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伤其类,说的就是这个吧。
卫东觉得自己仿佛突然弄懂了唯物辩证法。
“我看那个猴妖并没有机会和你说什么,”方菲转换起话题来从来都是不留余地,“如果他真的是纯人,不可能不留下暗示。”
“他说,”卫东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猴妖的手势,此刻站起身来进行了模仿,将右手高高抬起来,向上举了一下,又向左边拍了三下,向前面拍了两下。
“三心二意?三言二拍?”方菲感觉自己最不擅长猜这样的谜题。
“……”卫东转了个圈儿看了看四周方向,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换了一个方向重新做了一遍这套动作,“我想起来了,当时他是面冲着南边的,我认为他是在给咱们指点一个方位。”
“是什么方位呢?”
“他面冲着南,手向上举了一下,就是让我们走出屠宰场,向左拍,也就是向东走,拍了三下,我认为应该是向东过三条街,又向前面拍了两下,就是向南拐,再过两条街。”卫东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方菲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卫东看,简直怀疑他偷了一部分牧怿然的脑子带过来了。
卫东挠了挠头:“我这一路上光想这件事儿了,也不知道猜得对不对。刚才才算想通了,他面冲南站着,阳光刺着他的眼睛,他还使劲眯了一下眼,大概就是要提醒我,他面对的是正南方。”
“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赶过去看看!”方菲一贯是雷厉风行的做派。
卫东却拿出随身携带的那个鸟仙留下的羽毛扇子,从上面取下一片白羽毛,走到那个孩子面前,此时那孩子大概累坏了,方菲给他上着上着药就慢慢睡着了。
卫东将羽毛别在了孩子的耳朵后面,口中念动着老婆婆当时教自己的咒语,很快这孩子的脑袋就变成了白鹤的样子,俨然一只睡着了的小鹤妖。
“人的样子太危险,早晚得死在狮驼国,咱们也不能永远保着他。”卫东说。
方菲望着卫东,点了点头。
两人关照了店小二,让他帮忙看着点孩子。
卫东方菲再次出发,前往纯人所指向的那个地点。
两人步履匆匆,很快就到了这一条小街上。
小街虽小,两侧却也是满满当当的小铺子,两个人一间铺子一间铺子地快找快看,当找到尽头处时,忽然一阵狂风乍起,吹得两人鹅毛乱飞,全都迷了眼睛。
卫东使劲儿揉了揉眼,才勉强看清楚了些,却陡然发现,自己睫毛之间粘着的鸟仙羽毛也不见了踪影。
方菲有些气愤地瞪着鹅眼睛,显然她的那根鸟仙羽毛也不见了。
卫东抬头看面前的这一间铺子,居然是一个画铺,推门进去,里面忙前忙后的全都是猴妖。
卫东一时间也分不清那个指点自己来此地的“纯人”是否在其中。
没有了鸟仙羽毛,哪里还分得出“纯人”和“纯妖”?
方菲跟进来,有些嗔怪地低声道:“你的扇子呢?”
卫东哭丧着脸:“不见了,好像是被那阵妖风给刮走了。”
已经没了任何退路,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卫东打量着这间小小的画铺,四壁皆挂满了画。猴子伙计们忙前忙后着,有的在挂画,有的在想办法把这些画的墨迹晾干。
两人这才发现,这间画铺里四处悬挂的画实则都是同一幅画!确切说,这上百幅画上的图案全都一模一样!
“你们这是木版印的画吗?”方菲问一个猴子伙计。
猴子伙计行了个礼道:“夫人说得对,我们铺子里的水陆画最有神韵,逢年过节或是请神请仙,咱们狮驼国的百姓们都要来我们铺子买画呢!”
卫东问:“为什么只有这一种图案?”
猴子伙计答道:“这幅水陆画最灵验啊!这个木版是神仙制的,有神力!我们这些小妖光管印,可不会画,也不会制版啊!”
卫东进一步问道:“我们来这儿就是买画的,恐怕这个铺子里挂的也不够用。”
猴子伙计还第一次听说有人一次买这么多画的。
卫东道:“我得去作坊里看看你们的印画速度,能不能赶上我们明日用画。”
猴子伙计倒是并不推挡,此时便引领着二鹅妖走到了铺子后面的印画作坊里。
只见几只猴子伙计各有分工,有负责给木版涂色的,有负责印的,有负责取画晾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