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离开后，龙小韵沉默了一路，萧纪柏时不时地瞟去一眼，心里干着急。
他不信这丫头不开口问他！
可这一路走了许久，龙小韵的淡定让他心受折磨。
“我说丫头，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您说事后解释，我等着呢！”龙小韵望了一眼，眸子里藏着无人所知的笑意。
“……”萧纪柏顿时无语，小狐狸！“咱们去那边坐着说吧。”
龙小韵望了眼路对面的小公园，小眉头微蹙。
“是不是又有那些东西？”
“您不是有那圆盘吗？”
“那是灵盘，它只有在灵体将要魔化和已经魔化这两个阶段能检测到。”
“原来您看不见啊！”龙小韵有些失望，她还以为他也能看见这些东西呢！
“……”明显的失望表情让他再次无语，整了整受挫的心态，跟人开口解释，“那些灵体不过是他们因一丝执念而逗留阳间，要么等执念化去，自行前往阴间地狱，要么随地狱使者离开。”
“总之没有出现异变的话，是没有攻击性的，只是若被它们跟久了，阳气衰弱，精气不足，多半生病。”
这样么？龙小韵闻言生了一丝疑惑，且不说她被那小女孩缠了近一周的时间，就说她住院那段日子，身边灵体可不少，个个缠着求她做事，也没见她出现精气不足，生病的情况。
“怎么了？”该不会对他的解释还有所怀疑吧？
“被灵体缠多久才会生病？”
“这要看个人体质，反正我见过的最多不过三日。”
“那您说的魔化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灵体怨念太重导致魔化，也就是人们俗称的‘恶鬼’，除个别情况外，打散它们并不是让它们魂飞魄散，而是强制度化。”
龙小韵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我还有很多想问的，您如果愿意告诉我，我们就去那边坐着聊。”
“好！”
一番谈论后，龙小韵对萧纪柏有了初步了解。
济世堂，她并不陌生，只是前世没有多去了解，只知道堂内的大夫医术了得，上层人士凡是遇见难治的疾病，都会去济世堂请坐堂大夫出诊，诊金丰厚。
至于多丰厚，她也不知道。
而今听萧纪柏这么一说，比前世了解的更深一点。
济世堂除了医治身心疾病，还对鬼神一类有所涉及，比如有些疾病医院根本查不出个所以然，必是灵体缠身或恶鬼作祟，所谓‘毒药不能治其内，针石不能治其外，故可移精祝由而已。’
以祝由治奇病！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强制度化灵体的原因。
“是不是觉得很神奇？”
龙小韵撇撇嘴，这要放以前，八层不信，剩下两层便觉神奇，而今又是重生，又是恶鬼灵体的，事实摆在眼前，不觉稀奇。
“我看你体质不错，又有一双鬼瞳，想不想拜我为师？至少可以让你不受灵体骚扰。”
最后一点，说到了龙小韵心底儿，在萧纪柏期待的眼神下，龙小韵点了头。
就算萧纪柏不说，她也想提出拜师这事儿，如今人家主动提了出来，她能不顺了他的话接下去？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好丫头！果然睿智！”
萧纪柏对龙小韵自是喜欢得紧，两人聊天中，她严谨的思维逻辑让人难以想象自己是在跟一个小丫头谈话，他今个儿可真是见到了宝！
龙小韵看着老头精明的眼神，总觉不对劲，但拜师一事讲究的是双方意愿，他愿意收徒，她愿意拜师，便没再多想。
＊
转眼间，下半年学校开学的时间到了，李玉华本担心龙小韵的成绩，却没想，她竟次次考第一，这可让她笑开了颜！
龙小韵又见母亲因为这点小事就如此开心，更加卖力学习，虽然小学的课业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就这样，每每放学，只要李玉华在上班，她便去找师父萧纪柏，这一晃就是九年的时间，昔日稚嫩的孩童已然亭亭玉立。
明年也将要面临中考。
这日年三十，大街上四处张灯结彩，龙小韵为加班的母亲送去团圆饺子后，便去了师父家，跟孤苦无伴的师父一起过年。
提着保温桶等着红灯时，突然，一个鬼影串到身前将脸凑得死近，任她龙小韵炼得的淡然心态也被吓得一惊。
“你果然能看到！”
“你是近视还是眼瞎？凑这么近！”龙小韵左右看了看，年三十的晚上都忙着团聚去了，街上人烟稀少，鬼比人多！
“谁叫你一直无视我的存在。”
龙小韵白眼一番，见绿灯亮起，大步向前，从女鬼灵体穿过。
“喂，你……”女鬼声音顿停，面露惊惧，“他们来了，我先走了，下次找你！”
话音未落，鬼影嗖地消失原地。
龙小韵扭过头去，身后早没了鬼影，待她回过头，却见路对面两男一女纠缠一起，行为古怪，周身黑气笼罩。
恶鬼？
疑惑间，阴寒之光晃了眼，定睛一看，女人身上竟然绕着铁链。
这……什么情况？
两男人似有所感，齐齐望来，见龙小韵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不由蹙起了眉头，相视一眼，面露疑色。
不知是不是他们太过松懈，让女人趁机逃出钳制，黑影一晃没了影。
黑装男人骂咧一句，瞪了龙小韵一眼，闪身不见，白装男人紧跟其后。
龙小韵彻底惊呆在路边。
铁链？恶鬼？他们难不成是死神？或者说叫黑白无常？
怪不得那女鬼跟见了什么似的逃走了！
龙小韵摇摇头，赶紧过了马路。
希望他们不会找自己算账！
很快，到了萧纪柏家门口，龙小韵一进门便是一个大礼。
“师父，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哎哟哟，行这么大的礼，师父这红包得包多大啊！”
“您看着包就行了，大不了包少了明儿您自个过年。”
话虽这么说，龙小韵却做不出来这事儿，几年的时间，师父待她如亲孙女般的好，她亦把师父当作亲爷爷，年年来这么一句，待明年还是能看见她的身影。
“给，看看满意不？”萧纪柏笑呵呵地将提前备好的红包递了过去，瞧着龙小韵数钱的小模样，直笑财迷。
“你这丫头近几年赚的钱可不少，还这么财迷！”
“谁会嫌钱多？”
“对了，师父。”龙小韵停下数钱的手，“刚刚在街上我好像碰见了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萧纪柏重复一遍，顿时皱起了眉头，“你是不是认错了？他们可是地狱魔尊的左右护法，平时收魂的小事儿都是地狱使者的职责。”
“谁知道呢，一黑一白，带个铁链，还笨的失手放走恶鬼，我见其他使者可比他们能干多了，至少见到我没有惊愣地失手！”
“你这丫头，咱们附近这些片区的使者基本上都被你收买了，再来个新人你会不知？”
“师父的意思是……”龙小韵没说完，却见萧纪柏点了头，“啧，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原来这么蠢！”
“……”
远方，一黑一白两男人刚刚逮回逃跑的恶鬼，突然齐齐一个喷嚏，相视一眼，摸摸发烫的耳朵不明所以。
“感冒了？”
白言轻瞥一眼，“鬼会感冒？”
“……”黑域有些尴尬，将恶鬼一推，“还不带走。”
“是。”两位地狱使者连忙将恶鬼押着消失原地。
而这时，一抹黑影出现在暗处。
“有线索了吗？”
“没有。”
“继续找。”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