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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时柿一做乖态,杨枝自然是更喜欢了,养了两个儿子后,就羡慕有女儿的。但杨枝也没和时柿多说其他的话,想时柿还小,都急不得,更多就是表达了对时柿的关心。

    她往里走,见到时奉军,本来是认识几十年的邻居,如今杨枝竟有一些心虚,总觉得自家儿子高攀了人家的姑娘。

    “本该程霁在床前照顾您,但他又工作繁忙,做的不周全的地方,时老师多包涵。”杨枝说这话是真心实意的,程暄比时柿还大,她都觉得让他自个照顾病人不放心,更何况是一个骨折的病人。

    时奉军未究这么多,就算程霁要来床前伺候,他也是断断不肯的,他哪好意思使唤。

    这天杨枝过来后,后来每天中午她都有熬汤送过来。许是避嫌,她都让程暄送过来的。

    程暄次数来多了,与时柿也熟络起来,有时还会坐上一会才走。他与时柿年纪又相仿,一交往过密,就有话传过来了,说是他俩在处对象。

    再有程暄送汤来,时柿便他拦在了门口,给他递了瓶冰可乐,“明天就要杨枝阿姨别送了,她每天做也累,我爸好很多了。”

    程暄就是个跑腿的,也不知道该答应还是不答应,摸了一下后脖颈,露出愁相。

    “你跟我哥说,让他跟我妈说呗。”

    这个大弯转的!

    时柿差点被弄晕,手里拎着饭盒,站在太阳底下静了一会,“行吧。”

    程暄扭开冰可乐畅饮了一大口,又打了个嗝,“谢你的冰可乐,柿子姐!”

    言罢,他挥挥手,转身走了。

    时柿还没来得及关门,就听马路对面有车喇叭响了一声,抬眸望过去,就见印贞打着一把遮阳伞,正款款走过来。

    印贞瞥了一眼时柿手里的汤,没作声,自己率先进屋了。时柿跟在她后面,心突然怦怦的乱跳,刚在太阳下站了一会,皮肤发烫,她却手心冒了冷汗。

    屋内时奉军听到声响,以为是时柿进来了,就扬声说道:“柿子,说了吗?明天别送汤过来了。”

    印贞哼了一声,“合着都知道,就我不知道呢。”

    她收起遮阳伞欲放在桌上,都碰到桌面了,又太抬手了。接着她甩了一下伞,心里有些躁郁。

    时奉军躺在卧室的床上,印贞就站在卧室门口,她探身往里望了一眼,“恢复的还行吧?”

    “凑合,老骨头了。”

    “这难怪要把闺女留身边了,现在给你当保姆,还卖人情让人给你煲汤。”印贞的话落入时柿耳中,觉得格外刺耳。

    “妈,我照顾我爸应该的。”

    “那也应该请个护工,我舍不得你受这样的苦。”

    时柿眼睛瞧着印贞的裙摆,她知道印贞是把她当女儿疼的,可又何必把话说的那么难听,闹的大家都难堪。

    时奉军说过请护工的事,当初时柿拒绝了,觉得能省则省,再说她也是闲着。到印贞嘴里,就变成时奉军苛待她了,她实在怕时奉军听了会难受。

    屋内安静下来,印贞转身坐在红木椅子上,这个点时柿原本要伺候时奉军吃饭的,现在也推迟了。

    印贞望着屋里未变得装修和家具,从她离婚搬出去到现在一点变化都没有。她很讨厌这样的一层不变,就像讨厌时奉军的不思进取一样。如今时柿也是这样,还找了个同在镇上的小男朋友,想到崔加喃那位上海老公,印贞心里的气不知往哪冒。

    “程暄那小子你爸同意了?”她问这个问题时,对时奉军的毫无原则快带了恨意了。

    时柿就知道她误会了,“我和程暄什么关系都没有。”

    印贞又想起刚门口瞧见的那一幕,怎么不信,再加上她听到一些消息了。

    时奉军在卧室咳嗽了一声,“程暄和柿子就是普通同学关系。”

    他一为时柿辟谣,印贞还是信的,时奉军这人不说假话。

    印贞没坐多久就走了,临上车前还在交代时柿找男朋友要向崔加喃看齐,好好挑。

    时柿被烈日照迷了眼,拧着眉。印贞说的话她貌似做到了一点。

    第51章 51 ...

