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没有说话。
“这是女校?”赵可可喃喃自语的疑惑。
当何深深的脚步踏在三楼的地板上,那些女生的尖叫霎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是刚才大家在幻听似的。
不过也因此,大家的脸色都格外的沉重。
走在走廊里,何深深一扇门一扇门的打开,里面都没什么东西。
终于,抵达走廊的尽头,奶油白色的门上挂着一个镶金的牌子:校长办公室。
这五个字规规矩矩,透着一股身为校长的威严之气。
何深深刚要推门,陆放就用镰刀尖阻挡住了何深深的动作,何深深退后,让他来做。
陆放手放在握把上,用力一压,门‘吱呀’一声慢慢打开,里面黑乎乎一片。
“没有灯吗?”江池然问。
“灯应该都设置在进门旁边的位置。”说着他伸手去摸,果然摸到了开关,但是按了没用,还是没有亮光。
“不过这有点奇怪了吧。”江池然道,“就算没开灯,房间也不该这么暗,外面的月亮很大很亮啊。”
“江池然你的手!!”许听叫了一声。
众人去看,只见江池然刚才进去按开关的手,手掌心满满都是黑色的,“这是……燃烧后的木炭?”
“这总不能墙壁也是木头做的吧?”
“里面着过大火。”何深深猜测道,“我们需要进去。”
陆放身子一僵,就站在外面,没有动。
何深深看了一眼陆放,率先往前走了一步,她又想了想,侧过头来朝陆放伸出手。
陆放看了看她的手,又抬头看她。他臭着脸别扭着没动。
身后大家一起推他,异口同声:“害羞个屁上啊!”
“喂!!”陆放炸毛回过头就想口吐芬芳。
何深深的声音近在咫尺,声音低低的,似乎都温柔了好多,大概是错觉?
“闭上眼睛,拿好镰刀,没有鬼敢伤害你。”
于是陆放的骂言骂语顿时卡在了嗓子里,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下意识照办。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偷笑声。
论坛上笑料不断。
—原来这么可怕的陆放,也有害怕的东西啊。
—陆放竟然怕鬼,莫名反差萌有没有?
—呜呜何深深好温柔啊,她伸手过来的时候我都愣了一下。
—陆放还真是害羞个屁啊,身后那么多人都在为你着急,真是笑死我了。
比赛场内大家看不到办公室里到底有什么,但是看直播的人是能够看到的,因为他们看的是上帝视角。
于是此时此刻,满屋子的女鬼就映现在观众的眼睛里,她们一个个被烧焦了身子,躲避着陆放的死神镰刀而不敢靠近,四周的墙上被烧的黑乎乎的,留下密密麻麻的手掌印。
想必是大火烧起来时,那些女生门出不去,只能拼命的巴拉四周的墙壁,但很可惜无济于事,
—看得我窒息……
—有点可怕啊,为什么这些女生会被活活烧死?
—是在校长办公室啊,就很可疑。
—不会是……校长是个变.态猥.亵.狂吧……对不起我也不想往这方面想。
—很惨啊看起来,这样一看,那些烧焦的女鬼们顿时都不可怕了,甚至很可怜。
再看直播的何羽檬简直是看的一愣一愣的,本来她为了看妹妹的直播紧张的不行,毕竟妹妹一直都很怕鬼,结果呢?
她那一套接着一套,给何羽檬看傻眼了。
鹿言趴在沙发上,脸都被扁了一点,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舒服的眯着眼睛,“姐姐,你怎么啦?”
何羽檬:“……没什么。”她心下复杂。
妹妹跟以前不一样了。
是在强忍着不让自己害怕,还是说她这段时间变得勇敢了太多太多。
是她这段时间忽略了她,太久都没有关心她,是不是也错过了妹妹的成长期?
何羽檬心头弥漫起丝丝愧疚。
“姐姐,你又在看何深深同学的直播啊、”鹿言歪过头来,头顶的呆毛一翘一翘的,别提多可爱了。“下一场我们就能跟她一起比赛了,她那么厉害,肯定能活过去啦。”他舒服的眯着眼睛摆了摆手。
“我知道。”何羽檬低低道了一句,“我没有很担心,我知道她可以的。”
说罢何羽檬就安静了下来,一时之间办公室内没有别的声音。
鹿言慢慢挪过来脑袋,睁开眼睛看何羽檬,鹿言是个混血儿,有一半的英国血统,所以五官极其立体,眼睛带着一些蓝,这会儿他完全睁开眼睛去看何羽檬时,那股子奶气荡然无存。
他眯了眯眼睛,盯着何羽檬的侧颜看了好一会儿。
过了片刻,鹿言才重新扬起奶里奶气的撒娇音,“姐姐,我想你呜。”他委屈的鼓起脸颊,小狗狗般的蹭过去。
“不要老是看她嘛!”
