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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被骗
    陈瑜把大霁国的地图都看了好几遍了,船离开了大安府,大安府之后停泊的渡口就少了许多,下一个渡口就是陶城,陶城渡口再往下就到海城了。

    这也证明越是往北就越荒凉了,至于荒凉到什么程度,陈瑜是没有概念的,毕竟穿越过来就直奔了元宝村。

    船上的人应该也越来越少了,偶尔陈瑜会出去到甲板上放放风,也幸好是春三月往北走,虽说越走越冷,但毕竟是春天了,倒也不至于多冷。

    披着斗篷,陈瑜站在甲板上眺望着远处,临近河岸的地方人影稀疏,村落也少,到时河面上也有小船在捕鱼。

    “乔夫人。”长喜在甲板上遇到了陈瑜,过来打招呼。

    陈瑜笑着点了点头。

    长喜就站在陈瑜两步外,也往岸边张望着。

    看样子是有话要说,陈瑜想了想先开口了:“长喜,这陶城到海城还要多久?”

    “大安府到陶城还要半个月的时间,陶城到海城最快也要半个月的时间呢。”长喜说着,转过头看了眼陈瑜,见陈瑜看着他,立刻收回了目光:“乔夫人,我家二少可是铁了心要护着乔家的,为此都和老宅闹翻了,这次乔夫人要是能解救了我家二少,长喜这条命都愿意交给您。”

    “这么说,魏二少如今境地很艰难?”陈瑜试探的问。

    提到魏云鹤,长喜眼圈都红了,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脸:“不瞒乔夫人说,我这也是拼了一命去报信儿的。”

    陈瑜的心情就略沉了沉,接到了魏云鹤的书信,她是一刻都没有耽搁,如今到了半途之中,长喜才说魏家的实情,要说这心里没有点儿情绪是不可能的。

    “长喜,我都到了这里,断不会再回去的,不如你就说实话吧。”

    长喜听陈瑜口气不对,转身就跪下了,带着哭音儿说了海城的真实情况。

    书信的确是魏云鹤亲笔写的,不过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事情后来闹腾的那么大,等到漠北军营里死了人,魏家就炸了,魏云鹤自己去了军营之中顶罪,交代长喜如果他出不来了,一定要尽快去永宁府示警,若魏家出手搭救的话,不准长喜去永宁府。

    魏家哪里能让魏云鹤顶罪?费了不少力气把魏云鹤从漠北军营里带出来,却没有让魏云鹤真的回去自己的宅子里,而是把魏云鹤禁足在老宅。

    魏家抓了长喜,严刑拷打,又威逼利诱,最终长喜不得不违背了魏云鹤的意思,风尘仆仆赶往永宁府。

    “乔夫人,要怪您就怪我,我家二少是好人,他不能出事,夫人也是个心善的好人,孩子还小,不能没有爹。”长喜说到最后声音都沙哑了。

    陈瑜垂眸看着长喜。

    怪他?她摇了摇头,有什么好怪罪的,一个忠仆。

    怪魏家?也怪不得,自己早就料到了,若是事情麻烦处理不掉,魏家是绝对不会放过乔家的。

    “起来吧。”陈瑜出声:“到了海城后,你尽可回去魏家回禀,余下的事情也不需要你管。”

    长喜抬头还要说话。

    陈瑜已经转身回了船舱,到了自己的房间,静静地坐着了好一会儿,拿了笔墨开始写信。

    一封信写给曹红英,家里的事情都叮嘱了一遍,一再拜托她能照应几个孩子,写到最后她止不住掉眼泪了。

    说实在的,她并没有觉得漠北的事情会很容易解决,就算是有救萧怀瑾的恩情在,也需要证明清白才能真正的破局。

    只是长喜的话让她不得不做万全准备,魏家的心思昭然若揭,她这一趟就害怕不能顺利到漠北大营,反而先落到了魏家手里。

    写好了给曹红英的信,又给乔文写了一封信,信里殷切叮嘱,让他一定要以大局为重,又把香料的配方和香水、手工皂这些配方的册子一并让乔文收着,让乔文任人唯贤,重用褚伟成,并且把褚伟成想要让乔家手边北派调香的事情也交代了一番,分析利弊,让他照做。

