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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第八十八章

    刘建辉来到外面,连说带比划地告诉带队的苏军中尉,让他们押着人离开这里,那个苏军中尉点头答应,刘建辉顺手掏出一盒烟,递给了那个中尉。地下先遣军的人都被押上了汽车,刘建辉留下两个人,把那些赌徒关在赌场里,嘱咐哪两个留下来的人,等他们走后,通知当地的警署来处理他们。

    在路上,刘建辉让占山好先一步到秘密联络站,拿出好烟好酒准备招待苏军,到了秘密联络站,占山好已经站到了外面,脚下堆着两箱子宽城子烧锅和一箱子香烟,他们把车上的人都押进去后,刘建辉把占山好脚下的东西都给了那个苏军中尉,那个军官很高兴,竖起大拇指对刘建辉晃了晃,刘建辉拍着他的肩膀做出请他喝酒的样子,那个军官点头哈哈大笑,挥手走了。

    刘建辉他们回到秘密联络站约两个小时后,韩保江带着向经理和牛老板回来了,这让刘建辉多少有了些安慰,他对向经理和牛老板说了些安慰的话,开始详细询问他们被绑架的经过。向经理说;“那天,刚到下午四点钟,他和强董事长按着前天约定好的地方,到公司对面的东北大酒店去和牛老板见面。进了包间,看到牛老板已经先到了,他们坐下来寒暄了几句,因为是熟人和老朋友也就没太讲价还价,当他们谈得差不多的时候,天有些黑了,这时候,进来个服务员模样的人问上不上菜,强董事长很反感地说,‘不是告诉过你们,不招呼不准进来吗,你们咋进来了?’听到强董事长的话,那个人看了几眼他们,低头退了出去,当强董事长和牛老板正为是用现大洋支付还是用法币支付进行协商时,那个人又进来了,我怕强总生气,就站起来让他出去,谁成想,接着又有三个大摇大摆西装革履的家伙走了进来,进到包间还冲着我们点头哈腰地说’幸会,幸会,老朋友又见面了’,我们正感诧异,突然那个先进来的人从腰里拔出枪,压着嗓子对我们说,‘谁也不准吭声,你们要是吭一个动静,我们就开枪打死你们,’拿枪的人说话的功夫,那三个人绕到我们身后,每人拿出一条毛巾捂住了我们的嘴,我们就啥也不知道了。”

    向经理说完看着牛老板问道;“我说的可是实情?”

    没等牛老板回答,向经理又急忙问刘建辉;“强总可好?”

    刘建辉故作镇静地回答;“她很好,已经被我们救出来了。”

    然后接着问牛老板;“牛先生,您讳称是?”

    牛老板忙着哆哆嗦嗦地站起来说;“多谢救命之恩,我叫牛万成,叫我老牛就行。”

    刘建辉伸手让他坐下说话,他才坐下说;“我这次从外蒙进来了一批上等的好皮货,原打算发往河北辛集,可是,强总听说后要留下一半,说是快到冬天了,加工成裘皮大衣能卖上价钱,那天我们双方在价钱上没有异议,我的意思就是想要大洋,强总的意思是给法币,其实,那天,我看不管我们谈不谈成,那伙家伙都会对我们下手,绑架的事情向经理说的不差,我没啥说的了。”

    刘建辉问;“牛老板,你们开始就被藏在王老四家,还是中间被转移过?”

    牛老板说;“我们醒了就在那个叫王老四的家里,没动过地方,王老四对我们说,只要我们肯出钱他就会让人放了我们。”

    这时韩保江附在刘建辉的耳边说;“王老四让我给带来了。”

    刘建辉问;“他不是瘫痪吗?”

    韩保江说;“他瘫了半边,我让人搀着他过来的,他们家我也留了人,怕有什么其他情况。”

    刘建辉闻听,说了个“好”字,又对向经理和牛老板说;“二位不要急,还需要在这里呆上一会儿,等我了解完情况就让你们回家。”

    向经理和牛老板站起来,对刘建辉弯腰致谢,刘建辉急忙让他们二人重新坐下,然后又对向经理说;“你可以去看看老婆孩子,他们也在这里。”

    刘建辉喊人把向经理带到了他老婆那边,让牛老板到另一间屋子里休息,这才让韩保江把王老四带了进来,王老四进屋,看见刘建辉穿着一身黑色制服,带着国民党党徽,就知道他是这里最大的官,立刻就把拐杖扔到地上,倒在地上说;“长官,我可啥也没参与,我一个瘫疤那就是个废人,就连我老婆都欺负我,是她和半条街谢老鬼串联好了,让我给看着人,他们这对狗男女跑他们家风流快活去了,我也是没法子,一想自己啥也干不了,还得指着人家养活,也就啥也说出来了。”

