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晏莳看着小王妃着急的样子,心倒是一点点稳了下来,“晏旌此时只有这个打算,想必再过几天便会禀给父皇。咱们还有时间,要赶在晏旌把和亲这事告诉给父皇前面把这事解决了。”
晏莳现在倒有点儿感谢花胥了,若不是花胥,他们就不知道昭王还打着这么个主意。若是等他把事情禀明了崇谨帝之后,他们就会被动许多。不过花胥此举,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这些容不得晏莳细细思虑,为今之计最重要的就是保住获嘉,不让她去和亲。
晏莳命人将江清月唤来,将事情的经过与他细细地说了,江清月也是面色一沉。
花凌道:“咱们可不可以先一步找个好人家把获嘉给嫁了?”
“此法虽好,但并不可行。”晏莳道,“我一直想给获嘉配上一个好夫郎,但纵观整个朝廷却没有合适的人选。况且,就算有适合的人选,只要我一经提出此事,昭王那里便会反对。他若是那时便将和亲一事提出来,获嘉怎么都逃不掉的。”
“昭王此举实则是想给殿下一个下马威。”江清月清冷的声音从口中传出,“他想让殿下知道,这就是与他作对的下场。”
晏莳点点头:“据我对晏旌的了解,他在向父皇奏请此事之前,一定会来探探我的口风,想看看能不能在我这里取得些什么好处。”
花凌问道:“那他想要什么?”
“定是让我将父皇寿宴一事让给他。”他那点儿小心思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如果哥哥真把这事让给他了,他就能放过获嘉吗?”
“自然不会。”晏莳冷哼一声,“他还是会推荐获嘉去和亲,一来是为了敲打我之前的‘不听话’,二来是认为应当趁我羽翼未封之时将我除掉。”
花凌紧蹙眉头:“他怎能这般无耻。”
“不无耻又怎会是昭王呢。”晏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他与他那个母后的心都是一样的阴狠,一样的无耻。当初那个皇子到底是怎么死的,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
花凌张大了嘴巴:“哥哥是说小皇子是被他们杀的?然后嫁祸给了母后?”他说的这个母后指的是晏莳的亲生母亲。
“此事我一直在查,相信终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晏莳道。
花凌将手覆在晏莳的手上:“哥哥,总有一天咱们会还母后一个清
白的。”
晏莳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坐了这么一会儿只觉得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又俯下腰吐了一阵。也许是最近这几日习惯了,晏莳的精神看起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咱们再来说说获嘉的事吧。”晏莳接过花凌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道。
江清月道:“殿下,我倒是有一法子,若是获嘉公主生了重病呢?”
“生了重病?”晏莳重复了一句,蓦地眼睛发亮,“妙啊妙啊,清月不愧是清月,这个主意妙极。”
花凌一脸的困惑:“哥哥,你这是在笑什么啊?获嘉如果生了重病哪里好了?”
晏莳耐心地给小王妃解释着:“若是获嘉生了重病,便不用不和亲了。曲公子医术了得,定有那种可以让人看起来像生病,而又让太医查不出病因的药来。咱们要赶在昭王向父皇进言获嘉去和亲之前便让获嘉装病,这样一来,昭王也不知咱们是早已知晓了此事,以后的事情就更好办了。”还有一个原因晏莳没说,若昭王知道晏莳他们已经知道他打算让获嘉和亲的这件事,那么昭王第一个就会怀疑在花胥身上。
晏莳又将曲流觞唤了过来,将自己的想法与他说了。曲流觞果然了得,对晏莳说他今晚配药,叫他明天取药。
药是花凌带进宫的,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花凌都会到宫中给继后请安,获嘉当然也在。他趁人不备,将药塞进获嘉手中,简洁地将事情说了一遍。获嘉公主也是冰雪聪明,将药瓶不着痕迹的收好了,示意花凌放心。
几天后的早朝上,崇谨帝上完朝刚要说散朝时,突然看着晏莳又道:“景初,今日去看看获嘉吧。”已经成年已立为亲王的皇子虽说可以入后宫拜见生母,但晏莳只是个郡王,因此无诏不得进后宫,今日崇谨帝是特许他入了后宫。
“获嘉怎么了?”晏莳心知此计已成,心中大喜,但面上却不得不做出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
崇谨帝面色有些阴郁:“你到宫里看看她就知道了。”
晏莳忙又做出一副焦急万分的表情,急匆匆地就往后宫走,他不忘偷眼观看昭王的脸色,发现他面露疑惑,更是在心里偷偷地笑。
晏莳到了德嫔娘娘宫中,宫人通报允许入门后他方进去。
见过了德嫔娘娘,德嫔娘娘将他带到到获嘉公主床前。
床幔下垂,更衬托出里面的人的脆弱。饶是晏莳知道获嘉的病是假的,这心也疼了一下。
他几步走到获嘉公主床前,获嘉公主紧闭双眼,面容十分苍白。
“德嫔娘娘,获嘉这是怎么了?”德嫔娘娘虽然也是知道获嘉公主是装病,但她宫中的人并不干净,她身边就有继后的人,就只能与晏莳接着演下去。
德嫔娘娘用手绢拭拭眼角:“我也不知,只是前几天获嘉就说身体不舒服,找来太医看,太医也只是说应当是现在季节更替所致,开了几副药吃下去也没见好。现在这病竟越发的严重了,昨日竟还吐了血。你来之前她刚刚睡下,王爷再等一等,一会儿获嘉就会醒。”
晏莳攥了攥拳头,大怒道:“是哪个庸医来瞧的病?”
德嫔娘娘道:“是赵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