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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钟嬷嬷虽然这么说了,但还是要先知会长公主一声才能这么做,于是她就要去长公主面前说这件事,但是转头一想,又觉得这事好像只是长宁公主下面的奴才们在说,长宁公主是个小孩子,她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被下面的奴才们糊弄了,所以,她一时就不好再有动静,于是,就没去找长公主说,以免被长公主认为她有故意没招待好来的客人,而且有挑拨离间之嫌。

    钟嬷嬷这里说要把东西收走,但是又没收走,而这些奴才们,往往是人多嘴多,短短两天,就已经把这事闹得要人尽皆知了,然后姜嬷嬷才知道了这件事,自然把那几个最初乱说的奴才都找了出来,把他们狠狠罚了之后又骂了,她也不得不跑到公主跟前去请罪,把事情也说了。

    长公主得知此事,是钟嬷嬷得知长宁公主的宁康居里将那几个最初胡说的奴才抓起来了,她这下算是彻底明白长宁公主的意思了,就跑到长公主跟前来把这件事说了。

    长公主听闻此事,便怒道:“你怎么现在才来说此事。”

    钟嬷嬷便不得不解释:“奴才不知那是长宁公主跟前奴才们自作主张胡说的,还是长宁公主年纪小不懂事……”

    长公主沉着脸:“你这是自作主张!”

    钟嬷嬷赶紧请罪,这时候,外面已经响起了丫鬟的声音:“夫人,长宁公主殿下来了。”

    第24章

    第二章

    宁康居距离长公主正院并不远,穿过一个小园子,又走过一个过道,也就到了。

    只是这一路有穿堂风,宁宁生着病,走路脚步虚浮,又觉得冷,就实在难熬。

    她走到正院院门口时,长公主已经迎接出来了,过来一把扶住长宁,又心疼又埋怨地说:“你病着,怎么出门往我这里跑了。”

    长宁病得太久,加上本来就年幼,又心思过重,所以走了这么一段路,已经是有些气虚,进了里面屋子里的榻上坐下,她喘了口气,才说:“姑母,我是来找你请罪的。”

    她说完这句话,跟着来的姜嬷嬷就已经对着坐在长宁公主身边的长公主跪下了。

    在宫中时,姜嬷嬷是跪习惯了的,所以此时便跪得一气呵成,跪完便说:“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管教好下面的那些奴才,他们才不懂规矩乱说,还请长公主不要责怪咱们小公主,小公主对此事毫无所知。”

    长公主没有和长宁闹矛盾的意思,当即也并不装傻,她握着宁宁的手,说:“我也是方才才从钟嬷嬷口中得知出了什么事,若是你这么拖着病体前来,是因为下面的奴才不懂事说了些不中听的话,那实在是不必的。姑母会因为这么一点事和你生气不成?再说,那些都是奴才们没有规矩,再有规矩的地方,都有不受调教的奴才,这些,你我还能不知吗。放心吧,我是不会把这种事往心里去的。不仅如此,我这府中有些奴才也是过于不晓事了,要是当初把事情往细致些想,和你那边多些交道,也不会让这些狗奴才私下里胡说。”

    长宁很是动容地看着长公主,几乎要哭了,说:“姑母,您这般说,我也就放心了。我也是刚刚才得知此事,知道后就气得不知如何是好了。是姑母愿意收留我,让我到您身边来,教养照顾我,但那些奴才,却说那般无礼的话,简直让我寒心。姑母,那些胡言乱语没有规矩的奴才,我已经让打了他们板子,只是他们是尚宫局的人,不能过分处置,还得送回尚宫局去。下面的人,是姜嬷嬷在管教,这次的事,是她管教不严,还请姑母您来处置她。”

    长公主知道长宁和姜嬷嬷感情深,当然不会因长宁说了这句话就真处置姜嬷嬷,那样就显得不给长宁面子了,她便说:“我这里钟嬷嬷在这事上也太糊涂,下面的奴才总有不好管教的时候,姜嬷嬷年纪不小了,就不要跪了,起来吧。之后好好伺候你的主子,便比什么都好。本宫便也不罚你了,若是以后再有什么事,本宫再新旧账一起算。”

    姜嬷嬷赶紧道谢,又表忠心,这才起了身。

    于是长宁顺势提出,让将自己下面的一部分奴才纳入长公主府的下人体制里进行管理,并且说让长公主府的嬷嬷去给她带来的那些宫人们讲一下长公主府里的规矩,让他们好能够更好地融入新的环境。

    长公主本是要推辞,长宁便说希望姑母把她当成亲生女儿来管教,说得情深意切,既然她是亲生女儿了,那她带来的那些宫人,她自然也就要管教才好,所以也就答应了。

    借着此时,长宁便也说了之前静安长公主为宁康居安排好的家具物件的事,说:“姑母明鉴,姑母为布置宁康居下的苦心,我铭感五内,但为防奴才们再在这事上胡说八道,我便先将那些物件归还姑母府库,不知姑母觉得如何?”

