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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这世上不错的人多着呢,我担心什么?”明媚伸出手拍了拍玉梨的脑袋:“是我的就会是我的,自然会落到手里来,不是我的,无论怎么去争取,也终究不会在一起。”

    虽然口中说得洒脱,可明媚的心间还是有一点微微的苦涩,那丰神俊秀犹如美玉的少年,已经在她心底留下了痕迹,再也无法轻轻一抹就能将他的影子给抹去。

    “景铉哥哥,景铉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乔景铉与柳明卿刚刚走出玉瑞堂的大门,突然听到一声欢快的喊叫声,抬头看过去,却见柳明艳飞奔着往这边跑了过来,她穿了一件玫瑰红刻丝对襟小棉袄,下面配着同色撒花绫子裙,外头还披了件鹅黄色的披风,一路跑来,圆圆的脸蛋红扑扑的。

    那一阵风般跑过来的柳明艳,头发上粘了些雪花,因为刚刚的快速跑动,雪已经融化,把头发粘成一绺一绺的,贴在脸上,显得脸盘更圆润了些。看到了她,乔景铉想到明媚说的那件事情,心里突然对柳明艳有些厌恶,若不是她做出那样的事情,媚儿肯定不会排斥自己,不会这样冷冰冰的对待他——本来她都已经答应了要好好的考查他的,可现儿仿佛便是连考查的机会都不给他了。

    “景铉哥哥,你怎么都不理我了?”柳明艳娇嗔的说着话,一边伸出手来想拉住乔景铉的衣袖。

    乔景铉面色一沉,甩开了她的手:“柳明艳,现在你也长大了,也该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以后不要随意拉拉扯扯。”

    柳明艳嘴巴张得大大的,无限委屈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乔景铉:什么时候他对自己的称呼变得这么生疏?小时候他喊自己艳妹妹,长大些他叫自己明艳,现在叫她什么?柳明艳?为什么会这样?

    名字被叫得越长,被叫得越全,那期间的情分便越淡,柳明艳咬着嘴唇皮儿,眼泪珠子都要掉了下来。

    “景铉,以前小的时候你不是叫我妹妹明艳?”柳明卿在旁边瞧着柳明艳那委屈的神色,赶紧替她开口说话:“现儿何必如此生分。”

    “现在咱们年级都大了,怎么还能如以前一般?”乔景铉没有心思去揣摩柳明艳的委屈,抖了抖孔雀毛大氅上的雪花末子,冷着脸道:“我可不愿意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的,还是有点规矩的好。”

    “你说的也倒是实情。”柳明卿笑嘻嘻的看着乔景铉,眼角又扫过一脸委屈的妹妹,心里暗自叹气,估计是乔景铉小爷脾气犯了,明艳这丫头究竟是哪里触了他的霉头?

    “以后你就跟着他们喊我乔世子便是,我称呼你自然是柳八小姐。”乔景铉指了指柳明艳道:“你可要记清楚了,切莫要再喊错了!”

    柳明艳张大了嘴巴站在那里,一脸深受打击的神色,柳明卿看得一阵心酸,怎么事情忽然就变成这样子了?虽然他知道乔景铉身份高贵,京城里的贵女们不少都想嫁进英王府,可毕竟乔景铉与柳明艳是打小就有的情分,他还以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呢,可没想到忽然间一切全变了。

    “景铉,你们府里每年都会办赏梅会,今年怎么还没得信儿?”柳明卿瞧了瞧灰头土脸站在一旁的柳明艳,只能扭转话题,将前边这个不愉快的话题压下去。英王府西郊庄子里的梅花可是京城闻名的,品种繁多,数量也多,每年梅花开花的时候,远远瞧着便是如霞似锦的一片,艳艳的耀花了人的眼。

    赏梅?乔景铉忽然有片刻失神,方才见着明媚那模样,站在梅树下边,微微偏着头打量着枝头的花朵——想必她也是很喜欢梅花的,他笑着点了点头:“也好,我回府和母亲商议下,到时候会给贵府下帖的。”说罢,一拱手,就翩翩然跨出了那扇月亮门。

