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舅舅家回来后,第二天下午,才子忙完公司的事情。静下来后由于受到了舅舅家那台老电视机的启发,他突然回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他坐在老板椅上津津有味地回想起上初中时的一个个镜头,特别是和老丫,张明运,赵立新一起上学一块放学的许多事情。
有一件事在他的记忆中很清晰,那也是一年的夏天,放暑假的最后一天,这天中午就放学了。
放暑假的轻松感使同学们都很兴奋,十几里的丘陵小路他们都得步行,十几个孩子虽然不是同村但也是同路,当然这些同学里有老丫,张明运和赵立新。
十几个同学都蹦跳着往家赶,当路过每天都要经过的那条小河时。突然有的同学看见了河里的鱼,有男同学提出下河去摸鱼。
才子是最爱抓鱼的了,他第一个表示同意,于是几个男生把书包交给几个女生看着,脱掉鞋挽起裤脚就下河了。
孩子么!特别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对这世界的很多事情都倍感稀奇,也对这世界上的很多危险也缺乏预见性。这条小河水流平缓,小河也不宽,水深不到小腿的一半。
事实上,孩子们也清楚这条河里只有泥鳅鱼没别的鱼,而这泥鳅鱼又很狡猾遇到了危险就钻泥里了。几个人赤手摸了一阵子,只摸到了几条泥鳅鱼,这时的水已经被趟混了。
水里的情况是看不清的,由于没摸到几条,几个男生都不甘心,摸索的范围开始扩大。
这时,才子觉得脚上有些疼,抬脚看看。这一看不要紧,他看到了脚上叮着几个黑黑的“蚂天”,当地人叫它“蚂天”就是书上说的蚂蝗。
才子以前下河抓鱼时被这东西叮过,他知道这东西很是难对付,必需上岸用鞋底子抽打活用烟头烤才能把它弄掉。
如果是硬薅就会把它薅断,那小吸盘还留在皮上。不过,一般不会有什么后果,只是吓人。
才子撕裂地喊:“都别抓了这里有‘蚂天’”
大家一听,都纷纷往岸上赶。
这时,赵立新边上岸边有意地看看自己的脚和腿。看完,他“诶啊……妈啊……!”一声尖叫,随后开始往岸上跑。由于跑得着急不小心被水里的东西绊倒,躺在泥水里挣扎着爬起。
这下可不得了,他全身都是水和泥,大家七手八脚把他拽上了岸边。他大声哭喊着:“诶呀……妈呀……!我的腿上都是‘蚂天’快给我整下去啊?”
这时,同学们看看他的腿,结果几个黑乎乎的大‘蚂天’已经吸足了血,肚子鼓鼓的,好像它们吃饱了还不过瘾,‘蚂天’的吸盘还叮在皮上。
才子也没顾上他,因为当时找不到香烟,只能用鞋底子抽打。
才子只顾着自己用鞋子拍打着自己腿上的“蚂天”。当把自己腿上“蚂天”打掉了。他看见几个下水的同学也在用自己鞋子拍打着脚上和腿上的“蚂天”。
几个女生围着赵立新看他腿上和脚上的黑乎乎的“蚂天”,她们只能咧着嘴说:“这东西这么大啊!还会咬人?太麻人了!诶呦!”
赵立新见没人帮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自己坐在地上,用鞋子胡乱的拍打着叮在腿上和脚上的“蚂天”。几个女生看见了赵立新的腿上出现了血迹“妈啊!”一声尖叫都散开了。
老丫拎着才子的书包来到了才子身边看看他的腿,帮着他找没打下来的‘蚂天’,才子抬抬两腿问老丫:“没了吧?”
老丫哈腰围着才子转了一圈说:“没了。”
才子自己也看看确实没了,他来到了正在拍打自己腿上‘蚂天’的赵立新身边,老丫也跟了过来。才子对赵立新说:“你站起来,我给你打。”
赵立新扑打两下站起来,才子用自己的鞋子开始拍打他的腿上的还未掉下去的‘蚂天’。
这时,张明运其他的同学也整掉了自己腿上的‘蚂天’过来帮忙。经过大家的一阵拍打,赵立新腿上和脚上的‘蚂天’终于被打掉了。
由于几个同学用力过大,赵立新腿上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了。
“蚂天”被打掉了,几个人也消停了。可是赵立新的衣裤上都是淤泥。怎么回家啊?这样回家会被骂的?
