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相似之处,不过我比你幸福些。”三王子继续道,“我与二位王兄关系甚好,可谓是兄友弟恭。在王族里,这种纯粹的兄弟关系是很难得的。我父王和母后对我们这些儿女也十分喜欢,我那时竟天真的以为这一辈子都会是这样了。可是自从我大王兄死后,一切都变了。巫医的诊断是病故,但我知道他分明是中了毒了。我与二王兄查了好久才查出一些蛛丝马迹,这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我的王叔。”
“我王叔是个野心很大的人,他不甘于被我父王压上一头,一心想成为国主。便暗地里一点点地架空我父王,再将我的两位王兄杀死。我们将大王兄中毒的证据偷偷交给了父王,可是父王不信。后来,我与二王兄又进一步查王叔的其他罪行。可是没过两年,二王兄也死了,呵,说是喝醉了酒失足跌落池塘里淹死的。”
“这几年来,王叔也不知给父王喝了什么迷魂汤,对他言听计从。王叔更是给父王进献了几位美女。父王更是沉醉那温柔乡中,不理政事。将事情全都交给了王叔负责,就连我这个儿子都要靠边站。王叔的权利越来越大,不过他尚不敢轻举妄动,最起码我死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
“二王兄死后,我怕下一个会是我,就让人遍寻元阳果。服之元阳果可百毒不侵,若是王叔真给我下毒的话,好歹我能保住一条性命。”三王子又接着道,“那时我刚将元阳果寻到,尚未来得及吃,就听说了你母后的事情。那天卫朔哭了,那是我第一次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次见他哭。我两位王兄死的时候我也很难过,我知道这种滋味。他回皇城奔丧时,对我说放心不下你,皇城此地遍地的豺狼虎豹,而你尚且年幼,身边又无人护着,恐遭遇不测。我便将那元阳果送给了他,让他带去给你吃。他当时是真傻啊,我骗他说这果子在我们乌蛮国遍地都是,他就信了。”三王子说到这里时,微微侧着头看向窗外,目光含笑,似乎又回忆起了当年与卫朔在一起的日子。
晏莳没想到这果子竟是这般来了,幸而三王子没事,若他有事的了,他岂不成了间接害死他的凶手?晏莳只觉得胸腔里涨涨的,嗓子眼有些发酸,眼睛也微微发胀,他深吸了一口气后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变得正常些后才道:“三王子的大恩大德晏莳没齿难忘,若他日你成为乌蛮国国主,我必承诺,大渊与乌蛮国永无兵戎相见之日。”
三王子笑了笑:“我不会成为国主,生平志不在此。等日后将我权利夺回来,就扶一位王弟做国主,然后功成身退,与你舅舅寻一处僻静之地,种田赏花,岂不快哉。”
晏莳心中酸涩不已:“舅舅他,至今未同意与你在一起只怕是因为我吧。”三王子毕竟是乌蛮国的人,两国之间十余年前还发生过大规模的战争,现在虽说已经休战,可也会时常发生些小骚乱。若是卫朔与三王子在一起,只怕朝中有人会以此大做文章,连累到晏莳。
“瞎说什么呢。”三王子又喝了口酒笑道,“这酒不错,醇厚又不辣。我们这样也挺好的,他没娶妻我也没娶妻,虽然不常常见面,但心里都有对方。我们只差那句话而已,不打紧不打紧。对了,我今日确有一事想告知与你,与你那王妃有关。”
晏莳一听也花凌有关,心都揪起来了,忙问道:“三王子,有话请说。”
“在你外祖父未镇守南疆以前,南疆是由平昌候秦元帅镇守的,这你也是知道的。据说十七年前,秦元帅率领五百将士与我军作战,竟人间蒸发了,这事在大渊朝也不是秘密。”三王子说这话时压低了声音,“你可知他们到底怎么样了吗?”
晏莳摇摇头,这事他已经派人去查了,可是至今音信皆无,看如今这样子三王子是知道了。
“其实这事我也觉得奇怪,不过毕竟与我无关也就没有去查。前几个月你舅舅
向我说了此事,我便留心了。”三王子的声音低的不能再低,这事还是晏莳向卫朔传了消息,让他帮忙查一查的,“就在来皇城的前几天,我终于查到了,秦元帅和他的三个儿子其实是被我王叔偷偷地囚禁起来了,这事就连我父王都不知道。”
晏莳心中翻了个个:“那这人可还好?”