    八月底, 时柿返校。时奉军恢复的勉勉强强,可以杵着拐杖走路了。他今年带的高一升高二的学生,教学压力倒是不大。衣服丢洗衣机, 吃饭学校食堂,日常生活都能解决。

    把家里彻彻底底打扫了一遍, 时柿这才放心启程。时柿到学校后一个星期左右, 杨枝给她发来了微信好友申请。

    杨枝是找程霁要的时柿的微信。程霁给之前迟疑了一下, 与杨枝交代了一声,“她学校平时忙,您适度联系。”

    这话程霁是斟酌再三的,杨枝的性格他其实明白,不会为难人,但时柿终究还小,他担心突然杨枝跟婆婆一样的角色闯进她的生活里,她无法适应。

    杨枝加时柿微信,有示好的意思, 也是真心实意的。毕竟在镇上就她和时奉军, 她能帮忙照应到,时柿如果有事需要,跟她说一声就行。

    刚开始, 时柿真如程霁说的那般有些尴尬。加上杨枝微信,她立马把朋友圈设置成了仅三天可见。可是过了两天一翻自己以前的朋友圈,也没什么激愤言论, 吃吃喝喝占多。不过,她也没再放开朋友圈。

    中秋节当天,时柿主动给杨枝先发了祝福,杨枝的回复直接是一个红包。时柿自是没点开收下, 截了个聊天界面发给程霁了,其他话都没发。

    程霁正在过来时柿学校的路上,在高速服务站

    刚买完水,他拧开喝了一大口,点开聊天对话框打了几个字,又都删掉了,发了条语音。

    “她给我和程暄都发了,收着吧。长辈给晚辈的一点心意。”

    时柿回了程霁几个字:不太好。

    程霁把刚拧紧的瓶盖又拧开,在手心里拧开拧紧了好几个来回。

    时柿这姑娘也是拧巴劲十足。

    程霁也没强求了,生硬转移了话题,“时老师中秋节怎么过?”

    时奉莉很早就给时柿联系过了,她会过来陪着时奉军,让时柿在外安心,顺带她也问了关于程霁的事。

    时奉军没和时柿聊起过时柿该如何与印贞说起这件事,然时奉莉却是了解这个认识多年的“前嫂子”,她难免有些焦虑,觉得侄女这前路忧愁。

    时柿何尝不怕,可还没砸眼跟前,她就先躲躲。砸过来了,她头硬顶上去。

    这次中秋节,程霁也给时柿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两人可以结束一段时间的异地,他又接到谷城的项目了。

    时柿高兴的在他面前扭了几下肩,“我可算熬到了。”

    “这么想我呀。”程霁伸手揽住她,在她额头上碰了一下。

    “没有!”

    “哟,还嘴硬。”程霁手用力,把她拥得离胸膛更近。

    忽然时柿自己凑近,深嗅了一下,“你才抽完烟。”

    “开车过来可不得醒神。”

    程霁的个人生活习惯在时柿看来是一团糟,当然程霁也是这么看时柿的。程霁会抽烟,喝酒更是三五天一醉,打牌也不缺席。其实这些时柿都不喜欢。但程霁的工作,他的生存需要这些东西打陪衬,时柿也就不敢直说“你戒了”这样的话,平时偶尔提上一两句,提多了他也会不耐。

    程霁又过来谷城长住,住了几天酒店后,他在谷城师范大学的南门后街小区里租了一套两室一厅。这是考虑时柿课少,他却忙,得空见上一面实在困难。他租个房,她得空就过来,两人能碰着的机率更多。

    两人有时腻腻歪歪,但临睡觉还是会各睡一间。这听上去颇不可思议,甚至就连时柿也觉得。她暗戳戳问过一次虞荃。

    虞荃知道时柿谈恋爱的事很久了,最开始知道的时候骂了程霁无数次,趁人之危没少骂,连老不要脸都是说过的,后来甚至和尤湖湖一起拉了个群,预备开了吐槽大会。

    结果尤湖湖反应平平,“都在一起了,还能拆散咋的?”