才子思索一下,说:“走,到上游找清水,给你洗洗。”
赵立新自己没主意,只好颠颠地跟在才子身后。张明运和老丫也只好跟着,其他同学因为不是同村的都偷偷地遛走了。
到了上游,才子找到了水清澈一些的溪水边,他对老丫说:“老丫,你走远点,赵立新要洗澡了。”
老丫“哼”一声,答应完走开了。
赵立新不好意思地蹲下,脱了衣裤,才子拎着他的衣裤到了河边用清水搓洗一阵子,张明运也蹲在只穿着裤头的赵立新旁边,稍许张明运看着赵立新瞪着眼睛喊:“立新,诶啊!妈呀!你的屁股蛋子上还有一个‘蚂天’呢!”
赵立新腾愣一下子站起来,一边扭头看着自己的屁股寻找着‘蚂天’,一边用手划拉着自己的屁股,嘴里喊着:“张明运,‘蚂天’在哪呢?”
张明运假装起身到了赵立新身后看看,之后大笑说:“啊!看错了是泥点子。”
赵立新瞪着张明运哭音说:“张明运啊,你这臭嘴,确实是吐不出象牙来!”
“哈哈哈……”张明运站在一旁看着赵立新的窘态大笑着。
水里的才子喊:“咋地了?”
赵立新喊:“臭嘴,又放屁了!”
笑了一会,张明运说:“立新,干脆下去洗个澡得了,还洗啥衣裳啊?这身上还有泥呢。”
赵立新又看看张明运认真的说:“屁股上有泥吗?”
张明运说:“我在给你看看。”
赵立新傻站在那等着张明运看自己的后背。
他自己看看前面,可不嘛,胳膊肘子上还挂着的淤泥已经渐干了,他跑到河里往身上撩着水,洗完了走到了岸边继续蹲在那看着才子洗衣裤。
才子洗完了,拎着滴着水的衣裤,走到了张明运面前说:“来吧?咱俩给他拧拧。”
张明运上手,两人一较劲把赵立新的衣服和裤子都拧成了麻花。水被拧出来,才子抖了抖递给赵立新说:“没地方晾晒,你就将就着穿上吧?一会就干了。”
赵立新没办法,穿上了是湿漉漉带着褶皱的衣裤,张明运说:“走吧,回家吧。”
才子说:“现在回家立新的衣服也不能干呢?”
张明运说:“我有招,我们绕着走,前面有一片河滩,那里兴许还有鸟蛋呢?”
才子说:“看来你是去过那边啊,走吧。”
才子叫回了老丫,三人绕路向家走。眼前的河滩边长满了一人多高的野草和芦苇,这根本不是路,而是一片野草和芦苇混生的干涸床。
一路上,张明运和赵立新哼着小歌走在最前面,赵立新此时的心情也好了,紧紧跟在张明运后面,嘴里也瞎唱着,才子怕老丫跟不上故意放慢脚步。
没一会,张明运和赵立新被一人多高的野草和芦苇淹没了。才子陪着老丫一步一步的顺着他俩留下的痕迹搜索着。
走了一会,看看身后的老丫诡异地笑了一下。
随后故意向前跑了一段,之后蹲在野草和芦苇混杂的草丛中藏了起来。
落在后面的老丫一见眼前一个人都没了,她大声的喊着才子的名字:“才子,你在哪啊?我看不见你了。”
才子蹲在草丛中偷笑着,当老丫到了跟前他猛然间窜出来,随后“嗷”的一声。
老丫被吓了一跳,老丫拍拍胸口说:“才……才子,你……你吓唬我。”
之后是“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不和你们走了,竟吓唬人!”
才子本来是逗一下老丫的,确实没想到老丫会这样胆小。
才子上前安抚老丫:“老丫,你看我是和你逗着玩的,你还真当真了。你别哭,让张明运和赵立新听见,他俩还不笑话你啊?”
老丫用两只小拳头狠狠的捶打才子肩膀说:“你这个坏蛋!让你在坏……!让你在坏……!”
才子一边向后退一边笑着说:“我不是故意的!别打了,都打痛了!”
老丫还是不依不饶,追打着才子,才子只好跑一段站一站看一看。
跑了一段才子觉得身后没了动静,回头一看,老丫站在那不动了。才子只好返回,到了老丫近前。她看见老丫噘着小嘴在生气,他心里暗笑。
过了一会,耐着性子哄她说:“老丫!别生气了,我再也不吓唬你了!要不你再打我几下。”
老丫生气地说:“我走不动了,你来背我?”
听到这些话,才子并没有立即回答,缓了一会,才子脸红红的不好意思说:“你……你真的让我背你啊?”
老丫用鼻子“嗯”了一声。
才子偷偷地看看前面,没见到张明运和赵立新的身影。
才子低着头乖乖的蹲在地上,等着老丫上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