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攸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她又说不上来,想想后就只好作罢。自己去想着找何理由将季贵妃禁足,最好就在明日。
她不由自主地靠在皇后身上,再说话时声音便沉了两分:“就以她对你不敬这个由头可好?”
小皇帝一贴近,皇后心就跟着乱了,无心去看书,回道:“陛下最近做事总与我商议了,这是何故?”
赵攸并非是优柔寡断的人,相反她有自己的见解,皇后觉得她最近变得爱说话爱商议,虽说这样是好,可每次商议的结局都是与她的说话是一致的,她无法左右赵攸的思绪。
“商议不好吗?毕竟是温家的事,总要与你说一声,你若不同意就罢了。”赵攸眨了眨眼睛,眸色清澈,显得极为单纯。
小白兔终有一日会变成狼狗,皇后感叹却并未说出来,她还是不明白皇帝的意思。
赵攸想的却是皇后不喜温家,她是要收拾温家,如果皇后不同意,她就不去做,免得被皇后惦记上。隐隐的她感觉自己走的原书里皇帝的路,但是她没有办法了,皇后有她把柄的。
说起把柄这个事,赵攸深深叹息一声,她也是个倒霉小皇帝。
“也可,那你便去做就是了。”皇后心不在焉地应付一句,温家是皇帝亲政最大的阻碍,势必要拔去的。她对温家没有感觉,也不会去阻止小皇帝,但眼下不是说出这些话的好时机,唯有让小皇帝自己去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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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攸第二日就让人传话,禁足季贵妃,也未曾说时间,由着季贵妃在殿内闹腾。
宫人回来复命,兴奋得她在床榻上滚了两下,以后不用担忧季贵妃找上门了。滚着发现皇后在旁看着她,吓得复又爬起来坐好,整理好自己的衣袍,道:“皇后可满意?”
“臣妾背负不好的名声,陛下觉得是我是否应该满意?”皇后唇角弯了弯,带着不明的笑意。
赵攸厚脸皮地跟着一笑,底气也足,回道:“皇后无权,怨怪不到你,季荀若来问就说朕碍于首辅而不得不做处置,还是与皇后无关。”
小皇帝总是有很多理由,加之她病了,皇后也不与她多做计较,转身就走。
她要走,赵攸急道:“你去哪里?”
“臣妾出宫见柳观主。”皇后回了一句,自己去更换衣衫。赵攸想着她说的鸭舌汤,也跟着过去,悄悄地问一句:“我能去吗?”
皇后回身看着她:“今日季将军必要入宫,您只怕出宫不合适。”
想想也是,赵攸纠结,毕竟是她布下的局,不能半途而废。她又道:“你去喝鸭舌汤?”
皇后打开柜门的双手顿住,本想取件寻常衣裳却被小皇帝这句话惊住了,她无奈笑了笑,蓦地觉得赵攸着实可爱,聪慧不假,也带着寻常人无法想明白的思路。
“陛下想喝鸭舌汤,让御厨去做,没必要惦记民间的吃食。”
赵攸不乐意,道:“做的不好吃。”皇后提过之后,她就命人去做,只是口感不好,就对皇后所说的民间的吃食念念不忘。
皇后惊讶,赵攸又追了一句:“药喝得好难受,舌头都麻了。”
赵攸嘀咕几句,皇后换好外衣,纤腰楚楚,拆去发髻后青丝散下,远远看上去就像未出嫁的小姑娘。她抱着自己的膝盖,看过一眼后,心内不平,想想皇后嫁人后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大约就是换了住的地方。
最多榻上多了她而已,其余还是一样的。
皇后将自己收拾妥当后,忽而朝皇帝伸手,手心向上,道:“陛下想吃什么该给银子的。”
“你怎么那么抠……”话没有说完,赵攸就及时捂住自己的嘴巴,皇后很小气,不能吐槽她。
赵攸欲言又止,让皇后不解,她又好心解释:“你忘了观主的银子?”
“记得呢,我现在没有,让人回福宁殿去取就是。”赵攸闷闷地应一声,其实皇后与那个老道士一样都是吝啬的人,见钱眼开。
宫人去福宁殿取银子,赵攸就在旁看着皇后,眯眼问一句:“皇后,你与老道士还是少接触为好?”
“为何?”皇后不明。
赵攸摇摇头,又不说了,她怕皇后又生气,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小皇帝眼睛很亮,小眼神上上下下地去看,就是不去看皇后。皇后觉得不是好事,道:“陛下想说什么?”
赵攸想了想,脱下靴子往床榻内侧跑去,距离皇后十步远后才道:“因为你被他带坏了,愈发吝啬,就像铁公鸡一样,一毛不拔。”
皇后又气又想笑,她出身不好,本就没有积蓄,入宫后那些珍品都是无法典当的,柳钦狮子大开口,她根本无法满足。不想小皇帝竟连这些都计较,她也不避让,直接道:“陛下与观主也是一家人的。”
“哼,我才不是,你诓我一副玉棋,我都没有计较。”赵攸盯着皇后的身影,她若过来,她就跑。
皇后笑回:“陛下若不吝啬,怎会时刻记得这件事。”
“那是因为我不甘心被你诓。”赵攸不甘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