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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燕归,我要去魏家
    外面动静不大,但未必就不危险,陈瑜坐在床上整个人像是警觉地猫一般,耳朵恨不得都挂在房顶上才好。

    原本细碎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了,片刻功夫院子里就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陈瑜抬起手捂住了额角,压住想要推开窗子看的心情。

    惨叫声接连响起,之后透过窗子竟还有了火光。

    情绪绷紧的陈瑜被突然打开房门吓得差点儿蹿起来。

    “是我。”

    齐宇珩的声音传来,陈瑜的心就一沉,嘴唇颤抖着说了句:“等你好几天了。”

    “跟我走。”齐宇珩过来握住了陈瑜的手往外走。

    陈瑜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两条腿都是软的,险些摔倒的她引起了齐宇珩的注意,弯腰把人抱起来还不忘在她耳边说了句:“胆子永远这么小。”

    无力吐槽的陈瑜轻轻的叹了口气,她倒是想胆子大,可是这些人都会飞檐走壁,自己会什么?如果有一把枪在手的话,她还用怕这些龟孙儿?

    想到了枪,陈瑜下意识的抓紧了齐宇珩的胸口衣襟。

    齐宇珩只当她是害怕,离开这个房间直接去了对面自己的屋子里,把人放在床上:“不碍事,试探虚实。”

    “试探谁?庞大红?”陈瑜脑子这会儿转的非常快,脱口而出。

    齐宇珩凝视着她因为害怕而苍白的脸色,挺心疼的,当然也挺生气的,漠北军营出事,难道她不应该第一时间就想到自己?有这么便利的条件都不知道利用,和自己较劲儿吗?

    想归想,到底是没舍得埋怨,而是坐在一边:“你停在这里是等我?”

    “啊?哦。”陈瑜讪讪的挤出来一丝笑。

    “为了魏云鹤?”齐宇珩哪里看不出陈瑜笑意里面的尴尬,冷声:“你倒是关心他。”

    “也不是关心他。”有齐宇珩坐在这里,陈瑜就没那么害怕了,人也放松了一些:“不至于连累他,听说因为冻疮膏的事情,他也受了罪,还被扣在魏家老宅里,作为合作伙伴,我不能坑了他,本来也是求他帮忙的。”

    齐宇珩一直都看着陈瑜,从她的表情里判断她的心思,想了想问:“魏家不会交出魏云鹤的,除非你登门去要人,敢去吗?”

    “不敢啊。”陈瑜坦诚的让齐宇珩都笑出声了。

    被笑话,陈瑜有些窘迫:“我不敢也没用,墩子说昨晚就有人来了,今晚又来了,外面动静闹腾的那么大,看来是不把我抓去,魏家是不甘心的。”

    “这倒是。”齐宇珩点头,赞同陈瑜的说法。

    两个人沉默下来,陈瑜突然伸手拉住了齐宇珩的衣袖:“燕归,如果我故意被他们抓去了,你能不能把我救出来?”

    这一声燕归叫的齐宇珩心就一颤,垂眸看着陈瑜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沉声:“魏家动你一根毫毛都不行!”

    “那就好,燕归,我决定被他们抓去,你尽快把魏云鹤带出来,我也好去大营里看看情况如何了。”陈瑜说着,起身就要回去对面的房间。

    齐宇珩伸手拉住她:“不是胆小吗?你怎么又不怕了?”

    陈瑜回头,极其认真的说:“因为你在,我怕什么?”

    情绪被安抚到了,齐宇珩觉得自己浑身每一个汗毛孔都舒坦,被这么一双晶亮的眸子望着,简直给了他一种自己无敌了的感觉。

    “好,随你高兴,去吧。”

    陈瑜:……!!

    这是很严肃的事情,怎么还随自己高兴了?

