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石头从山花家出来,又去了桂花家,这些天桂花的地也建成了大棚,入了钱石头的蔬菜公司,统一由钱石头安排种植和销售。
为了浇地,桂花去县城买了一千多米塑料管,从牛背山半山腰的山泉引到了大棚菜地里,并在塑料管前头安上了水龙头,用水时打开,不用时关住。
这几天,桂花没有去大棚菜地,她跟钱石头说她的女儿兰兰病了,在家里去给女儿看病。钱石头从山花家出来,到村里的小卖部买了一箱牛奶和一些糖果,就到了桂花家。可到了桂花家,桂花家的院门上得死死的。
钱石头提着东西,敲敲门,没人应。钱石头隔门缝往里看,也看不太清。钱石头以为桂花在屋里睡着了,就转到窗户后边去喊,谁知他刚要喊,就听见窗户里边桂花道:“来人了,你快走吧,叫钱石头看见了就不好了!”
钱石头想桂花这是跟谁说话啊?她跟谁在屋里?
他屏住呼吸,继续听着里边的动静。
这时只听那人道:“桂花,不怕,我这时候不能出去,要是这时候我出去,准叫人看见,那就更不好!其实,我就想跟你说说话,等一会再走。”
桂花道:“冯涛,我跟你说,咱俩好那是过去,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现在我已是张有福的人了,我们不能再好了!”
那个叫冯涛的人道:“桂花,这我知道。我跟你说,我不是想咱俩再好,我不配!我是想说上学时咱俩好,那可是真感情,可你娘嫌俺家穷,嫌俺家弟兄多,不叫你嫁给俺,硬生生的断了咱俩的情分。”
桂花看着街门,生怕谁再敲门。
这时冯涛继续说:“虽说俺家穷,可俺心里一直没忘你,一直想着你。你结婚那天,俺不敢来参加你的婚礼,俺一直在偷偷地跟着你,回到家俺躲到山上,难受得大哭了一场。”
桂花道:“冯涛,俺心里也不好受,婚姻大事俺得听爹娘的,俺不能叫爹娘心里不好受。”
冯涛又道:“桂花,如今俺有钱了,俺在城里开了一家农用产品门市,还雇了工人上门服务,要不是你去俺那里买塑料管,俺真不想再见你了。这次见到你,觉得你过得并不怎么好,俺就想帮帮你!”
桂花道:“俺知道是俺伤了你的心。”
冯涛道:“俺和工人给你安装浇地的塑料管,这钱俺真得不能要,不说咱过去的一些情分在里边,就说咱同学三年我也不能要你的钱,别说一千多米塑料管不值几个钱,就是值钱又算得了啥呢?俺能给你帮上这忙,俺觉得心里高兴!”
桂花道:“冯涛,俺就知道这钱你不会要,所以俺给了安装水管的师傅,可谁知今儿你又把钱给送来了!”
冯涛道:“桂花,俺现在有钱了,再也不是过去那么穷了,今后你有啥困难就说话,那就这吧,这回俺该走了!” 说完,冯涛就走到院里,桂花往外送着,并开了院门,冯涛发动了摩托车走了。
冯涛骑着摩托车从前院拐到路上,正好跟钱石头走了个碰面,钱石头看着那个叫冯涛的人,心想,桂花嫂子的初恋长得真帅,白净不说,还很壮实,模样可比有福哥强多了!
桂花刚送走了冯涛,才要关街门,钱石头就来了,他大声喊着桂花道:“桂花嫂,别关门,是我!”
桂花看是钱石头,不好意思地笑笑道:“石头,你来干啥啊?”
钱石头笑着道:“我刚才来一次了,我敲门,你没开,我就走了。”又道,“可我给你女儿兰兰买了东西,既然买了,我得送过来啊,所以我在街上的小卖部又等了会儿。”说着钱石头就到了桂花跟前。
桂花想,刚才冯涛走时钱石头一定看见了,她红着脸接过钱石头手里的牛奶和糖果,笑着道:“来就来呗还买啥东西!”
钱石头道:“桂花嫂,你不是说兰兰病了吗?我来看看她,好点了没?”
桂花道:“好点了。”又道,还是俺石头兄弟好,还给我们兰兰买东西。”
钱石头道:“桂花嫂,我来一是看看兰兰;二是想问问你,你山上还有几亩山地没有种?”
桂花道:“除了牛背山下边的两亩地好些,我种了大棚菜,山上还有两亩地,那地瘦得没土,啥也不长,所以没有种。”
钱石头道:“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事儿的,我想……”钱石头正说到这儿,桂花男人张有福从门外进来了。
这时,桂花慌了,一下把钱石头推进了门边的一个小黑屋里,小声道:“石头,在这儿躲着别出声,你有福哥疑心大,别看见你在我家误会了!”
钱石头着急地道:“嫂子,我,我可啥也没干啊?我躲进这小黑屋算咋回事儿?不是更说不清了吗!”
桂花使劲瞪着眼道:“听话,你有福哥进来了!”
桂花说完,把那小黑屋的门刚关上,她男人张有福就进屋了,问:“桂花,兰兰的病咋样了?”