“姐姐,我不高兴了。”
何羽檬被闹得失笑,“好啦,不要这样。”有这么个萌物在身边,任谁都不会总是心情不好。
何羽檬摸了摸鹿言的头发,他顺势扬起脑袋嘿嘿笑出声,“亲亲!”
何羽檬拒绝,“不可以,阿言,我有卓明,不能亲别的男生。”
“总是这样!”鹿言不高兴的撇嘴,“我不是别的男生。”
在何羽檬看来,鹿言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她从前邻居家的小男生也是这样的,所以她就把鹿言当弟弟来看了,平时跟他更是没有过越距的举动,最多是摸一摸他的发顶安抚一二。
她是那种只要认定一个男生,就会为了他跟所有男生保持距离的那种。
见何羽檬不说这个话题了,鹿言就换了个话题,“姐姐,你觉得何深深同学下场比赛还能继续赢吗?她好像已经五连胜咯。”
何羽檬本想说不知道,但是想到了赵卓明,于是她沉默下来,片刻后才轻笑着摇头,“说不准呢。”
鹿言低声埋怨,趴在何羽檬旁边,“要是卓明伤害何深深同学,你会不会去保护她啊?”
“卓明不是这样的人。”何羽檬嘴上这么说,但她还是有些没底。
她敢直接这么说,是因为在赵卓明眼里,皇帝卡牌是陆放拿的,那么就跟何深深没什么关系了,他意在皇帝卡牌,应该不会牵扯到无辜的人。
但是何羽檬又想到了以前参加英耀比赛时,赵卓明未达目的不罢休,虽然没使出什么阴招,不过也从侧面反映出他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有时候他是可以使用别的手段的。
但是……
何羽檬想赌一把她自己在赵卓明心里的重量。
如果他够喜欢她,就会为了她不去动何深深。
同时她也会做两手准备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赵卓明从外面进来,他看到鹿言就满心不悦,“谁让你来这里的?”语气颇为不善。
鹿言撅了噘嘴,“知道啦知道啦,我这就走。”他依言离开,“姐姐拜拜~”
他倒是没有强留在这里,但是走前失落的看了一眼何羽檬。
何羽檬摇了摇头,“干嘛总是凶他?”
赵卓明盯着何羽檬:“他喜欢你。”
何羽檬一无察觉,“我知道啊,阿言也喜欢你啊,他喜欢所有善良可爱的女生。”她弯起眼睛,“嗨呀,他又不只是对我一个人叫姐姐,这只是一句称呼而已,干嘛这么生气?”
“他还是个孩子。”
孩踏马孩子,高三的大男孩还是个孩子?
鹿言特么个心机绿茶婊。
果然无论男生还是女生群体,都是存在着这样的人的嘛。
比赛场内,在何深深带着陆放去把窗帘完全掀开之后,满屋子的烤焦鬼就显现了出来,有不少都呜呜呜的叫出了声音,但就是不敢过来。
何深深一怔,忽的叹了口气,她把门开的大了点,轻声说:“门开了,有人要出去吗?”
此言一出,全部烧焦鬼全部连滚带爬的往门口拥挤,一个踩着一个的,好像慢一秒就会被烧死在这里。
没有人说话,这些鬼也没有伤害他们。
赵可可捂着嘴,跟卢斯雪锁在墙壁上,忽然就哭了,直到鬼全部都出去完了,她才说话:“它们是不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烧死了?”
“每天每天的重复死前的场景,承受烧心的痛苦,所以才会尖叫不断吧?”
“这样的日子究竟过了多久。”
无论她们是因为什么被关在了这里,毫无疑问这是人为故意的,她们又何其无辜,死后也没有想伤害别人的意思。
窗帘外的天空,忽然慢慢透亮了,天际那边泛起鱼肚白,橙黄色的太阳从地平线上跳跃而出,日出来了。
好像是海市蜃楼似的,几乎是同时,校园里多出了许多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学生,三三两两的结队,或聊天或玩乐,还有的在打打闹闹,互相追逐着从人群中奔跑过去。
“快早自习了快点啊!”应该是纪律委员的男生拿着喇叭哈大喊催促着。
嘻嘻哈哈的声音传的很远很远。
就让他们认为自己还活着,也是一种不错的结局吧。
晨光之下,陆放和何深深还牵着手,一起站在窗户边往外看日出。
机械女音:“比赛场正在关闭,请各位学员不要移动身体。”
摘掉游戏仓,何深深缓缓松了口气,感觉不光是精神上,就连身体上都有一些劳累的感觉,她站起身天旋地转,眼前剧烈的白光,刺激的脑仁都在剧烈的疼痛着,胸腔上泛的恶心几乎要让她干呕出来。
“何……深深同学?”
“哎哎哎!何深深!”
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