    柳明艳看着他的背影,孔雀呢配银狐毛的大氅潇洒的往前边去了,连头都没有回,心下觉得委屈,站在那里呆呆的,眼圈有点发红,云彩与云霞站在她身后,谁都不敢出声。

    柳明卿看着妹子这副模样,心里知道她还在觉得委屈,拢住柳明艳的肩膀笑着说:“艳儿最近都做了些什么?都不见你往外院来了。”

    柳明艳撅起了嘴:“还不是祖母和母亲,一个个说我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叫我在家里好好学规矩,祖母还叫我抄那劳什子心经,可累坏我了!”说完甩了甩手:“本来我在柳家待遇可是一等一的,可来了四房这两个堂妹……”她忽然间便想起了柳明珠与自己打架的事情来,眼泪珠子便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柳明卿唬了一跳,赶紧让云彩给柳明艳擦眼泪:“艳儿,你这是怎么了?”

    柳明艳心中委屈得很,乔景铉对她凶巴巴的,这些日子里头,柳大夫人对她也没有以前那般千依百顺,现儿听着哥哥如此轻言细语,忍不住眼泪珠子一滴滴的往下掉,云彩怎么擦也擦不干净,脸上的胭脂与官粉糊糊儿的成了一团。

    听了柳明艳诉苦,柳明卿沉吟了一声:“艳儿,母亲教训得是。你年纪也不小了,不比以前小的时候,现儿做事可得再三思量。乔景铉送了九妹妹东西,你问着看看也就是了,怎么能将那礼物砸烂?”

    柳明艳撇了撇嘴:“我心中不高兴,谁叫景铉哥哥送东西给她,不送给我。”

    “乔世子不送你东西,你也不可能强着他送。”柳明卿摇了摇头,难怪乔景铉现儿对妹妹这般冷淡,她这性子也太要强了些:“再说了,乔景铉要是真喜欢上了别的女子,你又有什么办法?难道冲上去将她杀了不成?”

    “是。”柳明艳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他喜欢谁,我就将谁杀了!”

    柳明卿唬了一大跳,伸手将柳明艳的嘴巴捂住:“妹妹,你是大家闺秀,怎么便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话快些莫要再说了,仔细让人听见!”见柳明艳站在那里纹丝不动,没有挣扎的意思,他将手松开了些:“即便乔景铉喜欢上旁人,你也该从心底里为他高兴。”

    “我不,我才不,我偏不……”柳明艳歪了歪嘴,眼泪水又流了下来。

    柳明卿见着妹妹这模样,也是发愁:“艳儿,你这么哭下去,眼睛肿了便难看了,乔景铉更不会喜欢你了。”

    听了这句话,柳明艳慌慌张张的擦了擦眼睛,立刻止住了哭声。

    英王府里也是一片忙忙碌碌的景象,丫鬟婆子们端这东西不时的在园子里头走来走去,今日除夕可是重大的节日,一切都要安排妥当。本来民间都是除夕的晚上用团年饭,然后一道儿守岁,求个岁岁平安,可因着大陈皇朝规矩,晚上是由皇上设宴请各位皇亲国戚,所以英王府的团年饭总是设在中午。

    英王妃端坐正在花厅,正在安排管事婆子做今日的事情,鼻间忽然闻到一阵香风,抬头就见王侧妃从外边走了进来。英王妃端了一张脸坐在那里,现在有几分烦恼,这王侧妃今日又准备生些什么幺蛾子不成,在她这般忙碌的时候赶了过来。

    “王妃。”王侧妃穿着一件宝蓝色的袍子,头上戴着满池娇分心,鬓发间插了数支精致的簪子,上边垂下流苏到了肩膀处。她的眉毛描得细细,脸上搽着细白的脂粉,一张嘴却红得如樱桃一般,垂手站在那里,瞧着比英王妃要年轻了好几岁。

    英王妃淡淡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在生气,这王侧妃分明与自己年纪差不多,为何瞧着就要比自己年轻。“王侧妃有什么事情?”