桂花道:“好多了,我刚领她去打针回来,这会儿睡下了。”
张有福道:“那我就放心了。”又道,“你昨天稍信说兰兰病了,吓了我一跳,我一大早就急忙赶回来,要是兰兰的病好啦,那我就不耽误班了,一会儿我就走,还能赶上中午班。”
桂花道:“那好。”
这时,张有福突然看见桌上的那箱牛奶和糖果,问:“这牛奶和糖果是谁送的?”
桂花道:“是,是翠芳婶送的,我休息跟钱石头请假,翠芳婶知道孩子病了,就买了牛奶和糖果来看兰兰。”
张有福道:“翠芳婶真好!”
钱石头在小黑屋里待着,小屋很黑,他仔细地看着,原来这黑屋是个小粮仓,有一米多宽,五米多长,里边没有窗户,黑洞洞的。由于常年不见阳光,还潮,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钱石头闻着有些恶心,他憋住气,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咳嗽出来。
钱石头在小黑屋里藏着,他心里埋怨着桂花,他觉得桂花办事真不靠谱,我就来你家看看兰兰怎么了?还把我关进了小黑屋里,这万一叫有福哥发现不是更糟吗?本来啥事儿没有,这往小黑屋一藏,白的也说成黑的了,没有事儿也变成了有事,不但有事儿,还是偷情,就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他正这样想着,张有福跟桂花道:“花儿,想死我了,咱玩一会儿我再走!”
桂花心想,石头就关在小黑屋里,怎么能干这事啊?那小黑屋的门跑风漏气的,她着急地道:“有福,不行,不行,孩子有病,哪有这心情!再说了这大天白日的,干啥啊?”
桂花的话还没说完,张有福已经迫不及待了,他一把把桂花搂在怀里,疯狂地在桂花的脸上、脖子上亲。
桂花知道钱石头在小黑屋里,这里的一举一动都听得清清楚楚,不但听得清清楚楚,而且隔着门缝,还看得一目了然。所以,桂花一个劲儿地推她男人,可她一个女人哪有力气推得动他啊!
张有福在外边下煤窑,十天半月也不回家一次,他早像一头发情的狮子,一下把桂花抱在了床上,尽管桂花使出全身的力气拼命反抗,最后还是叫张有福死死地压在了身下……
钱石头在小黑屋躲着,小黑屋又热又潮,热得钱石头出了一身汗,再加上隔着门缝看到床上的一幕,他浑身燥热的不行。他觉得那张有福真不像是男人,他简直是个动物,你回家一趟,不去看看女儿的病,一听老婆说兰兰没事了,就发疯般的干起了这事儿!
他们俩在床上滚着,翻着……钱石头闭上了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觉得有福哥的动作简直不堪入目,他怎么能这样啊!
钱石头在小黑屋躲着,他盼着他们早早完事,盼着那张有福早早地往矿上去上班,这样他就能从小黑屋出来了,总不能这样一直躲在这又黑、又潮、又闷的在黑屋里吧,还大气儿不敢出!
一会儿,张有福从床上起来了,喘着气下地点了支烟抽着。
桂花红着脸穿着衣裳道:“你赶紧往矿上走吧,在家待了这么长时间,别迟到了!”
张有福抽完烟,在桂花脸上亲了一下,道:“天不早了,我回来主要是看看兰兰的病咋样了,既然你说打了针好些了,那我就上班去了,再不走就赶不上下井了。”说罢,他到院子里推上自行车走了。
张有福走了,桂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她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咬着上嘴唇,把小黑屋门开开,道:“石头,出来吧,真不好意思,叫你在这小黑屋待了这么久!”
钱石头热出了一头汗,着急地道:“桂花嫂,你这是干啥啊?我啥也没干,你叫我藏到这又黑、又潮、又热的小黑屋干啥啊?这要是叫我有福哥发现了,就跟真干了啥似的,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桂花还是红着脸,不好意思地道:“石头,好兄弟,你这是在帮嫂子,你想,要是叫你哥看见你一个男人在我家,他又好吃醋,我俩就是说没干啥,他信吗?”又道,“他不信,那我们俩还不干架?你说嫂子我的日子还能好过吗!”
钱石头听桂花这么说,觉得她说的也算有道理。
桂花看钱石头不吭了,道:“就是叫兄弟你受委屈了,在这小黑屋里躲着!”
钱石头道:“算了,桂花嫂,刚才说了半截,咱还是说那山地的事儿吧。”
桂花道:“石头,你租那山地干啥?刚才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那地太瘦,尽是石头,不长东西!”
钱石头道:“瘦我也租,你开个价吧?”
桂花道:“这样吧,石头你也不是外人,再说了,嫂子喜欢你,要是别人租,每亩少了五十块钱我是不租的,要是你租,你就给嫂子三十块钱吧,咋说这地还有你有福哥呢,我也跟你哥好说话,你看行不?”
钱石头道:“桂花嫂,这样吧,每亩山地每年我给你一百块,咱这就定了!”
桂花道:“石头,不行,太多了,那地一年连十斤粮食都长不出来,你咋给我这么多!”
钱石头道:“桂花嫂,别说了,就这么定了,明年开春我把钱给你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