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被阮娇娇压住时,身为一把剑,顾簌心中毫无波澜,甚至隐约想笑,但是当对方脱了鞋袜,用脚丫子在他身上踩踏时,他笑不出来了。
这妖女也不怕割了脚?
反正,顾簌一时无语,阮娇娇将他一脚踹下床,发出铿的一声响,算是报复他刚才敲她的头。
而这次,剑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真的像一根废铁。
阮娇娇没理他,开始宽衣解带,虽然可以施清洁术,但她更喜欢肌肤浸泡在水里的感觉。
当她浑身赤裸正准备一脚跨进浴桶中时,那把剑又咻地飞了过来,“噗通”一声落入了水里。
“你干什么?”
似乎被一把剑占了便宜看光光,阮娇娇倒没什么反应,抱臂看着泡在浴桶里的剑。
顾簌也不奇怪这妖女的没节操,他有几千年没洗过澡了,想他是上神的时候,非常爱干净,每日都要到灵泉中沐浴,衣袍虽然都是白色的,但材质做工细节款式都不同,从头到脚都必须精致得没有一丝瑕疵,袍角不能沾上零星半点尘埃。
即使数不胜数的美人倾慕于他,有第一美人之称的扶摇仙子都心甘情愿跪舔他的脚趾,但他却觉得没人能配得上自己,或许陨落便是他的宿命,太完美的人会招来天妒。
不过可气的是,他的魂魄依附在了一把破剑上,一夕间,从天上纯白无瑕的云变成了地上的烂泥。
顾簌自己是美人,他自然看不上舒清雪那样姿色普通的“糙汉”,而这个妖女的倒勉强能入他的眼,但她竟然拒绝了他,这让顾簌存了心思想折磨她。
一番接触下来,阮娇娇发现了这男主的龟毛。
他一把剑,不吃不喝不用穿衣服,他偏偏还能提许多要求。
比如他每天都要洗澡,还让她用熏过香的软布仔细擦拭,晚上要把他放到床上,让他近距离吸收她的灵力,但是除了手以外的部位不能碰他,而且不时要让他沐浴阳光和吸收月华。
而且这一切都必须她来做,不能让别人的脏手碰他。
阮娇娇心想,这么自恋傲娇又讲究的男主,之前跟女主在一起,估计他嫌弃至极。身为承仙宗弟子,舒清雪日子过得定然是极其简单朴素,也难怪他不吭声,不想让舒清雪意识到这把剑的不同。
而原剧情中,他在女主身边时间更长,足够挖掘出她身上的闪光点,潜移默化中改变了主意,然后成了她的守护神,与她一起披荆斩棘,陪她经历风雨。
但现在因为她的出现,直接切断了男女主的漫漫情路,阮娇娇其实一点儿都不高兴。
谁想成天被一把破剑监视?
一个系统就够了,现在又来一个呱唧的,性格还这么欠揍,若不是顾忌他男主的身份,阮娇娇真想把他扔到焚天池里。
终于,在阮娇娇正睡着觉,却又被这破剑敲头弄醒以后,她起床气发作,拎起他就扔到箱子里锁上了。
可刚扔完,她便察觉到不对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淡的香气,而这气味她并不陌生,她在舒清雪身上闻到过。
这是合欢毒!
阮娇娇几乎立刻反应过来,有人要害她!
然后,她便听到门外有人说话的声音,一个男子道。
“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
一个女子柔媚的声音道。
“大公子,你可别忘了你的承诺。”
男子语气不耐烦道。
“知道了。”
“那就祝大公子渡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从这几句对话,阮娇娇便推测出外面的人是谁。
原身那个虎视眈眈想要取而代之的姐姐,看来她一直没找到机会弄死原身,不知怎么跟乌尧的哥哥搭上线,俩人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所以,她还错怪男主了。
不过谁让他之前就干过这种缺德事呢,她不过是睡姿不良,撅起的屁股挨到他了,他就像被非礼的黄花闺女一样,对她额头上一敲,简直就是当头一棒,阮娇娇气得从床上跳起,咬牙切齿地要抓他,一人一剑大半夜就在屋子里玩起了追逐游戏。
所以说,这就是狼来了的故事。
顾簌欠揍的声音在她识海中响起。
“倒是我多管闲事,看来你是想要跟那男人苟合了,倒没必要把我关进箱子里,我还怕污了眼,自会屏蔽。”
阮娇娇:“……”
虽然火气很大,但情况紧急,阮娇娇一掌将箱子拍碎。
而这时,外面刚说完话的俩人听到动静,知道她醒了,刚要做出反应,阮娇娇已经攥着剑破窗而逃。
对方是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魔界大公子,打她是肯定打不过的,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可是,双方实力悬殊,阮娇娇没逃出多远,大公子就追了上来,油腻又轻佻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
“别跑了,你中了合欢毒,乖乖过来,哥哥帮你……”
见她无动于衷,他半是利诱半是威胁道。
“乌尧不解风情,嫁给他有什么好的,实在辜负了你这花容月貌,跟了我,我马上纳你为妾,保证让你夜夜销魂快活喔……”
阮娇娇嘴角一抽,可这时眼见着已经要被追上了,她拍了拍手里的剑,语气一半戏谑一半期待道。
“剑哥哥,是时候给我展示一下你的能耐了!”
因为顾簌从未告诉过她自己的身份,自认为神秘,并不知道这少女全都知晓,乍一听她称呼他剑哥哥,好像没什么问题,但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更哆内容請上:haitangWu.
剑哥哥……贱哥哥……
倒是系统扑哧一声笑了。
乌崖眼见着就要捉到那逃走的“小鸟”,就见她忽然来了个急刹车,接着一个转身,他心中一喜,自然认为她逃无可逃准备从了他,张开双臂就要揽美人入怀,却看到对方手里攥着一把剑朝他扔来。
那剑刃在月光下如一道幽光朝他射来,乌崖表情一沉,但并不将她的攻击放在眼里,袖子一拂,不慌不忙就要将那剑如一片树叶般打落,却见那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一拐,径直刺入了他的腹部,扎入后又拔出飞回阮娇娇手里。
乌崖难以置信,一手捂住腹部,殷红的血瞬间从伤处溢出来,他连忙施展魔气止血。
“贱人!敬酒不喝喝罚酒!!”
乌崖恼羞成怒,只当是自己小瞧了她才中了招,破口大骂,可他口中的贱人拿回剑便咻地一下又跑了。
他本想追,但伤口很深,导致魔气外泄,再追会加重伤势,乌崖只好骂骂咧咧地放弃了。
而顾簌刚才那一招,已经耗尽了他这些日子收集的灵气。
“放点血给我。”
他对阮娇娇道。
阮娇娇却手指攥紧,将他插回剑鞘里。
“不给!”
这过河拆桥的不要太自然。
顾簌冷笑一声。
“你身上中了合欢毒,若没有我护你,随便什么野男人就能把你捡回去亵玩。”
他这话成功说服了阮娇娇,她也感觉到腿脚发软,便皱着眉拿手指头在剑刃上抹了一下,割破了一道极浅的口子,极其吝啬地挤出一滴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