    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陈瑜回去了房间里坐下,再仔细的盘算了一下接下来的事情,眯起了眼睛,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做生意的人遇到了刀头舔血的人,胆量和智慧才是搏出来生路的仰仗,当然,她可不是玩命去的,毕竟齐宇珩在嘛。

    突然,窗子被踹开,一道身影闯进来,做足了心理准备的陈瑜被这突然的状况惊得眼睛都瞪大了,同时也认出进来的人正是跟着魏云德来的书生。

    “乔夫人,得罪了。”庞大红嘴上这么说,并指如刀照着陈瑜后颈就是一下,陈瑜软倒后,他直接把人扛起来飞身从窗口出去。

    齐宇珩从门口走进来,嘴角抿出了刀锋一般的弧度。

    如果不是陈瑜坚持要救魏云鹤,他是打算把魏家都连根拔了的,魏云鹤对陈瑜这个合作伙伴也的确够意思,送个顺水人情未尝不可,只是看着陈瑜被人掳走,他心口很疼啊。

    “主子。”老张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齐宇珩身边。

    齐宇珩沉声:“跟上去。”

    “是。”原本驼背的人,周身骨节一阵脆响后,哪里还有站不直的模样?灵活犹如鬼魅一般,紧随庞大红之后离开了永乐客栈。

    齐宇珩坐在陈瑜刚才坐着的位置,目光落在了床头的柜子里,抬手拉开柜子,里面放着一封书信,拿出来抽出信,看完之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女人,真是谜一样让人看不透,不畏权贵也就罢了,竟连几个下人家丁都珍视到这种程度,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

    魏家老宅,内院。

    陈瑜睁开眼睛,看到面前坐着的人,抬起手揉了揉酸疼的脖子。

    “乔夫人,得罪了。”说话的人是个年约六十开外的老者,个子很大,又胖,坐在椅子上像一座小山似的,开口说话声如洪钟。

    陈瑜苦笑着问道:“魏家如此待客,还说什么得罪不得罪呢?”

    “想请乔夫人来,三番两次都不成,不得不出此下策,永乐客栈不好进,也不好出,魏家也是被逼无奈了。”魏振海微微欠身,因实在太胖了,所以这个动作看上去更像是脖子动弹了一下而已。

    陈瑜垂眸:“与我合作的是魏家二少,如今我只见魏家二少。”

    “这怕是由不得乔夫人了。”魏振海靠在特制的宽大椅子中,缓缓说道:“他的确是找来了好买卖,乔记的香料也的确出色,但魏家不缺一门买卖,创业容易守业难,如今我魏家想要求个稳妥都不能,乔夫人不如说说吧,你如此坑我魏家到底是想要怎么了断?”

    这屋子里算上陈瑜就四个人,魏振海带着魏云德和魏启昌,魏启昌站在门口,魏云德站在魏振海身旁,陈瑜则坐在对面。

    “魏老爷定下了这么个调子,想要让我怎么说?既然说到了了断,那我也不妨直说,魏二少不出面,我又带来了冻疮膏,到底是那个环节冻疮膏出问题了,还尚未可知,想要推脱责任,我有上百个借口可以,而你们魏家能吗?”

    陈瑜微微扬起下巴,眼神倨傲了许多:“姑且不说乔记为何往漠北大营送冻疮膏,单就说冻疮膏出事之后,难道大营之中就没人知道冻疮膏是出自永宁府乔记?怕是不会不知道吧?”

    魏振海眯起了眼睛。

    陈瑜不理他,继续说:“但事实上若不是魏家威逼利诱了长喜去永宁府报信儿,我乔记到今时今日都太平得很,反倒是你魏家逃不掉干系吧?”

    “你!”魏振海出声。

    陈瑜抬起手:“你还真就得沉住气,听我把话说完。”

    魏振海磨了磨牙,到底没继续说话。

    陈瑜淡淡一笑:“真要计较起来,我乔记是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户,百姓人家求的就是衣食无忧,反倒是魏家可算得上雄霸一方的商贾大户了,商贾大户背地里的关系盘根错节,你魏家盯着我乔家,难道以为我会怕?我不怕,怕的是你们,因为漠北大营里盯着的不是我乔记,而是你们魏家!到现在,我再问一句,魏云鹤,你们到底是让不让我见吧。”

    魏振海抬起手,蒲扇大的手直接把旁边桌子上茶盏打飞了起来,茶盏直奔陈瑜的面门而来,陈瑜咬着后槽牙脸色一点儿不变,就在茶盏迅雷不及掩耳的飞到半途的时候,啪一下就炸了,里面的茶水和茶盏的碎瓷片迸飞散去。

    “乔夫人,看来是我魏振海眼拙了!”魏振海缓缓起身,冷哼一声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