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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我走了,那赵渊呢?”

    赵晖烨青筋直跳,“陛下有暗卫护着,我先送你去车上,一会就来接他。”

    “不,要走就一起走,我和他一起。”沈如年毅然的打断了赵晖烨的话,紧紧的回握着赵渊的手。

    她哪都不去。

    赵晖烨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你难道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你不听我的话了吗?”

    “叔父你快走吧,这些人的目标是我们,你再留下会牵累叔父的,我,我不能走,我的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

    赵晖烨的眼睛睁得通红,听着沈如年一个字一个字的扎在她的心上。

    以往他最喜欢听沈如年说话,此刻却不敢再听下去,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告诉他,他是痴心妄想,他所有的喜欢都是枉费。

    他听见沈如年继续道:“我喜欢他,我要与他同进退。”

    说完沈如年侧头看着赵渊,眼里心里满是爱意。

    她或许没有恢复记忆,但她对赵渊所有的喜欢,在这瞬间已经回来了。

    赵晖烨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很想问恢复记忆的沈如年,如果当初她先遇见的是他,而不是赵渊,她会不会爱他。

    可在这一瞬间,他突然不想知道了,这个答应早就在他的心里了,只是他不想承认而已,沈如年爱赵渊。

    他看着眼前的沈如年终于认清了现实,自此之后,再无赵渊再无沈如年,更没有赵晖烨。

    不过是他们说话的功夫,那些暴动的人已经冲破了守卫的防线,成百上千的人朝着他们冲了过去。

    好在赵渊的近卫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还有常福和灵鹊等人挡在前面,一时之间那些难民还冲不过来。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他们想要脱险这么些人是远远不够的。

    “你是在等祁无名吗?两处城门皆有难民,祁无名就算带着援兵也无法进城,赵渊,你只有这十几个人,你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逃脱?”

    “皇叔这是不打算演了吗?朕还以为皇叔打算演到利刃割破朕的喉咙,你才露出真面目来。”

    赵晖烨收起了伪善的笑,冷眼旁观,“这二者有区别吗。”

    “自然是有的,皇叔继续演,朕还能多看一会跳梁小丑的表演。”

    “死到临头还要嘴硬,那我便等着看,我们的好陛下还有什么本事没有使出来。”

    两方就此僵持住了,赵渊心中明白,赵晖烨敢如此大放厥词那就是真的堵住了城门,祁无名若是真的进不来,今日将会是一场恶战。

    眼看着难民拥挤上前越来越多,侍卫们已经开始动刀了,前面倒下一排,后面的人就改变了策略,从怀中拿出了准备好的武器来。

    即便他们再能打,个人的本事再强,可蚁多咬死象,那些近卫们慢慢的露出了不敌之态。

    甚至还有人手臂腿上受了伤的,这都说明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了,赵渊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赵渊阴沉着脸,冷厉的看了一眼身边人,眼内寒光毕露,擒贼先擒王。

    正当胶着之际,锋利的匕首就抵在了赵晖烨的脖颈上,原本还站着瑟瑟发抖的常福,此刻正手握匕首声音尖利。

    “所有人都丢下兵刃,退后,否则休怪咱家手抖,要了赵晖烨这狗贼的性命。”

    常福其实身怀武艺而这个暗招只有赵渊自己知晓,就连沈如年都不知道,便是为了等到如此危机时刻使用这张底牌。

    别说是张燚,就连赵晖烨也没想到,一个整日点头哈腰的宦官居然身怀武艺。

    “快将王爷放了!”

    赵晖烨被擒,所有人都跟失了主心骨一般,其他的近卫便捂着伤口,齐齐后退朝赵渊的方向靠,只等随时护住他们撤离。

    张燚额头都在冒汗,他们赌不起,若是真的赵晖烨出事,他们的计划就全完了。

    赵晖烨却握紧了手心,声嘶力竭不允许他们后退,“别拦,只管让他刺,本王一命换你赵渊一命,不亏。”

    这么一来,所有人都不敢动了,方才还兵刃相接的嗜血场景,顿时成了僵局。

    直到马蹄声响起,众人的目光望向城门处,当头的是一匹枣红色的烈驹,冲破人群而来,他的身后是齐整的步伐声。

    赵渊握着沈如年的手掌微微收紧,嘴角露出了笃定的笑。

    终于,来了。

    “尔等逆贼速速就擒,否则皆以谋逆论处。”

    为首的是余恒逸,他的马上还坐着个布衣女子,他的身后跟着的是祁无名,以及上万的铁骑。

    祁无名带着赵渊的手谕,奔赴各地招来人马,就是为了此刻。

    猛将在前杀出了一条血路,余恒逸与祁无名等人到了台前翻身下马,跪地高呼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余恒逸叩见陛下,臣等护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赵渊紧紧的握着沈如年的手掌,再抬眼时,眸色深邃渗人,“平身。”

    此刻,所有人都恍如梦醒,好像这一刻才彻底的认识到,眼前人真是北赵皇帝,赵渊。

    不过转瞬之间,局势就变了,原本占着优势的赵晖烨成了弱势。

    赵渊居高临下,“皇叔以为,现在谁才是笼中困兽阶下之囚。”

    赵晖烨想要挣扎,脖间的匕首就更近一分,让他动弹不得。

    他的双眼猩红脸色巨变,再看不出半分往日儒雅谦和的模样。

    等到大军进城,所有难民手中的兵刃落地,赵晖烨暴起的青筋才平和下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再一次输了。

    祁无名带人上前,想要将赵晖烨与他的党羽一同拿下,就在此刻,千钧一发之际,张燚歇斯底里的朝他喊,“王爷,我们还没有输!”