    “我的小柿子被这个老男人拱了。”虞荃还是觉得痛惜。

    “攻击年龄没必要哈,我还打算找个高中生弟弟,可爱阳光又黏人。”尤湖湖对“老”可是觉得分外刺眼。

    虞荃的吐槽也就歇业了。

    说回时柿找虞荃打探私密事。找虞荃是她认为的最佳人选。

    虞荃也不让时柿失望,先自诉了自己的情况,“睡过啊。趁着年轻多睡几次有什么不好。”

    “可是,都没结婚……”时柿还是怕。

    “可是我成年了,他也成年了。我情愿,他也情愿。就算没结婚,也没什么不合适。”虞荃觉得没什么要顾忌的。

    “那以后分手了怎么办?”

    “分手就分手了呗。我不会因为我和谁睡了就说一定要结婚,也不会因为想和谁睡就结婚。”虞荃说了停顿了片刻,“啧,不对!我会因为想和谁睡就结婚呢,谁不爱美色。”

    时柿长切一声, “我要告诉萧岱!”

    “但我现在爱的美色就是萧岱。我跟你说,他有腹肌耶,摸上去硬硬的。”

    程霁有吗?

    时柿脑海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下一瞬,她想给自己一耳光,她怎么能这么猥琐联想。

    电话那头虞荃兴奋的声音传来,“跟你很难描述的触感,反正我第一次看见就觉得睡了不亏。不过他肯定也不亏,我身材也不差。”

    “虞荃,你怎么没有高材生的觉悟,以为你会说出什么好话呢。”时柿实在是被她吓了一跳,言语袒露至极。

    “喔,高材生就没有性了吗?”

    时柿哑口,好像都是人之常情。而且她现在有点迷惑,她询问虞荃的初始目的了。她如果真如此反对,她又何必来问虞荃呢?

    虞荃在北京已经入秋很久了,枯黄落叶飞舞,瑟风突然卷来,她清醒了一些,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柿子,其实这是个很简单的事。你想自己会不会后悔就行了,程霁的感受不在你目前的考虑范围内,以后跟你结婚的老公更不需要考虑。”

    时柿会不会后悔?

    时柿暂时回答不了。

    这天与虞荃聊过,近一个星期程霁又不在谷城,他说柳城还有点结尾的事。周六的下午,程霁说今天要回来,时柿便去了出租房,想着打扫一下卫生。

    进屋,还挺整洁,时柿点了点头,看来她多虑了。放下包,望了眼阳台,她收回刚刚的话。

    阳台上还挂着他出门前晒的衣服,而他又没关阳台的窗户,中途谷城下过两次雨,这些衣服早就是雨水淋过了。

    时柿一一取下来,丢在了盆里,又倒了一大瓶盖洗衣液。放水时,泡沫噗噗往外冒。时柿蹲下,在盆里揉了几下,又把衣服捞起来,重新换了一盆水。再把衣服放进盆,时柿捏起他的内裤,猛地掷入盆内。水花溅起,时柿的袜子湿了一片。

    他穿的灰色的。

    程霁回来的时候,恰逢时柿晒完最后一件衣服,踩着湿滑的塑料拖鞋往客厅走。

    “我还真遇到田螺姑娘了。”程霁看她的走路姿势,过来搀扶住了她。

    时柿睥了他一眼,“下次出门要把门窗都关好。衣服也要收。”

    这样的事程霁真没注意到,锁好门他觉得万事大吉了。

    时柿在沙发上坐下,伸手欲去脱袜子,程霁的手快了她一步。

    “辛苦了。袜子都湿了,冷不冷?”程霁把她的脚放在手里握着。

    时柿微微挣扎,脚是有点冰,他掌心的热度传来,是那种又湿冷又暖的奇怪感觉。

    程霁把时柿的袜子都脱了,把她的脚放在了怀里。双脚自是往热源靠,便往衣服里钻。程霁的西装外套敞着,里面只穿了一件衬衣。时柿的脚往里蹭,灵活的脚趾在找着力点。忽然碰到硬硬的地方,时柿自脚尖开始过电,电流传到大脑,像有什么东西轰然炸了。这就是虞荃说的腹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