    刘建辉见这个叫王老四的人,四十多岁,秃顶,黝黑的脸色,一双小眼睛,小个不高,穿着一身邹邹巴巴的篮市布便装,左边的胳膊垂了下来,左腿也趿拉着,心想,那个杨淑花咋会嫁给这样的人呢,不过这个想法也就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他立刻集中精力,盯着王老四,过了一会儿,他命令王老四,从地上起来,坐到凳子上,接受审讯。王老四很听话,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支着右腿做到了凳子上,刘建辉看他坐稳了,才问他;“那两个人在你家呆了多上时间?”

    王老四回答;“一天半加一宿。”

    刘建辉问;“还有谁被关在了你们家?”

    王老四回答;“就他们两个,我还给他们水喝,你们要是不来救他们,我还寻思把他们放了呢,反正我也得不到钱。”

    刘建辉问;“你再好好想想,他们有没有跟你说过他们绑的究竟是谁?”

    王老四回答;“不就是他们俩吗,不对,你让我想想,对了,我好像听我家那个损货说过一嘴,好像还有个女的,反正我也懒得问他们。”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屋子里传出来一阵阵的臭味,刘建辉仔细闻了闻,发现是从王老四身上传来的,他就明白了,这个王老四肯定是好长时间没洗澡了,就不耐烦地对王老四说;“你下去,再好好想想,如果有什么落下的事情想起来了,就告诉我。”

    王老四哎了一声,又乞求道;“长官,赏口饭吃呗,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还一口东西没吃呢。”

    刘建辉听了王老四的哀求,又看了看王老四,觉得他活着真是遭罪,不由得升起了怜悯之心,他对韩保江说;“你想法子给他弄点吃的,让他先下去吧。”

    韩保江答应了一声,又对王老四说;“他们给你的钱呢?你为什么不买点吃的呢?”

    王老四架起拐杖边走边说;“屋子里关着人我也不敢出去,再说那个谢老鬼就给了我一百块钱,我还指望他过日子呢。”

    王老四下去后,韩保江才倒出功夫向刘建辉汇报说;“看样子这个王老四是被裹挟的,很多事情他不知情,谢长富在他家里藏人是欺负他腿脚不便行走,不能到外面去说。”

    刘建辉也觉得这个王老四不像个知情人,他见韩保江也这么说就问韩保江;“何以见得,你有什么根据?”

    韩保江不慌不忙地回答道;“首先,我们到了王老四家,没费劲就敲开了门,我们进屋王老四就说,我就知道老天爷长眼睛呢,他们随便绑票肯定会出事,他们寻思没人管得了他们,我看真不是那么回事。其次,还没等我问他,他就主动说,‘你们是不是来找人的,要是找人就找对地方了,人在里屋炕上呢,我身子不听使唤,要不我早就把人放了。’

    说到这里,韩保江停顿了一下,才接着总结道;“因此,据我分析,这个王老四不是他们的同伙,至少人家有啥事情都不会告诉他。”

    刘建辉见韩保江分析的和自己差不多,越发觉得这个韩保江有头脑,有办事能力,而且讲究办事效果,心里不觉有了新想法,他试探性地又问韩保江;“小韩,你觉得谢长富在这起绑架案中是个什么角色,他的身后除了那个邱团长还有谁?”

    韩保江回答道;“我是从昨天夜里开始接触到这起绑架案子的,我总觉得这个谢长富还有很多事情没说出来,至少,有一个疑点现在还没有解开,谢长富既然说那个姓邱的团长是初来咋到,那他为什么单单选中强董事长作为绑架的对象呢,我觉得事情不仅仅是为了金钱,很可能里面还藏着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刘建辉听了韩保江的分析以后,不无担心地说;“这也正是我预料的,也许在那个姓邱的团长背后还有一双黑手。”

    说到这里,刘建辉又对韩保江说;“随着案件的侦破,我想这些迷都会解开的,我们先不说这些了,我想让你去看看梁处长他们那里的情况,现在只有他们没有消息了。”

    韩保江立刻回答说;“是,我这就去,”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韩保江的背影,刘建辉觉得从现在起,就要把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他认为让韩保江在粮店当伙计实在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