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会配合的,我不会承认我是刘钊。”他果断说道。
“为什么?公司需要你!”
“可我不需要公司,我现在是徐伟标。当我是刘钊的时候,你们让我替徐伟标承担污名。当我是徐伟标的时候,你们又让我替刘钊承担污名,你们当我是什么,社会主义的一块砖?我是个人,不是物件。”
股东:“……可是公司也有你的一份——”
刘钊打断了他的话:“没有了,我把我的股份全都卖了,你们破不破产跟我没关系。你们想公布那个消息也请公布,我不配合,你们看看谁会信。抱歉,以后不要再联系了。”他挂断电话,拉黑了所有人,只留下董秦。事实上,如今还会联系他的人本也不多了。
头一次拒绝这些人的要求,不知道为什么,刘钊心中竟涌上一股难言的畅快。然而拿起手机之后,他却给董秦发送了一句极度悲伤的话:【我抑郁了,我可能活不下去了。】
没有你,我是真的活不下去,只可惜这个领悟来得太晚……
第199章
被关押在警察局的高芊芊也很抑郁,她原本以为徐伟标只是没读过书,素质有点低,慢慢教导应该能顶事,却没料他竟然早就染上了毒瘾。为了不让刘钊去外面胡混被抓,不得已,她只好把他带到自己私人购置的一处小公寓,让他尽快完事。
哪知道她一走,徐伟标那个狗东西竟然呼朋引伴开起了party,还被热心群众举报了。被破门而入的警察带走时,高芊芊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事,直到在走廊里与同样戴着手铐的徐伟标打了个照面,她才意识到自己被这个人连累了。
梵伽罗的预言像闪电一般划过她的脑海——高芊芊,你费尽心机保全的人将拖着你一起下地狱。
她费尽心机想要保全的人不就在眼前吗?她会被他拖着下地狱吗?不至于吧,吸毒的是徐伟标,又不是她。
做尿检的时候,高芊芊一直都很自信,然而被带入审讯室,与警察面对面时,她才明白什么叫做绝望。负责审讯她的依旧是上次那个名叫庄禛的警察,长得很严肃,语气也冷厉,张口就道:“容留他人吸毒是会被判刑的,一般是三年以下。高芊芊,你身上的官司还没理清,怎么有胆子干这种事?”
“什,什么?”高芊芊的嗓子哑了,“我会坐牢?”
“证据确凿的话你当然会坐牢,唯一能获得减刑的机会就是老实交代案情。我问你,你们的毒品是从哪里来的……”
高芊芊的耳朵嗡嗡作响,什么话都听不见了,满脑子都是“坐牢”二字。她原本已经得到确切消息,那些股东帮她打点好了之前的几桩官司,她最多会被判缓刑,不用坐牢。秘密庭审结束,她还能抬头挺胸地做人,还能傍着徐伟标那张脸,继续享受影帝太太的待遇。但现在不行了,她毁了,被警察抓走的时候,狗仔拍到了她戴着手铐的照片,她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原来这就是梵伽罗所说的被拖下地狱啊!她终究还是被自己拼命想要保全的人拖下了地狱。在丈夫和徐伟标之间,她为什么会选择徐伟标呢?难道就因为那张脸和它所涵盖的商业价值和名誉地位吗?
高芊芊慢慢垂下头,捂住脸,低声啜泣。警察问什么她都不愿回答,只是哭,哭得压抑又伤心。她终于知道自己这些年一直错得离谱,她费尽心机追求的那些东西,原来什么都不是。
如果她选择了丈夫,与他共同面对换脸之后的种种风波,虽然生活会有一些波折,却终究能归于平静。只是换了一张脸而已,能比人更重要吗?能比掩盖在皮囊之下的美丽灵魂更值得珍惜吗?
高芊芊领悟了,后悔了,可是这份认知来得太晚,而她早已身陷地狱。她戴着手铐被押上警车送去拘留所的照片传遍了网络,被带去强制戒毒的徐伟标也遭到了记者的围追堵截,两人的消息频频现诸于报端,一再验证着梵伽罗的预言。
那位名叫林中远鹤的网友已经神隐了,不知道待在哪个角落装死。总是有人跑到他的微博主页去问他脸疼不疼,嘻嘻哈哈地看他热闹。刘钊的粉丝也都尽数消停了,有的真诚给梵伽罗道歉,有的只是默默离开,什么都不想说。
文思雨跪在一个蒲团上声泪俱下地给梵伽罗道歉的视频火了,结尾的时候她拱着手说:“梵老师,求您再给我指条明路。”只可惜曾经数次给她指路的那个人已经不怎么爱玩微博了,管你诽谤也好、道歉也罢,他都悄无声息,不作回应。
有人整理出了梵伽罗近期内发布的所有预言,一条一条罗列整齐,还做了鲜红的标记:第一条预言:文思雨成流星(已实现);第二条预言:苏枫溪是朽怪(已实现);第三条:刘钊人生崩塌(已实现);第四条,高芊芊被拖下地狱(已实现)——
如今只剩下第五条:简雅等人会不会毁容?他们完美面具下的脸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博主连打了几个问号,实则已经隐隐猜到,简雅他们肯定是出事了,不然绝不会躲在家里没有动作。如果他们的脸真的安然无恙,录个报平安的视频应该是很简单的事。
相信预言的人越来越多,简雅等人的粉丝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频频在微博上催促他们表态,不然就会直接跑到他们的公司或家里去查看情况,有的人还直接报了警。
与此同时,掀起这一系列风暴的人正坐在梵家老宅门前,手里抱着一个黑色陶罐专心熔炼。他的手机摆放在桌上,调了静音,一会儿屏幕便亮一亮,显示着不同的号码。
他一个都没接,只是勾着唇,静静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玩得正开心的小男孩。小男孩手边摆放着一颗双眼空空的骷髅头和一个眼珠滴溜溜转动的小黄人,他会不时与骷髅头和小黄人说几句话,然后发出嘎嘎嘎的笑声。
于是梵伽罗也跟着笑了,漆黑双眼被暖日染成了琥珀色。恰在此时,又一个陌生号码跃上手机屏幕,一闪一闪地亮着。他瞥了一眼,却并未像之前那般置之不理,而是接通了。
“梵伽罗,要多少钱你才肯救我?”简雅的嗓音很疲惫沙哑,却又透着强势。她有的是钱,所以她笃定自己能用钱解决一切麻烦。
“我并不缺钱。”梵伽罗眼里的暖色已尽数消失。
“你怎么会不缺钱?你的积蓄都拿去支付违约金了吧?宋温暖抠门得要死,也给不了你多少出场费,你现在的存款上千万了吗?够你用几个月?”简雅直接给出了自己的价码:“治好我的脸,我给你两千万。”
梵伽罗忽然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简女士,苏枫溪是不是送给你一条项链,鱼形的?”
简雅愣了几秒才道:“是的,凡是与她签约的艺人,她都送了一条项链,说是高僧开过光的幸运符,她自己也有一条,天天都戴着。她说她能迅速翻红也是因为那条项链很灵验的缘故。”
“所以你们都信了,也像她一样天天戴着是吗?”
“是的。那项链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