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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陆则从营帐里出来,方才他刚刚受了陆威的一顿怒火,陆威认为自己久久拿不下那座坞堡都是手下的这帮人无能,发火之余把面前的弟弟给骂了一顿。

    在陆威面前,陆则是有火不敢发,带着一肚子的火出来,外头欢声笑意,就越发的让他心情不爽,想找个人来发火。

    他看见一丛篝火旁坐着一个面目俊秀的男子,那人还是他认得的。

    “乌头”陆则出声唤道。

    李诨原本坐在篝火旁发呆,听到身后有人喊,转过头来,见到陆则,他赶紧起身叉手道,“属下见过少将军。”

    这幅低眉顺眼的样子倒是看得人心情舒畅,陆则点了点头。

    李诨天生皮肤白皙,面容俊秀非常,在一众人里十分凸出。即使这里没有南朝男子作妇人傅粉打扮的风俗,但是男子的面容如何还是很重要的。

    “嗯,”他点了点头。

    这时,火上的羊腿烤好了,有人将酒搬上来,那些抢掠而来的女子被驱赶到中央的位置,被逼迫着唱歌来取悦这些野蛮人。

    陆则也坐下来,大大咧咧的从羊腿上撕下一块肉,放在嘴里大嚼。

    歌声断断续续,隐约还带着哭声和恐惧,在篝火火星的炸开声和众人交谈声中,显得有几分不合。

    喝了几壶酒,陆则有几分醉醺醺的,他看着那边的美男子,嘿嘿的笑了笑,“乌头,今日是个不错的日子,你我角力一番,给各位兄弟助兴!”

    那些女子都唱的是什么调子!陆则听着那些带着哭音的歌声,简直觉得自己就在埋死人。

    晦气!

    他摇摇摆摆站起来,李诨笑道,“少将军勇猛非常,小人不过平常之躯,哪里敢冒犯。”

    “少废话!”陆则伸手就把李诨的衣襟揪起来,将人提到自己面前,他一开口就是满口的酒气。

    “我说要你来角力,就你来角力,那么多废话作甚!瞧你长得这般白净,难道还真和女子一样么!”

    此话一落,那些和李诨有旧的兵士顿时满脸怒容。说人是妇人,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侮辱一个男子的了。

    李诨被人揪起衣襟,心中怒火顿时猛涨,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人拿他的长相侮辱他!

    “既然是少将军之命,在下自当从命。”他说道。

    得到这样的回答,陆则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两个男子皆是脱去了上身衣服,站定之后,随着外人的一声喝下,顿时如同公牛冲上去角斗在一起,角斗之戏,乐趣就是看两人用力扭在一起。

    “用力用力!”

    那些士兵们看得入神,忘记了那些瑟瑟发抖的少女们。

    李诨一脚重重踢在陆则的膝盖上,双手抓进他手臂,一下将人压倒在地。

    手臂压在陆则的脖颈上,黝黑的眼眸里燃着两簇怒火。

    “大胆!”陆则被压在地上,挣扎几下没有挣扎开,顿时大怒。他的亲兵上来将两人拉扯开,陆则从地上爬起来,抓马鞭就劈头盖脸朝李诨抽过去。

    **

    贺昭望着被人抬回来的丈夫,脸色苍白。李诨背上鞭笞的伤痕交错,就没一块是好肉。

    李桓看着父亲背上的伤势,抿紧了嘴唇,拳头攥紧。

    第13章 探望

    李诨在怀朔镇交游颇广,他在陆则那里挨了一顿鞭子,送他回来的就有好几个。他背部全是笞痕,皮肉翻卷,鲜血淋漓,看上去颇有几分可怕。他脸色苍白,没有多少血色。

    “阿惠儿,快去准备热汤!”贺昭和着送丈夫回来的那些人,连忙将人迎到里面,将人趴在褥子上,安顿好一切后,贺昭回头对儿子吩咐道。

    “嗯!”李桓应了一声,提着木桶就出去了。

    贺昭抿紧唇,将李诨身上的血衣小心翼翼的褪下来,她用的力道很轻,但还是扯动了伤口,李诨口中发出一声吃痛的声音。

    “狗娘养的!”有人见着李诨如此景象,骂了一声。

    司马子消立刻瞪那人一眼,“小声点,找死呢!”

    “你们说说,这要角力也是那混蛋自己说的,输了怪谁呢!”

    “是啊,还说长得和妇人一样,要还没有脾气,那不是和羊羔一样了吗!”

    在场的人纷纷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些人都是怀朔镇旧日在李诨手下的人,李诨曾经是他们的队主,情谊自然要深厚一些。

    “汉人有一句‘士可杀不可辱’,我们虽然不是什么士,但是也是草原上自由的人!可不是他们家里圈养的奴隶,凭什么……”

    “反正这几个月,也没分到什么牛羊女子,大不了我们重新回到草原上放羊去!”

    那边一众男人尽力压低了声音商量,贺昭对那些话充耳不闻,小儿子趴在李诨旁边,看起来要哭的样子,“兄兄……”

    “家家,热汤好了。”外头李桓提着一桶热水进来,他自打懂事开始便帮着家里做家务活,做这些事情他手脚麻利,根本就不用人操心。

    李桓提着水到了贺昭身边,贺昭将水提了来,将帕子放入水中绞了,给丈夫擦拭伤口。

    “你这几日最好不要走动,”贺昭说道,“伤口裂开发热就不好了。”

    她也见过伤口流脓发热结果把命给丢掉的。

    “嗯。”褥子上的李诨应了一声。他眉头紧皱着,那边的嘀嘀咕咕传到他耳里,吵闹的很。

    “如今我们的身家都在这里,受了他的气,又能怎么样呢。”李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