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香撒出去后,陈瑜抓着匕首就刺过去了。
当她抬头看到对面的人是齐宇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回匕首,只能惊呼:“闪开!”
这行云流水的动作,齐宇珩还真就微微楞了一下,抬起手直接捏住了陈瑜的手腕,稍微用力匕首就掉在了地上。
听到动静的苏秦立刻跑出来:“娘。”
陈瑜猛劲儿的吞口水,身体僵硬的立在灶房门口:“没、没事,不小心碗掉地上了。”
牧秦哪里肯信?往前走了几步:“娘是累了,我扶着您回去歇着。”
“不、不用,不用,快回去睡觉。”陈瑜用力的摇手。
牧秦眼角余光看到门后的袍子一角,停下了脚步,再抬头的时候嘱咐:“娘,早些睡吧。”
“行,行,快进屋去。”陈瑜看牧秦转身回去了,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转过身看倚在墙壁上,同样脸色苍白的齐宇珩,只觉得自己是倒霉催的,凑过来:“你没事吧?”
“嗯,扶我去书房。”齐宇珩没想到陈瑜会用迷香,大意失荆州的他此时脑子里有些空白。
陈瑜扶着他去了书房,把人放在炕边:“你先睡一下,我去拿点儿精油帮你醒醒。”
说完,立刻转身出去了。
陈瑜拿来的是薄荷草精油,少量的滴出两滴,在齐宇珩太阳穴的位置上揉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的问:“好点儿了吗?”
“嗯,准备点儿吃的,我饿了。”齐宇珩声音硬邦邦的。
陈瑜不敢耽搁,出门的时候见牧秦的屋里熄灯了,心里略安,跑去灶房端来了薄饼。
齐宇珩吃的很慢,陈瑜也不敢问,又不能走,只好站在旁边伺候着,心里却无数次后悔自己刚才的鲁莽。
很担心齐宇珩恼羞成怒再为难牧秦,毕竟牧秦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吃饱喝足,齐宇珩直接靠在迎枕上:“站在这里做什么?不觉得孤男寡女,夜深人静,需要避嫌?”
陈瑜被噎的眼里都有泪花子了,咬了咬牙转身出门。
躺在炕上的齐宇珩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迷药的关系,反正他竟睡着了。
陈瑜是一夜没睡,顶着黑眼圈去灶房准备早饭。
牧秦和妞妞要过去吴道清那边儿,她还倒霉的得罪了齐宇珩,做饭的时候还在盘算要不要和齐宇珩道个歉啥的,兴许齐宇珩一高兴,这事儿就算完了,总不能让牧秦增加危险系数吧。
“娘,你脸色不好。”妞妞扬起小脸:“是担心牧秦吗?他好了很多呢。”
“不是,娘是没睡好。”陈瑜蹲下来,看妞妞的头发都束好了,忍不住吐槽牧秦,这小子太会讨人欢心,似乎古代夫妻,男人也只是为女子画眉,这可倒好,都能梳头了。
妞妞拉着陈瑜的手:“那娘再睡一会儿吧,我们自己吃完会收拾的。”
“不用,先吃饭。”陈瑜叫牧秦过来吃饭,一家三口坐下来,牧秦忍不住看了陈瑜两眼,眉头就皱成了疙瘩。
吃过早饭,牧秦带着妞妞去吴道清家里,临走的时候还嘱咐陈瑜再睡一会儿。
陈瑜看两个孩子走远,回身关了门,靠在门上两只手捂住了脸。
她觉得齐宇珩肯定克自己,每次遇到就没好事!
睡是睡不下了,索性去书房整理乔记所有的方子,香方是随时成册的,但香水和琥珀皂还没有,趁着年前的时间抓紧整理好。
原打算找机会去和田福说荒山和荒地的事情,齐宇珩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这个人,要防着!