    长公主搂着她说道:“哎哟,你看你,小小年纪,又在生病,总想这些事,也难怪病不好。好了,你别再想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了,觉得怎么安排好,同我直言就行,或者直接吩咐下面的管事也行。”

    她说着,就让人叫了几个大管事来见宁宁,没一会儿,钱嬷嬷,钟嬷嬷,还有安嬷嬷和一位姓邓的嬷嬷就来了,齐齐来同宁宁见礼。

    宁宁也一一应了,还让姜嬷嬷和元娘和她们见过礼。

    只要能够沟通好,事情很容易就能解决,于是宁宁还坐在长公主这里说话休息,那边钟嬷嬷和钱嬷嬷就亲自过去,和元娘姜嬷嬷一起收拾宁康居里的摆设物件去了。

    倒不是宁宁一来静安长公主府就闹得像是分家一样,而是因为已经闹开了,要是不解决,反而更不好看,而且以后还要面临这种问题,例如完全不好为了改变装饰而动长公主府的物件。

    宁宁自己也因此郁闷,好在是事情说开就好了。

    时间渐晚,长公主的两个儿媳妇便也前来请安,宁宁留在长公主这里用了晚膳,两位表嫂则是规规矩矩站在静安长公主身后伺候她用餐,并不同桌。

    其实这个时代,儿媳妇的规矩倒并不严,不过看静安长公主府这个模样,宁宁就知道长公主其实是个很重规矩之人。

    大约还是因为她是长公主,既要管理公主府,又要管理慕家国公府,非有严格的规矩不可。

    这两位表嫂,年长的姓徐,乃是清贵文臣之家嫡长女出嫁过来,年幼的姓楚,说起来,还算宁宁的远房表姐。

    两人都是性格稳妥的女子,徐氏已经生过了一子一女,楚氏也生过一个儿子了,除此,她的两位表哥也有几位妾室,不过这些妾室是没资格露面的,只有两个庶出的小孩子被带来了,他们向长公主请安时,便也向宁宁请了安,宁宁作为长辈还一个个地问了几句话,之后又在长公主处坐了一会儿,才回去了。

    宁宁有些心力交瘁地躺在床上,心想这么些事也要劳心劳神,简直是要折她的寿。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宁康居正房前面的两株梅花开了,香味扑鼻,宁宁时常让将卧室的窗户开条缝,便也可以在房间里闻到香味。

    她的病已经算好了,但隔日便来为她诊病的太医说她身体太虚,需要静养,所以她依然不能随意出门,平常去的地方,也只是长公主的正院。

    而经过上一次的摆设事件,小公主毫不留情地处置了下面的宫人,听说被潜回尚宫局里的那几个人,下场都很惨,所以留下来的人,便变得更加谨言慎行起来,而且也和长公主府的下人们相处渐渐融洽,毕竟他们属于不同编制,没有太大利益冲突,反而容易相处得亲近。

    如此,一切都上了轨道,变得好起来。

    虽然宁康居相对于长公主府是个独立的存在,但宁宁的确是把自己当成长公主的女儿一般,有时间时,就为长公主做最简单的女红,可以出门的时候就会去她那里请安尽孝,还亲自监督宁康居的厨娘做新研发的菜色,然后送去给长公主吃,顺便为长公主参详衣裳样式,首饰样式,甚至为她化妆,还会说些小笑话她听……

    自从长宁公主到了静安长公主府,大家就看到长公主脸上的笑容明显变多了,而且看着像是年轻了不少,脸上的妆容是时常变换,让人眼睛一亮。

    即使那两位很娴静的少奶奶,徐氏和楚氏,都笑容多了起来,在长公主跟前说:“母亲这妆容真好看,小公主的手巧得很。”

    长宁公主在旁边笑,说:“那是姑母长得好,所以怎么化妆都漂亮。”

    长公主好笑地说她:“以前不知道你嘴巴这么甜。”

    长宁说:“我这是实事求是。其实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我长得就很像姑母呀,姑母用的这些妆,我用起来肯定也很好看。”

    长公主被她逗得大笑:“你就自夸吧。”

    徐氏和楚氏也笑,最初以为长宁公主是很严肃而傲慢的人,接触多了,发现她非常好亲近,为人也特别可爱。自然渐渐地也把她当成亲小姑子一般对待了。

    这日下午,长宁又去找长公主,发现长公主眉飞色舞非常兴奋,不由问:“姑母,是有什么好事吗?”

    长公主手中拿着一封信,说:“慕言同慕昭从北边回来,这信是十日前的,他们大约不日就能到家了。”

    因北齐要对大周出兵,大周现在形势也紧张起来,虽然大周已经和西梁结盟了,但西梁和北齐并无接壤之地,不存在利益冲突,皇帝怕大周和北齐动兵之时,西梁会不守信用趁机行事攻打大周西边防线,所以并不敢将西边防线的兵力往北边调,于是是一边招兵,一边加强北方防线。

    皇帝也在一月前亲自前往北边巡视,因北齐并没有真正地发兵,只是往和大周接壤的边境屯兵,大周也不想先挑起争端,所以大周也只是屯兵北方防线,还在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