    “母亲让我过来与王妃说一声。”王侧妃脸上全是得意的笑容:“今晚多准备一辆马车,我依旧可以跟她去赴宫里的除夕夜宴。”

    “你去?”英王妃哼了一声:“你以什么身份去?去年我身子不好,去了云州别院静养,你得了这个机会便替了我去了一次,今年我已经回来了,你还想去,这岂不是想太多?”

    王侧妃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堪来,可她却丝毫没有示弱的表情:“这是母亲说的,王妃若是不相信,大可以自己去问问她。”

    “我何必去问她。”英王妃挑了挑眉,一脸讥讽的望着王侧妃:“说得好听是个侧妃,放到大户人家里头,不过是个姨娘。去年我不在京中婆婆命你代我打理府中内务,这样才让你挂了个名陪着王爷去赴宴,今年我已经回来,你便休想再有这个机会。”

    王侧妃的一张脸变得雪白,一双眼睛死死的盯住了英王妃:“王妃,你这话说得太过了些!”

    “哪有说得过?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英王妃低下头去翻了翻账簿子,转脸继续与管事婆子们说话,正眼儿也不望王侧妃一眼,这让她觉得更屈辱了几分,身子微微的晃动了起来,身边的丫鬟赶紧将她扶住:“侧妃,咱们回院子去罢。”

    花厅里管事婆子们都转过头来望着王侧妃,脸上似乎都有一种讥讽的神色,王侧妃只觉心中更是扎着疼,她恨恨的咬了咬牙,扶了丫鬟的手转过身去便往外走,在门口遇着了橐橐走来的乔景铉。

    “世子。”即便是对着小辈,她也要低头恭敬的称呼,王侧妃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头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自己的儿子是庶长子,又有才干,这世子之位分明是他的,怎么便落到了乔景铉的头上了?

    乔景铉朝王侧妃点了点头,没有与她说话,大步走进了花厅里边去,王侧妃咬牙望着他那孔雀哆罗呢的大氅潇潇洒洒的随风摆动,气得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他们母子俩凭什么这般嚣张,只是因为那高素娥早进府半年吗?

    “侧妃,外边寒冷不宜久留,还是早些回自己院子里去罢。”一个丫鬟见着王侧妃站在那里,脸上神色变化不定,小声开口提议。

    “啪”的一声,那丫鬟脸上挨了王侧妃一巴掌,她愤怒的望着那丫鬟,一言不发,心中满满都是痛恨,今日听着“侧妃”两个字,便觉得十分刺耳。

    旁边的丫鬟都吃了一惊,望着王侧妃沉沉的脸,谁也不敢再开口说话。

    乔景铉走进花厅,管事婆子们都笑道:“世子爷回来了。”

    英王妃瞧了瞧自己的儿子,心中很是得意,王侧妃那贱人,一心想着将她那乔景焰扶上世子之位,这么多年一直捧着婆婆那只臭脚说着香,可到头来人算不如天算,皇上金口玉言,圣旨一下,就算是婆婆偏心也没辙。

    说到底还是炫儿能干,得了皇上的青眼,才有这般轻易便得了世子之位。英王妃瞧着儿子,越看越满意:“炫儿,你方才可是去了柳太傅府?柳太傅可否康健?柳老夫人是否还是这般精神?”面对着自己的儿子,英王妃笑得十分温柔,方才面对王侧妃的冷漠与强硬早已不翼而飞。

    英王妃是一个看上去便很强势的女子,她刚刚嫁进英王府的时候还有些温柔,可这么些年的王府岁月已经将她少女时期的那一点点柔弱消磨得一干二净,现在的她,是一个坚强果敢的当家主母。

