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涵敬看到陈小烨身后跟着位体格如熊的男人时,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而后好似畏惧寒冷,向手心处哈了哈热气,砰地一声将车窗关了。
老樊很主动地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把商务车的宽敞空间都留给了那两位看起来关系尤为密切的男女。
陈小烨临上车前,望着他嘴角勾起的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铁青着脸瞪了他一眼,想要跟他换下位置,可见到后排桌椅的间距有些窄,老樊恐怕坐不下,便只好作罢了。
令陈小烨感到诧异的事儿,当老樊坐进车里时,那位司机只是平平淡淡地望了他一眼,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这就奇了怪了,要知道,老樊在国外征战多年,普通人可能只会感觉到他的笑容里有几分傻气,可作为军人,必然是会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凛冽的杀气。
就连龙盛花园的那两个退伍兵保安,都能发现老樊身上的异样,这位明显是精锐军人的司机,会一点察觉不到?
如果他真是个军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根本没把老樊当一回事儿。
“小烨,我睡一会儿,你要是累了,也躺在椅子上休息一下吧。”章涵敬躺在第二排座椅上,两条大腿笔直地搭在车窗上,更显修长。
陈小烨轻轻地嗯了一声,说道:“你快睡吧,我等下再说。”
他对那位司机的身份背景很好奇,又见章涵敬丝毫没有介绍双方的打算,便直接翻阅了一下存放在记忆深海中的那位司机的记忆。
彰显生,28岁。
曾服役于京城雷豹特种部队,擅长狙击,爆破,近身格斗,简直是全能型的干将,每年都能荣获各类军中竞技第一名,并于两个礼拜前刚刚退伍。
退伍之前,他曾在边境的深山雪岭独自手刃了一头540公斤的野猪王,恰巧,当地村长是章涵敬的远房亲戚,一次闲聊时,便把他的英武事迹说了出来。
章涵敬对那些在军中获得过优秀成绩的人并不感兴趣,因为她服役时,也是屡获各类训练赛第一名,但是对于一位能在野外手刃野猪王的人,其实战能力之强悍,她却极有兴趣想了解一下,便跟领导汇报了一下,把彰显生点名要了过来。
只不过,陈小烨所看到的,却并非这么多。
这位退役的军中精锐,早已摸清了村长上山打猎时会选择哪条路线,提前用兽夹捕了只野猪,捆在雪地里,等村长恰好经过时,便与腿部受伤的野猪缠斗了一番,等戏演足了,才一刀命中那头畜生的咽喉,送它归西了。
虽说他确实有能与野猪单打独斗的能力,可如此费尽心机,确保万无一失的做法,目的就相当明显了。
他,就是想勾起章涵敬的兴趣!
也就是说,彰显生,是被人刻意安插到章涵敬的身边的。
由于这半年来跟彰显生接头的那个人,只是个普通的文职,所以陈小烨并不知道深藏于幕后的人物到底是谁。
但是,陈小烨知道,一般精英警察的家属,都是受到保护的,信息很难泄露。
可彰显生背后那人,不仅对章涵敬的兴趣和为人十分了解,竟然还能调查出她那位远在边疆、很少碰面的亲戚,其能力可能达不到神通广大的程度,但也是颇具手腕了。
更奇怪的是,那个人没有给彰显生下达过任何有目的性的指令,只是告诉他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然后让他每周汇报一次行踪。
行事之小心谨慎,不禁令陈小烨暗暗啧舌,心中感叹道,深藏于幕后的那个人,到底是敌是友呢?
若是旧敌,也就罢了,可若是莫名其妙间又多了个手腕通天的敌人,那他就只能苦笑一声,暗叹倒霉了。
彰显生每隔七天,都会通过那名文职公务员,向他的领导传递信息。
陈小烨算了一下时间,还好,距离彰显生的汇报日,还有两天。
他顿时来了精神,一夜辛勤工作的疲惫感也烟消云散了。
他靠在座椅上,故作悠闲地假寐,可目光一直落在对方的侧脸上,每隔十分钟会施展出一次读忆技能,去查看彰显生开车时的习惯性动作,比如,他会注意过往车辆的哪些细节……
渐渐地,陈小烨发现这个男人好像总是对深红色的车辆非常留意。
为什么?
他最近这4个月的记忆里,可没有收到过去找深红色车辆的指令。
是偏爱这个颜色?或者是,看车里的美女?还是说,在4个月之前,那位躲藏在幕后给他下达指令的人物,开着的就是一辆红色车子?
陈小烨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仿佛老天要跟他作对一般,每次想要读取一些关键信息,都被卡在4个月的时限里,如果读忆的时限是半年,可就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猜测了。
中午时分,章涵敬终于醒转了过来,慵懒地抻着懒腰,贴身的毛线衣被她的动作撑了起来,露出一小截不堪一握、没有半点肥肉的腰身。
她不仅浑不在意,头脚还对调了一下位置,上身向椅外仰去,似乎不把抻懒腰这么重要性的动作做完,她就不会醒似的。
这下可好,随着她后仰的动作,贴身毛线衣褪到了腰腹的位置,露出小麦色的肌肤,看起来十分健康。
陈小烨无意间一瞥,看到这一幕后,便收不回目光了。
“显生,到服务区后吃个午餐吧。小烨,你没睡?”
她突然开口说话,倒把陈小烨吓了一跳,这才从旖旎的风景上收回目光,有些做贼心虚地看了她一眼。
哪知章涵敬不仅没有一点秀怒之色,还顽皮地眨了眨眼睛,嘴巴一张一合,无声地比了个口型,“性感不?”
陈小烨脸上一红,轻轻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章涵敬竟一脸促狭地抬起手,手指做勾,朝着陈小烨比划了一下。
那意思很明显:来啊!
陈小烨赶紧转回身,不再看她,心头却埋怨道:“臭婆娘,知道有外人在场,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哼,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