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小人身上的火焰被白色小人口水浇熄一半,身形随之矮了半截,委屈巴巴:“可是这个病不是不能治愈的,报告里和师姐都说希望很大。”
白色小人再吐口口水:“希望很大不代表一定能治愈,在没治愈之前,你还是有病。”
黑色小人火焰摇摇欲坠,还欲再说。这次不用白色小人吐口水,陆时亦咬了咬牙,自己把那黑色火焰灭了。
——白色小人说的没错,在没治愈之前,他就是个病人。
并且这个病和别的病不同,每周一睁开眼,不论上周两人相处的多好、多喜欢,薄高管之于他,都沦为了一位陌生人。
他可以记录薄高管的身材相貌,可以记录他对薄高管的感情,甚至可以把他们相处的细节,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
只是他不敢确定,等记忆清空以后,那些文字会不会变成一页又一页苍白无力的纸。
他看到这些纸,会不会把它当成别人的故事,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这些不确定性,对薄高管都是不公平的。
诚然,他周三那天因为冲动去撩了薄高管,现在又半途放弃是个巨大的错误,是他不对、是他渣。
但他愿意背负渣男这个骂名,也比周一一觉醒来别别扭扭去面对薄高管,伤了人家的心要强。
所以,不如趁他们还没确定关系之前,趁他们还什么都没做之前,直接将这段错误的姻缘切断了吧。
陆时亦看着备忘录上的字,鼻子越来越酸。
随即他仰起头,将第三条备忘全部清空,彻底删除,一字不留。
如果真有缘的话,病好后还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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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周末早六点一刻,陆时亦第一次在训练中迟到。简大勇看他脸色苍白,十分担心地问了几句。
“没事,”陆时亦把路上买的早餐拿出来,分发给众人,“昨晚睡的有些晚。”
其实他不是睡的晚,是一宿都没睡。分完四人的早餐,他又转头走到值班室那边。
训练场管理员看着他手中的汉堡,特别意外:“还有我的?”
陆时亦“嗯”了一声,“这么早把你折腾过来开门,不好意思。”
“嗨,你这说的是哪的话,我们……”
管理员刚要说“我们薄总交代过,就算你二半夜来训练也得开门”,话到嘴边转了个弯。
“我们就是为你们服务的,没事没事,以后有需要随时找我,嘿嘿。”
其实管理员是愿意来的,因为只要在非工作时间内来一次,工资就多给一千块钱,管理员巴不得陆时亦每天晚上都训练。
陆时亦说声谢谢,回到简大勇那边跟他们一起吃。一顿酒足饭饱,热身完毕后,陆时亦换上赛车服和手套。
他没跑过拉力赛,不过有些地下赛在山路举办,比如说凤鸣山那次,不算一点经验没有。
他现在最需要克服的一是体力问题,二是和新车好好磨合。年轻是最好的资本,只要体力分配合理,七个小时的赛程应该难不住他。
那么就剩下车了。
与公路赛不同,拉力赛需要用到越野车,现在手上这辆就是用他原来的越野车改出来的,只碰过几次,手感很生。
尤其现在大改过之后,跟以前动力、操控性全不一样,几乎可以称之为一辆新车,需要重新熟悉。
博驰训练场占地极大,不只有公路跑道,同样有模拟拉力赛的障碍跑道。简大勇道:“小鹿,先上公路测试平地速度。”
“Ok。”陆时亦比个手势,由简言掐好秒表,下令出发。
平地速度测的是车的最高时速,所以陆时亦这两圈马力全开,跑回终点后困意散去不少。
接着是去障碍场地,简大勇只跟了他四五圈,就去看GPS实时传回的速度曲线去了,留下陆时亦自己一圈一圈的跑。
这样机械而重复的运动一直持续到中午,吃过午餐之后,他立刻回到场地。
简大勇看不下去了,“小鹿,你上午练满五个小时了,现在歇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