    信,写了一半停下笔,陈瑜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脑海里的事情一点点理出头绪,又提起笔叮嘱乔文,从乔斌科举入仕,到牧秦的身体,说到了妞妞以后择婿,把她能想到的事情都写出来,让乔文有一个大概的方向。

    这封信写完,天已经都黑下来了,陈瑜想了想还是决定求救。

    生死她可以不在乎,但谁都是向死求生,来到这个世界上一年多的时间,她有了太多的牵挂了。

    求助,只能求助齐宇珩,陈瑜写信给袁炳义,让袁炳义把自己的书信转交给齐宇珩,只有这样才最稳妥。

    安排好这一切,陈瑜叫来了曹福。

    “乔夫人,您尽管吩咐就是了。”曹福看得出来陈瑜神色疲惫,预感不妙,垂手侍立。

    陈瑜斟酌了一番,才说:“曹叔,这一趟不安生,我有几件事要交代曹叔。”

    曹福抬头,看到陈瑜拿出来一个包袱摆在桌子上,立刻说:“乔夫人,小姐让老奴一定要保护您的安全。”

    “这件事太重要,除了您之外,无人可托付了。”陈瑜把包袱递过去:“这里面是三封信,你带回去后全部交给红英,告诉她先不要把我写给乔文的信给他,但要尽快把给袁炳义的信送到。”

    “乔夫人,可是有什么变数?若不安生可不去,这船上有曹家的人,人不多也有二十几个能打的家丁,带您回去没问题。”曹福有些紧张了。

    陈瑜摇了摇头:“我一定要去漠北,只要您老……船上还有曹家的人?”

    看陈瑜吃惊的样子,曹福立刻挺了挺脊背:“对,我们家小姐谋算的周到,早就安排了人手跟随乔夫人一起去漠北的。”

    除了感激,陈瑜已经找不出别的形容词了,有人就好。

    她想了想把包袱打开,乔文的信和香料册子取出来放在一边,把给曹红英和袁炳义的信交给曹福:“下个渡口,选一个会骑马的人走陆路,日夜兼程这两封信送回永宁府交给红英,让红英尽快联系上袁炳义,只要他们拿到了信,一切都好办了。”

    “是,乔夫人放心。”曹福痛快的包袱接过来。

    陈瑜拿出来三张百两银票递给曹福:“一路上不能耽搁,驿站换好马,越快越好。”

    “是。”曹福带着书信退出去,都没等靠岸,而是叫来了曹家两个家丁,把书信用油皮纸封了好多层,确定没问题后,让两个人直接跳船游到了岸边,走陆路一路狂奔回去送信。

    此时,他们已经离开永宁府十二天了,算算日子刚好是三月十六。

    陈瑜看着明亮的月亮,抬起手揉了揉额角,心里有说不出的惆怅。

    首先,没有什么法治社会的说法,有钱人杀人就像是杀鸡一般,并且大霁国实行的是‘民不举管不究’的政策,也就是说就算是魏家真杀了自己,没有人报官,没有人给自己讨公道的话,死都白死了。

    再者,魏云鹤够意思,魏家却真不咋地,这种事情何须要威逼利诱长喜去把自己骗来呢?若魏家人去了永宁府,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就算是不能解决问题,自己也绝对不会眼看着魏云鹤进去给自己顶罪就是了,可魏家用了骗自己的做法,给自己增加了很大的危险系数。

    与此同时,大霁国皇宫中,曲贵妃的福琇宫中灯火通明,弦乐阵阵。

    坐在主位上的建安帝正握着曲贵妃的手,看着歌舞表演,下首陪着的是三皇子齐北冥。

    “琇盈到底是太懂事了。”建安帝说。

    曲贵妃亲自给建安帝斟酒,送到建安帝面前,柔声:“皇上,您能陪妾身这么久,妾身已经别无所求了。”

    建安帝接过来酒杯放在一边,偏头看着曲贵妃那巴掌大的小脸,妆容极其精致,虽说已经过了三十的年纪,可真看不出太大的变化,特别是那一双杏核眼里水盈盈的,像极了初见时候的样子。

    “朕,明白。”建安帝说。

    曲贵妃笑望着建安帝,眼里尽是崇拜,阵阵幽香入鼻,建安帝心里竟起了火似的,眼神也越发的深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