    “柳太傅与柳老夫人都很精神,我去的时候柳府才从宗祠祭祖回来。他们府里头一片热闹景象。”乔景铉恭恭敬敬的回答了一声,眼前又忍不住浮现出白雪红梅,琉璃世界里一个娇俏身影来。

    “可不是这样,过年就是热闹。”英王妃笑微微道:“我也许久没见过柳老夫人了,看看哪日有空,得去登门拜访才是。”乔景铉能成为世子,与朝廷中的老臣们上书不无关系,而柳太傅便是中间得力的一个人,饮水思源,自然要好好报答才是。

    “母亲,你不必特地登门拜访,今日明卿说我向您讨个人情,说是惦记着我们侯府今年的赏梅会还没有开呢。”乔景铉笑了笑:“不如就等着年后开了赏梅会,柳老夫人自然也会带着孙女们过来。”

    “哎呀,可不是这样吗?”英王妃一拍手,笑着叹了一口气:“年前这事情多,竟然就忘了个七七八八,嗯,我想着就初十左右吧。人年纪大了就糊涂了,若不是炫儿提醒,我还真给忘了。今年可得多邀请些闺秀来才行,我的炫儿今年都要满十七了!”

    看着自己的儿子站在那里,丰神俊朗,英王妃看了又看,却怎么都看不够般:“我可得好好帮我们家炫儿挑挑媳妇才行!”

    虽说乔景铉有时大胆得无法无天,听到母亲这般说,却只觉面红耳赤,低了头就往自己屋子里去了。英王妃看着儿子那副被捉弄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转过脸来问那些管事婆子:“你们瞧瞧他那模样,可是心虚?”

    那群管事婆子轰然笑了起来:“王妃说得没错,果然是这样的。”

    英王妃略略停了停,忽然有片刻失神,这个月乔景铉都去了两次柳府了,往年英王爷叫他去柳府送节礼,乔景铉有时还推托,今年却答应得格外爽快,究竟是什么缘由?

    柳太傅府有几个没出阁的小姐?英王妃闭着眼睛略微思索了一番,从往年来参加赏梅会的情况来看,该只有长房有嫡女是年纪合适的了,她与乔景铉从小就认识,乔景铉这次答应得如此爽快,是不是为了去看她?

    英王妃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以前她也曾见过这位柳小姐两次,只不过没怎么注意,记得脸盘圆圆的,这次赏梅会上她可得好好看看这位柳小姐了。英王妃脸上泛起了笑容来,若那个柳小姐是个不错的,等着炫儿满了十七便去下聘就是了。

    万阳公主家那个玲珑郡主,每次瞧见乔景铉便追着上来,英王妃一想着这事便直摇头,她可不想要那玲珑郡主做她的儿媳妇,万阳公主和驸马将那玲珑郡主宠得无法无天,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也会想法子去帮她摘了来,英王府可养不起这样的媳妇!

    玲珑郡主自己是打小就见着了的,万阳公主是太后娘娘最小的女儿,在皇宫里头的时候最得太后娘娘喜爱,那玲珑郡主小时候长得粉雕玉琢一般,瞧着很是可爱,可因着万阳公主与驸马娇惯,还加上宫里的太后娘娘拿了当心肝宝贝儿一般,眼见着便养成了刁蛮任性无法无天的模样,偏偏还没有一个人敢去说她的不是。

    这样的媳妇自己可吃不消,前半辈子有恶婆婆压着,后半辈子还要被恶媳妇压着,自己这一辈子也就太凄惨了。英王妃叹了一口气,怎么说自己也不能让那玲珑郡主进了英王府这扇门。

    翻过两页账簿子,目光停留在一排密密麻麻的小字上边,可却没有看进去一个字,英王妃坐在那里兀自沉思着,自家可是王府,用不着拿媳妇的门第来给添份荣耀,炫儿的媳妇只要贤良淑德就行了,不用太讲究出身,更何况柳太傅官居一品,长房又是当朝中书省左丞,正二品的官,门第也不算低了,配得上。

    所谓母子连心,英王妃在为乔景铉的亲事操着心,乔景铉也在为自己的媳妇操心。

    今日媚儿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那种态度?难道就是因为柳明艳?乔景铉心里便沉甸甸的,只觉压抑得透不过气来,究竟他该怎么办,才能让媚儿对自己有个笑影儿?

