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这才注意到杨志国手里的那本书，是一本比较老旧的《清华大学教师手册》，而在江城的火眼金睛之下，书本封面下面的扉页也看的一清二楚，上面用工整又不失优雅地字迹书写着一个人名，“方子国”。

    杨志国见江城打量着自己手里的这本书，不禁笑着轻轻拍了拍这本老旧的教师手册，“当年要不是方校长，我可能早就不是现在这副自由身了。”

    江城没有说话，沉默地听着杨志国讲述他那段几乎不为人知的往事。

    “从换家主之后，陆家的行事风格就变了，以前建业先生做家主的时候，陆家上下都充满着一股军人的铁血和光明磊落，无论是任何一个男儿，但凡有些血气的人在那里都忍不住想把自己的一切都和建业先生一起奉献给祖国，为祖国添砖加瓦。”说到这里的时候，杨志国的语气明显地有些激动。

    江城不禁也跟着一起想象着那时的陆家，汇集了无数有志青年，聚集在一个掌控国家军事实力的核心地，众志成城齐心合力，为祖国共砌牢不可破的军事长城的场景，体内的至尊气血甚至也不禁涌动起来。

    不过杨志国的语气忽然一转，“但是陆建华上任之后，陆家不知道为什么，失去了往日的铁血光辉，却仿佛多了一些阴暗狡诈的味道，不少同事的工作岗位也从前线军事研究被调集到了别的军火改造岗位。”

    “而我们的工作任务也从普及心理学技能变成了培养间谍。”杨志国的眉头皱了皱，显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工作，“当时我只以为这些间谍也是想陆建华说的一般，是去刺探别国情报，为我们国防事业做贡献，然而后来我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于是我给他们上培训课的时候，偷偷留了一手。”杨志国地嘴角忽然多了一丝笑意，仿佛在述说自己的一个杰作一般，略微地挺了挺身子。

    江城不禁也跟着感兴趣起来，要知道，那里可是陆家，敢当着陆家的面做小动作的人，自己这个老师胆子不可谓不大了，杨志国得意地做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用手中的教师手册比划着说道，“我给间谍班的所有人下了一个催眠术。”

    看着杨志国得意洋洋地笑容，江城不得不佩服一下自己这个老师，催眠陆家的人，同时催眠一个班的人，还是在陆家眼皮底下，这三个条件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普通人可以做到的事情，然而杨志国不但做到了，而且如今也是毫发无损，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一个可怕的人了。

    江城叹了口气道，“想不到老师竟然是这么可怕的人啊，下回上课的时候我可要小心些了。”

    “哈哈，放心放心。”说道自己的杰作的时候，杨志国之前的那些沮丧的心情荡然全无，心情也不禁开朗许多，“催眠一个班的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尤其是那些间谍学生都有着不少心理学的底子，说实话，当时我可着实费了一番心思。”

    立起手中的教师手册，杨志国接着道，“我催眠的目的，是想通过他们知道陆家到底要做些什么，虽然大家族的事情我管不了，但是我也无法看着建业先生一手维持的陆家变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局面，经过连续一个月，每天两次的心理暗示之后，全班的学生终于不知不觉地被我催眠了。”

    手略微一松开，手中的书啪嗒一下砸在了桌子上，于此同时，杨志国的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后来我了解到，陆家在做走私的生意。”

    “走私？”江城忽然想到了前些日子听黄依琳说的关于毒品走私案的事情，身子不禁略微绷紧，他想不到，竟然能从自己这个老师身上打听到关于陆家的这等隐私。

    “嗯。”杨志国点了点头，“当时陆家是在走私军火，把国内的军火进行改造，降低成本卖给中东方面从而赚取暴利。”说这些的时候，杨志国的眼中既有着鄙视，又有着更多的悲愤。

    想到他最崇敬的建业先生一手维持的陆家竟然变成了一个利用军方条件进行走私赚取暴利的组织，江城也稍微理解杨志国的情绪，不过仅仅是对外贩卖军火倒也不是什么过于有失道德的行为，而且和间谍也没有什么关系，陆家培养这些间谍是要做什么？

    杨志国摇了摇头，“而这些间谍，根本不是派到国外的，确切来说，目的不是为国服务的。”眯着眼睛看向了江城，“你应该知道国安局吧？”

    江城心里一惊，以为自己和黄依琳的事情被杨志国发现了，不过随之便想到，自己应该是多疑了，杨志国只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面上神色不变，点了点头道，“嗯，知道，以前感兴趣在网上查过。”

    杨志国接着道，“国安局做为公安最高部门，自然不是军方的陆家管辖，而是归属于李家。”说到着的时候，杨志国补充道，“这些你可能觉得和我刚才说的没关系，不过你慢慢听就好了。”

    江城点了点头，安静地继续听杨志国讲解，“陆家的那些间谍，有一小半是被派到了国安局工作，虽然目的是什么我还没有搞清楚，但是绝对不可能是给做为竞争对手的李家送人才就是了，这些事情我当时也不甚了解，只是听说他们被派到国安局之后特意查找的相关资料。”

    “而另一部分间谍，则是被派到国外，和各方国际黑势力组织进行交流，从而增大走私货源和出货率。”听到杨志国说道这里，江城心里不禁暗惊，陆家的这个举动无疑是把触角伸到了一个不应该触碰的角落。

    不过这些仅仅是为了谋取暴利的话，却不禁显得有些多此一举了，江城眉头微微皱着，思考着这其中的关键。

    杨志国却不知道江城在想什么，继续着自己的回忆，“后来陆家开始进行人员清理，说是清理，其实却是封锁，他们察觉到我们不少人工作情绪明显低落，于是用各种办法留住我们，好在当时遇到了方校长，彻夜长谈之后，他不久便通过渠道让我成为了清华大学的正式教授，陆家便也无法强行留住我，这才有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