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鲜少有这么气馁馁地样子,皇后却弯了弯唇角,心情意外得很好。
皇后朝着赵攸伸出手,时间不多,不能在这里消耗,道:“我领着陛下。”
赵攸没有回应,她在想皇后直接将她从这里推出去的话,是不是自己穿书生涯就结束了,一觉醒过来明天就要高考了?
然而她不敢去试探,犹豫了会,皇后又道:“陛下放心,我不会推你下去的。”
皇后在笑,似是不畏严寒的红梅,开得十分娇艳。赵攸不情不愿地伸手,皇后的手很热,天然地暖宝宝,冬日里牵着也很暖人。
赵攸勉强地适应了。
山道上多是树木,树与树之间的间隔很小,仅容一人通过,幸好两人都很瘦,行走间阻碍很小。
赵攸一直在观察周遭地形,起初能记得很清楚,走出树林后就认不出自己的地境。山上眼界宽阔,有一览众山小的豪气,她不想体会诗人这种豪气,只想知晓自己的处境。
皇后没有给她机会,出了树林后领着一路往南走,接下来的路要好走许多,两人依旧十指紧握。
不知走了多久,赵攸走不动了,口干舌燥,抿着唇角静静走着。
翻过山后远远看到一处道观,几排简易的屋舍,灰白的墙面经过多年的风吹日晒,好像一场暴风雨来后就会倒塌。
她跟着皇后向上爬去,不免觉得奇怪:“这里的屋舍随时就会倒,皇后不怕砸到自己?”
小皇帝走得脸红气喘,皇后则是气息很轻,笑道:“这里看似简陋,实则是块宝地。”
“宝地?”赵攸不明,难不成这里是世外桃源?
皇后没有回答,领着她继续往前走。两人没有从道观正门进去,从侧门一处半开的木板门进去。
一进入就看到许多绿油油的青草,赵攸觉得奇怪这里的草怎么没有枯败,莫不是假草?她狐疑地看过一眼,皇后先道:“陛下觉得疑惑,不如先去辨别真假?”
赵攸信了,自己蹲下身子摸了摸,叶子是真的,她觉得奇怪,多摸几株,还没来得及撤手就听到一声咆哮:“哪儿来的小子乱动我的草!”
平地一声呐喊,惊得赵攸慌忙站起身,不小心将手中草连根拔了出来。
她有些懵……
不知哪里蹿出来一道士,直接冲到赵攸面前,皇后也是一惊,顺势将赵攸藏在自己身后,笑道:“观主从哪里来的?”
声音温和让道士停了下来,心痛地看着赵攸手中的那株草,怒视皇后:“你这娃娃不打招呼就离开,现在回来就拔了老道的草,你给我赔,这株灵芝我养了很多年。”
灵芝?赵攸将自己手中的草抬高,在自己眼前晃了晃,怪道:“你这哪里是灵芝。”
这个道士准是碰瓷的。
道士姓柳,全名柳钦,观里的人私下里喜欢唤他牛观主,因为他的脾气很牛。
他身上道袍多日没有洗,看上去十分不雅观,但是他的容貌也很俊秀,可以看出年轻时也是美貌男子。
柳钦气得脸色发红,额头青筋也很明显,“你这小子偷我灵芝,还要狡辩这不是灵芝,那你说说这是什么?”
赵攸认不出,拿手戳了戳皇后,示意她解答。
皇后本想告诉赵攸,怎奈这个牛观主一直盯着她,不给她机会说话。她想了想,才道:“观主开价就是,我夫君会赔给你的。”
赵攸一怔,这是明显的碰瓷,为什么要赔给他,万一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柳钦本还有气,一听我夫君三字,怒火平息下来,盯着赵攸去看。这个小娃娃脸蛋嫩地仿若能掐出水来,清新中带着娇弱,这是嫁了个弱不禁风的少年,还是女扮男装的女娃娃?
但见这个娃娃身上的气质就知晓是富贵人家,他掂量一下,道:“赔我一千两银子就可放你走。”
赵攸对于银子没有概念,但是知晓一千两银子不是小数目,摇摇头:“来时匆忙未带银子。”
柳钦上下又打量几眼,目光落在赵攸腰间悬挂的玉佩上,指着道:“那方玉佩不错,就当抵了药钱。”
皇帝通身上下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柳钦一开口皇后就蹙眉,先开口:“她这方玉佩价值连城,可抵你几座道观了。”
柳钦不想她会开口反驳,瞪过一眼:“你闭嘴,你吃了我十几年的饭可付过银子,拿你夫君一枚玉佩相抵,算是便宜了。”
赵攸气得小脸通红,回道:“娶她时给了聘礼。”
“你这娃娃不懂事,我这老道可是她的师父,你聘礼不给我,给她那个脑子不好的爹?”柳钦也气,牛脾气又上来了。
皇后扶额,回身将赵攸身上的玉佩解下,扔给了牛观主,“这下可抵你十几年的饭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