    乔景铉在自己屋子里转来转去,只得觉着心闷,推开门走了出去站在走廊里往外边看了去,外面雪已经停了,到处都是白茫茫的,满目空虚。

    “世子爷,可是要出去?穿上大氅罢。”身后传来香笔的声音,一件大氅落在他肩膀上边,香笔从他身后绕了过来,伸手摸向他领口的宝石搭扣。

    “住手!”乔景铉皱了皱眉,以前觉得香笔做这些事情很是贴心,可现在怎么就越来越不喜欢她接近自己。低头望了望香笔,见她惊慌失措的站在自己面前,一张脸涨得通红,双手下垂,似乎很窘迫的模样。

    “以后你只需将衣裳送过来即可,这些事情我自己来。”乔景铉见她那副模样,觉得自己方才出言制止的声音太大了些,放低声音交代了一句,自己伸手将那宝石纽子给扣上,大步朝院子外边走了去。

    走廊拐角那边伸出了一个脑袋来,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真真自以为是。”

    香笔咬紧了牙齿,也不回头看那人,只是回了一声:“毕竟我不像某人,穿着那般单薄被世子爷从屋子里头赶出来,还是王妃指的屋里人呢,到现在都没有承恩受宠,还好意思说风凉话。”

    宝云的脸色慢慢的黯淡了起来,她缩回了脖子,眼中有一抹失望,世子爷为何对她这般冷漠?自己这一辈子难道就顶着屋里人的虚名过了不成?她的手指紧紧的抠进了墙里头去,不行,自己总要想出一个法子来才是。

    “楚风,楚云!”乔景铉背着手在外边院子走了几圈,心中焦躁,对着那边的树上大喊了一声,一条黑影就飘落面前,一抱拳:“世子,有何事情吩咐?”

    乔景铉看了看楚风那张脸,喜气洋洋,怎么也掩盖不住眼角的春风得意。

    “你说说看,怎么才会让柳小姐喜欢我?”乔景铉盯紧了他的眼睛:“你若是想得出法子,我重重有赏。”

    楚风挠了挠头:“世子爷,我自己的事情都没辙呢,又怎么会想出什么主意来?”

    乔景铉很是不悦滴盯着他滴脸不肯放松:“那你告诉我,玉梨姑娘怎么会喜欢你的?”

    “你自己的事情?”乔景铉望了他一眼:“你也遇着喜欢的人了?”

    “是。”楚风有些忸怩,旋即还是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就是柳小姐的丫鬟,那个叫玉箫的。我每日都能见着她,温柔大方,又有一手好厨艺,瞧着十分倾慕,可就是没法子让她知道我喜欢她。”

    “我们两人还真是同病相怜啊。”乔景铉望了望那一脸苦闷的属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咱们要一起努力了。”

    “楚云跟我说,要我去学点厨艺。”楚风有一丝羞涩,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我还打算过了年以后去京城哪家酒楼里学手艺呢。”

    “学手艺?”乔景铉吃了一惊:“我不是叫你们俩尽心保护柳小姐的?你怎么还想着要去学手艺?”

    “世子爷,媳妇儿也很重要嘛。”楚风伸了伸脖子又点了点头:“我不会耽误世子爷的事情的,况且我与楚云两人轮流守着沉香阁,不会出什么事的。楚云说要想追到媳妇,就应该先去学厨艺,然后再与她去探讨,慢慢的两人就有很多话说了。”

    “难道我要去学医?”乔景铉深思着说,抬眼望了望灰色的天空,天空没有放晴的迹象,看起来今晚说不定还有雪。

    “我觉得,世子爷你可以和柳小姐多谈谈她喜欢的话题,不要每次见面就互相吵架,哪有这样的道理?”楚风摸了摸头:“如果今晚……呃……如果是下着大雪的天气,又如果你在除夕的晚上去陪她看烟火……呃,我想她应该会感动?”