    话音落下,一支藏在楼宇之上的利箭飞了出来,它的目标不是赵渊而是他身边的沈如年。

    余恒逸迅速的反应过来,他虽然不知道这箭是冲着谁去的,但是谁都不能出事。

    他迅速的想要上前,但有人比他的动作更快。

    赵渊揽过沈如年的腰,将她紧紧的护在了自己的怀中,以身躯为盾,挡住了一切。

    沈如年看着箭影在自己的眼前不停地放大,她忘了动弹,直到那个滚烫坚实的怀抱将她抱紧。

    利箭破风而来,最终没入了赵渊的背脊。

    她的耳边只剩下众人的呼喊声,以及瘫倒在自己怀中的人。

    这一瞬间,过往的画面仿佛都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记起来了,眼前人正是她曾经很喜欢的人。

    赵渊。

    她听见自己痛苦的呢喃:“陛下。”

    第74章 正文完

    就在余恒逸将要被刺中时, 一条珠串正中那人的手掌虎口处, 痛的他瞬间就将匕首给丢在了地上。

    余恒逸回头去看,三两已经跳下了马车, 方才捆着她的绳索早就不翼而飞了。

    他还在发愣,怎么事情会变化这么快,三两已经愤怒的将他一把给推开。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有人要杀你, 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滚一边去。”

    正说着杨建安已经带着侍卫将那老头给拿下了, 上前想要关心余恒逸是否受伤, 而余恒逸却恍若梦醒, 皱着眉看着三两。

    三两还以为他要谢她, 心里都想好了如何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顺便还能骂他出口气, 省得他老是用说教的口吻对着她。

    可没想到, 余恒逸皱眉对她说的对一句话是:“你是怎么解开绳子的?”

    三两:……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我才救了你,有必要考虑这种细节吗!”

    “当然重要, 我负责押送你进城。”

    三两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你怎么比我爹爹还唠叨,烦死了,我要是想走, 你再捆上十条绳子我也能逃,我跟你进城还不行嘛。喂,你就不想知道他们为何要杀你吗?”

    余恒逸听到她口中的爹又忍不住的皱眉,她不是说自己的孤儿, 所以才会沦落到行骗,怎么好好的又有爹了?

    只是不等他问出口,杨建安就咳嗽着打断了两人的话,“回爷的话,属下派人查了这老者,他身上带着匕首手掌有老茧,瞧着是个练家子不像是普通的难民。”

    “可问出他为何动手吗?”

    余恒逸是真的想不出理由,他不过是问了一句话,怎么会突然有了杀心呢。

    “这还用问?明显是看出你们想进城,不想让你们进城,你不会真以为他们是难民吧。”

    “不是难民是什么?”三两说要跟他进城,余恒逸就选择了相信她。

    “就你们这一身打扮,如果真是难民,他们早就该扑上来问你们讨吃的喝的,可这一路,有人来乞讨过吗?”

    三两一句话就点醒了他们,这排着队进城少说也有数千人,若全都是怀揣匕首之人,那他们可就危险了。

    杨建安赶紧去查,回来之后朝着余恒逸点头,看来真如三两所说一般,那老头并不是个例,而是所有的难民都很可疑。

    有人想要借难民来生事,而在城中值得他们如此谋划的,也就只有赵渊了。

    赵渊若是遇险,沈如年也很危险,可如今问题就在于他们根本无法入城。

    正在余恒逸毫无头绪,不知如何是好时,三两打了个哈欠,“姑奶奶有办法帮你们,但咱们说好了,若是进了城,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就自由了。”

    余恒逸想说什么就被杨建安给拦住了,以他的秉直的性格来说,是绝不会容忍犯人逃走的,可事出突然由不得他反对。

    三两看他们都没说话,就几步上了离她最近的马儿,双腿一夹马儿听话的向前,跑出几步外她突得回眸一笑,“等着姑奶奶的好消息。”

    余恒逸下意识的跟着她的方向往前走了几步,回过神来便翻身上马追了出去,“这太危险了,不该她一个姑娘家去做。”

    等杨建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不见了,他赶忙要去追,就有人来报,祁无名带着人马来了。

    三两猜测这些人不是难民,但也不会是官兵,若是官兵会更有组织行动时也会更有节奏,显然这些只是雇佣的打手,或许很多还是她的同行。

    这些人的特点就是贪财怕死,容易攻克。

    而且这么多人肯定会有个领头的,只要将领头的人擒拿,一切就会简单了。

    在余恒逸赶到之前,三两已经轻松的将人给收入麾下,正在向他询问是何人指使。

    只是那人长得有些凶狠,脸上还有道伤疤,说话的时候更是痞里痞气的,和三两站在一起,看上去三两就是受欺负的那个。

    余恒逸就错以为三两正在被欺负,他虽然是个读书人,但小的时候也是山里田间任意趟着长大的,还算有些气力,见此赶忙上前将三两拉到了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