进门,条件反射一般看向了炕的方向,发现没有人,松了口气。
“幸好走了。”咕哝的一句,转头,身体僵硬,微微扬起了下巴,看着坐在圈椅里看书的齐宇珩,陈瑜的内心是崩溃的。
齐宇珩头也没抬:“乔夫人的待客之道不寻常啊。”
陈瑜转身出去,灶房里端着饭菜到书房,放在炕上的方桌上:“福王殿下委屈了,请。”
齐宇珩起身出去,就在井台洗漱之后回来,坐在炕上慢条斯理开始吃饭。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陈瑜尴尬癌都要犯了,一咬牙转身就走。
“苏家离开了安平县。”
心里咯噔一下,陈瑜停下脚步回头:“是福王殿下帮忙吗?”
齐宇珩睨了一眼陈瑜:“不然呢?袁炳义?孙兆清?还是孙兆清的女儿?”
啧啧啧,控制欲可见一斑。
陈瑜起了一身白毛汗,转身回来规规矩矩的伺候在一边。
偷偷看齐宇珩慢条斯理的吃饭,侧颜满分,心理变态,真不知道盯着自己做什么?船的事情不是都结束了吗?
难道是因为牧秦?
陈瑜放射性四维开始活跃,幽幽的问了句:“你好像特别关心牧秦啊。”
剧烈的咳嗽声惊到了陈瑜,抬头见齐宇珩正拿着帕子挡住了嘴角,显然是呛到了。
房间里,除了齐宇珩的几声咳嗽之外,安静下来了。
陈瑜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的攥成了拳头,内心的恐惧被无限放大,也许在齐宇珩眼里,牧秦不过就是个小乞儿,但对于她来说不是,牧秦和乔文几个一样都是自己的孩子!
所以,她身为母亲的愤怒在胸口里燃烧出怒火,让她的脸慢慢的就红了。
当齐宇珩目光淡漠的看过来的时候,陈瑜再也忍不住了,忍无可忍就不能忍,所以,她清了清嗓子:“福王殿下,牧秦虽然是我捡回来的孩子,但收养了他,他就和我的孩子没区别了,所以请福王殿下念在我也算帮过你的份上,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齐宇珩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随手扔在了桌子上,下地的时候整理了一下袍子,负手站在陈瑜面前,垂眸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就气得满脸通红的样子,皱了皱眉。
话说出来了,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陈瑜抬起头迎着齐宇珩的目光。
四目相对的时候,齐宇珩皱着眉头别开了脸,这女人胆子真是大的没边儿了!面对外男,连一点儿羞涩都没有?
陈瑜可不管齐宇珩想什么,语气正式:“试药可以,毕竟牧秦也中毒了,但他不是小白鼠,不能当药人!”
“若我要他当药人,你又能如何?”齐宇珩冷冷的转过头看陈瑜。
陈瑜眼圈迅速红了,倔哄哄的忍着眼泪,冷笑一声:“那你一定不知道吧?为母则狠!”
听过为母则刚,也听过为母则强,齐宇珩还真没听过为母则狠的说法,探究的望着陈瑜,看她眼里的泪光,心竟有些微微的憋闷,十分不喜欢她这样可怜巴巴又倔驴一般的表情。
“我会为牧秦报仇!”陈瑜咬着牙的样子,凶态毕露。
“呵~~。”齐宇珩没忍住,笑出声了。
陈瑜凶巴巴的愣住了,背转身幽怨的闭上了眼睛,她说的是真的,牧秦真要是被当成药人,她会受不了,会为牧秦报仇,可杀了齐宇珩吗?
“乔文、乔斌和乔筠竹,他们不重要?给牧秦报仇?本王就在这里,你如何报仇?”齐宇珩似笑非笑的走向陈瑜,就站在她身后触手可及的位置,俯首在她耳边,戏谑一般问道:“不如,你仔细说来,让本王听听?”
温热的气息打在陈瑜的耳朵中,每一个字都像是带了钩子似的,陈瑜浑身僵硬的动弹不得。
“嗯?”齐宇珩追问了一句,人也更具压迫性的靠近了陈瑜。
她身上有很特别的香气,萦绕鼻端的时候,让齐宇珩控制不住想要一探究竟,想知道这样的香气是从何而来。
陈瑜突然转身,齐宇珩立刻倒退半步,被自己刚才的想法惊到了的他,脸色也不好看了。
“姓齐的,你这是逼着我和你鱼死网破吗?”陈瑜眼底微红,冷冷的看着齐宇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