃,安晓月陷在孕事的震惊里,久久回不过神。

    安墨枫看着相临的一家三口,墨玉般的眸子里满是不屑:“安王爷还没嫁女儿,就要当外公了,真是教女有方啊,恭喜恭喜!”

    清雅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听的安王爷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女儿,居然与人无媒苟合,还弄了野种出来,安王府的脸,都让她丢尽了。

    “要说这野种的父亲,居然在您安王爷的眼皮子底下,与您那宝贝女儿苟合,胆大包天,也真有本事,来无踪去无影的神秘人哪,真想认识认识……”

    安墨枫幸灾乐祸的嘲讽激的安王爷眉头皱的更紧,三两步来到安晓月面前,揪着她的衣领,厉声质问:“孩子是谁的?”

    愤怒的吼声钻入耳朵,直达心脏,安晓月身体颤了颤,瞬间回过神,眼圈通红,委屈的直掉眼泪:“我不知道……我没和男子亲近过……哪里知道孩子父亲是谁?”

    安王爷冷笑,没与人苟合,就出了野种,他的女儿真是神通广大,当他是三岁孩子,随便编个谎言就能欺骗!

    大手抓着安晓月的衣袖猛然向上一拉,大半截手臂露了出来,洁白的玉臂上,印着一点儿暗红的朱砂,那是象征女子纯洁的守宫砂。

    若在平时,安王爷看到这点守宫砂,会赞赏女儿洁身自好,可现在的她,肚子里已经有了野种,这守宫砂是对她放荡后掩饰行为的无限嘲讽。

    柴侧妃和安王爷夫妻十几年,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暴怒,心尖都被他的怒气震的颤了颤,心里更多的则是疑惑,晓月在她的教导下,一向洁自好的,怎么可能会随便委身于男子?事情一定有误会,或者,晓月被人算计了?

    柴侧妃微眯了美眸,看着晓月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心疼的无以复加,抓着安王爷的袖子轻轻扯动,劝解道:“王爷,有话好好说!”

    野种都在肚子里了,还有什么好说的?都是她教出的好女儿,才会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

    “走开!”安王爷拂开柴侧妃,目光一寒,捏住守宫砂,用力往下揪:不过是颗假守宫砂,还想蒙骗他!

    “疼啊,疼啊,父王……”安晓月疼的眼泪汪汪,眉头皱成了一团,悲伤的哭泣。

    安王爷充耳不闻,眸子里寒芒闪烁,这假守宫砂粘的这么紧,足以以假乱真,他女儿的掩饰本领真是炉火纯青。

    凄厉的惨叫声直冲耳膜,府医听的十分汗颜,抬手擦了擦额头的虚汗,目光看到安晓月的玉臂,猛然一怔:“王爷,那是真正的守宫砂,揪不下来的!”

    安王爷一怔,守宫砂是真的?这怎么可能?

    古代女子的守宫砂很奇妙,只要和男子行了房,它就会立刻消失,安晓月胳膊上的守宫砂是真的,证明她没和男子亲近过。

    处子有孕?古代版圣母玛利亚啊。

    沐雨棠惊叹着,清冷的眸子里满是幸灾乐祸。

    “父王,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没和男子亲近过!”安晓月看着那颗守宫砂,满眼泪水,哭的梨花带雨。

    安王爷慢慢松开了手,后退一步,锐利的眸子幽若深潭。

    “晓月!”柴侧妃看着她红肿的胳膊,心疼的拥了她在怀,母女两人抱头痛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悲伤的哭声传入耳中,听的人心里发酸,安王爷看安晓月的目光爱怜中多了几分歉意:处子有孕,这究竟怎么回事?

    安晓月重伤,在安王府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接触的男子极少,接触的陌生人也很少,被人算计的可能性不大,她这身孕……

    沐雨棠脑海突然闪过一道灵光,转身看向府医:“安小姐有多久的身孕了?”

    府医也对处子有孕之事颇感费解,听到询问,轻捋着胡须,沉吟片刻:“二十多天,不到一个月!”

    沐雨棠轻轻点了点头,明媚的笑容高深莫测:“我知道安小姐是怎么怀孕的了!”

    “怎么怀孕的?”安墨枫,安王爷,柴侧妃,安晓月,府医纷纷看向沐雨棠,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尤其是安晓月,满目希冀的望着她,也顾不得和她有仇了,只求她能找出真相,还自己清白。

    沐雨棠看着安王爷,微微一笑:“王爷可还记得宋氏医馆里发生的事?”

    “当然记得。”安王爷点点头,满目凝重:“晓月刺伤了孙伟光,孙伟光又反手一刀刺伤了晓月!”他赶到医馆和定国侯争抢宋大夫,虽然没有交手,但两家因此结下了深仇大恨。

    安王爷说的事情,沐雨棠都知道,没有细问,沉声道:“那王爷可还记得,孙伟光伤到了哪里?”

    “伤到了子孙袋!”子孙袋是男子特有的,当着女儿和沐雨棠的面说出来,安王爷有些窘,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

    “子孙袋是男子精华所在,小刀刺到孙伟光的子孙袋上,带出了些许精华,刺进安小姐子宫后,精华随着血流留在了安小姐子宫里,与那个……结合,就有了她现在的身孕……”

    沐雨棠说的轻描淡写,众人听的目瞪口呆,这样也能怀孕?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算算宋氏医馆事出的时间,可不就是二十多天前,和身孕的天数完全吻合。

    沐雨棠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嘴角弯起一抹笑,她在现代看杂志时,曾看过一则趣闻,说的是二战期间,有颗子弹打穿了某国士兵的子孙袋,后又射入一名女护士子宫,那女护士就怀了孕。

    安晓月的身孕,是借助了医用小刀作为载体,完成了传宗接代的神圣使命,生命真是奇妙!

    “照你这么说,那野种的父亲是孙伟光?”安墨枫轻声询问着,眼睛里满是幸灾乐祸。

    “没错!”沐雨棠点点头。

    “这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你在骗我……算计我……”安晓月回过神,美眸喷火的狠瞪着沐雨棠,歇斯底里的怒吼:“……我怎么会怀上孙伟光那个渣男的孩子……”

    真相揭晓了,没带给她任何帮助,还给她肚子里的孩子找了个龌龊、丑陋的父亲,她讨厌这个真相,宁愿不知道。

    安晓月脾气暴躁,遇到这么震惊的事,发疯也很正常,沐雨棠懒得和她争吵,慢悠悠的道:“若是安小姐不信,可以等孩子生下来后滴血认亲!”

    安晓月闻言,美眸瞬间燃烧起两团怒火:“我讨厌这个孽种,才不会生下他,府医,帮我熬碗落胎药,我要立刻打掉他!”

    孙伟光和她的孩子是孽种,是她的耻辱,她绝不容许他来到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