“秦元帅不太好,毕竟年纪也太大了,我王叔有时候为以鞭打他们取乐。”三王子叹了口气又接着道,“不过三位将军还好。”
晏莳稍稍放下心来:“三王子可知他们是怎样被囚禁起来的?”
三王子摇摇头:“具体原因不是很清楚,但我猜测,我们国内有一个叫寒山坳的地方,那里终年瘴气缭绕,地形难测,很有可能是我王叔的人将他们引进那里中了瘴气。那五百名将士的尸首估计早就被他们喂了山里的残狼虎豹,而他们,则被我王叔被人救醒,囚禁了起来。”
晏莳顿悟,若是在乌蛮国国内失踪的,这倒也说得通了。虽然崇谨帝当年也派人潜入乌蛮国中寻找,但怎么说也不如在自己国内方便。
晏莳听得心惊胆战,这么多年,他们在那里不知道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若是花凌知道了,定会心痛万分。既然知道人在哪里了,他就要尽快将人救回来。
“若说现在囚禁秦元帅是因为我娶了明庭,日后也好有一个要挟我的把柄,可是当年为何没直接将人给杀了?或者干脆以秦元帅为把柄来向我朝提出条件,秦元帅满门忠烈,在朝中十分有威望,我父皇定会应允的。”晏莳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三王子回道:“我当时和你的想法一样,后来我又亲自潜入我王叔的房门,你猜我翻出了什么?”三王子说着拿出了几封信并一块令牌。
晏莳先拿过信看了看,当即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这是康乐国公与南王相互往来的信!这是说,当年的事情与康乐国公爷有关?”晏莳只知花谦承是昭王的人,没想到他胆大包天,竟敢与乌蛮国暗自私通!更丧心病狂地将自己的岳父推向那无底的深渊。
三王子点点头:“这信是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弄出来的,你千万收好了。还有这块令牌,是康乐国公送给我王叔的信物,想必康乐国公那里也有我王叔的信物,这二人彼此交换信物,为的就是防止狗咬狗。”
晏莳将信仔细的收好放入怀中,顿时觉得这几封信重如千金。晏莳郑重地抱抱拳:“三王子,大恩不言谢。”
三王子笑笑:“都是一家人,不必言谢。如果真要谢我,不如叫我几声舅母听听。”
他说这话没什么样,倒是晏莳脸红了,但还是顺着他的意叫了声舅母,而后又想了什么:“你将此等重要之物偷出来,想必南王很快就会察觉,到那时你回到了乌蛮国中岂不是会更加危险。”
“我啊,来了就没打算回去。”三王子转头看向窗外,语气轻飘飘的,“我好不容易离开了我国,我王叔岂可放过这大好机会?否则,当初定来使的时候,他又怎么会极力要求让我亲自来呢?”
三王子一语成畿,次日晚间,晏莳正与花凌和卫朔吃饭,就见庆吉急匆匆地走来:“王爷,鸿胪寺来人了。”
“哦?”晏莳放下筷子,“请进来吧。”
鸿胪寺的人面色十分难看,施过礼后道:“王爷,大事不好,三王子死了!”
卫朔的筷子猛地掉落到地上。
晏莳等人急匆匆地往鸿胪寺走,到了三王子房门鸿胪寺卿正守候在那里,脸上颜色皆无,看起来吓得不清:“王爷,王爷,你可来了!这……这……这人吃饭之前还好好的呢,这吃完了饭就……就……”
“曲公子快过去看看。”晏莳吩咐曲流觞
道,他随后也跟了过去。
床上,三王子面色白的像一张纸,嘴唇黑的像泥土。明明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今日却了无生气。
卫朔的眼圈泛着红,拳头攥得很紧,身体都在颤抖,手再张开时,已是满手鲜血。
曲流觞查验了一番摇摇头:“没救了,是中了剧毒,当即就没了性命。”
晏莳点点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看向鸿胪寺卿问道:“这事还有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