    乔景铉的眼睛亮了下,瞬间又黯淡了下来:“你说得有道理!可是今晚我应是陪父亲母亲进宫参加宫里头的除夕晚宴……”

    楚风在一旁很积极的出着主意:“世子爷,你可以装着喝醉了,叫属下把你送回来,然后我们一起去柳府?”

    乔景铉狠狠的瞪了暗雨一眼:“说半天,你撺掇着我去柳府,还不是自己想去。”

    “那……世子爷,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楚风有些失望的看着乔景铉。

    “去!谁说不去了?”乔景铉心情愉悦的转身走进出了院子,心情突然大好,瞧着一园子白雪皑皑,快活得想纵声高歌。

    大陈皇朝的习俗,除夕是最隆重的节日,上午家里要祭祖,中午一起吃团年饭,晚上各房回自己园子团年守岁。皇宫里也差不多,上午由皇上领着宗室们祭祖,晚上设家宴,招待所有的皇亲国戚,第二天开春,皇上颁赐百官宴,京城里凡是正四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入万春园领席,以示君臣和谐,上下一心。

    申时过一刻,英王爷和英王妃已经穿好了正装,等着乔景铉一起去皇宫领夜宴。

    两人正在花厅饮着茶说着闲话,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英王爷抬头一看,就见自己的母亲,老王妃穿着一套正装,扶了王侧妃的手慢慢的往花厅走了过来,旁边跟着乔景焰。

    老王妃慢慢的走了过来,她的身子很肥胖,每走几步就要气喘吁吁的停上一步,英王爷瞧得很清楚,他母亲的脸上很明显有着不虞的神色。“世昭,我有话要与你说。”老王妃的眼睛根本没有看英王妃一眼,很傲慢的坐了下来,抚着胸口喘了几口气,这才缓缓开口:“今晚皇宫夜宴,带王侧妃一道去。”

    英王爷一愣,望了望老王妃身边站着的王侧妃,又望了望自己身边的英王妃:“母亲,有正妃的时候侧妃不能出席宫中夜宴,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既然不成文,那也是可以破的。”老王妃的脸板得紧紧的,头上的金饰不住的晃动着,衬着她花白的头发,十分累赘。

    英王妃没声没响坐在那里,闭口不言,王侧妃的脸上却有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在向她报复今日上午在下人们面前丢脸的那件事情。站在她身边的乔景焰,脸上虽然还是一副谦恭的笑容,可他的手藏在衣袖里边,紧紧的握紧成了拳头,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怒。

    为何是乔景铉成了世子?分明他才是长子,他也不会比乔景铉差到哪里去,为何他就那般轻而易举的得到了世子这个职位?乔景焰望着英王爷,心中有丝丝苦涩,原来父亲只是表面上重视他,实际上心里将乔景铉看得更要紧。

    祖母早就催促父王上奏折立他为世子了,可父王就是压着这事不动,直到皇上突然下了一道圣旨,一切都无法挽回——父王分明是故意为之!乔景焰的拳头捏得越来越紧,几乎要捏出水来。

    “母亲。”英王爷皱了皱眉,母亲是年纪越大就越糊涂了,虽说这规矩没有成文,可自己怎么能带头去破坏?去年带了王侧妃进宫,那是因着英王妃不在府中,今年情况不一样了,母亲为何还要强求?他抬眼望了望站在一旁的王侧妃,心中有几分不耐烦,开始瞧着王侧妃还是温柔可人,侍奉母亲也很是尽心,可最近两年她慢慢的变俗气了,仿佛对那权势充满了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