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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5章:班猜大叔
    班猜听到喊声后,立即停止与年轻人的对话,将手中头马的缰绳递到他手中,说道。

    “南达,你在这等下,我去后面看看什么情况。”

    名叫南达的年轻人一边接过缰绳,一边说道。

    “说起来,这个人的命还真是够大的,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没死不说,现在居然还醒了过来。

    班猜大叔,也就是您心眼儿好算了,那天要不是您发了善心,估计这家伙早在死在河边不是喂了鱼,就是喂了野狗。”

    听到南达的话,正要离开的班猜笑道。

    “小兔崽子,你嘴上积点德吧。”

    说完不再理会他,朝着后面走去。

    一直走到马队的快要接近后方的时候,正见到一群人围在一匹瘦弱的黑马旁边议论着。

    黑马两侧托着放货物的柳条筐,最上面躺着一名浑身裹满绷带的男子。

    “什么情况?”班猜朝着人群问了一句。

    那些人听到班猜的声音全部停止了议论,其中一名与他年纪相仿的的矮瘦老者回答道。

    “班猜老大,这人好像醒了。”

    “哦?”

    已经走近的班猜听到矮瘦男人的话,直接排开人群,来到黑马旁边。

    一眼看到马背上的男子似乎正在艰难的挪动着身体。

    三天前,作为这群人头目的班猜,带着他们去尼泊国南部贩药返回的路上,途径阿龙河暂歇的时候,在河边看到了一个人形模样的物体从上游一直漂流而下。

    班猜当即自己先跑了过去,在确认了果然是“一个人”的情况下,马上叫人将这个人从河里捞了上来。

    随后,人们在看清“这个人”的情况后,不禁全部唏嘘一声。

    全身的衣服几乎已经全部撕烂,在河水中泡过之后,除了能分清好像是野战军服外,其他根本看不清。

    裸露在外面的肌肤遍处都是划痕和伤口,不知是落水之前受的伤,还是被河水中的石头所致。

    除此之外,头部左额上好像受了重击的样子,淤肿凸起。

    那时,人们见到“这人”穿的是军服,担心是某些穷凶恶极的武装分子,于是纷纷决定放手不管,况且这么重的伤即便施救,也不一定能救得活。

    但班猜在思量之后,却是力排众议,决定不管如何先救人重要。

    也好在班猜在常年贩药的情况下,多多少少对一些简单的药理知识有所了解,很快就对“这人”的伤势做了处理。

    在处理过程中,人们在“这人”的脖子上发现了“军牌”,也能从字面上看出去应该是名华夏人。

    但终究对这军牌所代表的意义并不是很清楚,根本搞不清楚“这人”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然而,贩药的行程又不能耽搁,所以班猜最终决定先带着“这人”上路,如果他真的活过来,并且清醒之后,在做打算。

    三天来,所救“这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难以进食,班猜也能管点水喝而已。

    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却不曾想,不仅这种状态坚持了如此之久,现在又苏醒过来。

    此刻,班猜已经走到黑马旁边,盯了“这人”一会儿,再确定他的的确确是醒来后,将嘴凑到他耳边问道。

    “你是谁?能听懂我说的话嘛?”

    躺在马背上的“这人”在听到班猜的话后,先是闭着眼吃力地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却是虚弱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班猜皱眉,根本不明白“这人”到底在表达什么意思。

    “班猜老大,你看现在怎么办?”旁边的那名老者问道。

    “既然当初救了他,也带到了这里,就不能撒手不管,先试着给他喂点吃的再说。”

    其他人听到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既然班猜发了话,他们也只得服从。

    可“这人”实在是虚弱,几次将干粮送到他嘴里,根本没有力气咀嚼。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有条件做流食一样的东西。

    班猜摇了摇头,将干粮拿在自己满是老茧的手中又倒了点水,有力抓了几把和成糊糊装,也不管卫生不卫生一点点塞到“那人”嘴中。

    喂了几次后,班猜将水递到一名年轻人手中,说道。

    “就这么喂吧,还是那句话,活的成活不成全看他自己的造化。”

    年轻人不情愿的接过水,按照班猜刚才的方式继续给“那人”喂食。

    班猜又看了一眼,然后对着原来那名老者说道。

    “觉新泰,你跟我过来一下。”

    名叫觉新泰的老者跟在班猜身后一起往马队前面走,到达中间位置的时候没等班猜说话,觉新泰便问道。

    “班猜老大,前面就是克钦邦了,带着一个外国人过境会不会……”觉新泰欲言又止。

    班猜好像叫来觉新泰也是这个意思,于是说道。

    “我考虑的也是这些,不过他伤的这么重,全身裹着绷带也不好辨认,只希望过检时能蒙混过关。”

    “班猜老大,有句话我还是想说,这人与咱们非亲非故,要是真的被克钦军发觉后把我们扣下来,耽误了下个月的‘三宝节’,我怕……”

    班猜转过头挥了下手,说道。

    “不用多说了,这样就行。

    每年我们给克钦军他们那么多上供的钱,大不了这次在多给一些。”

    “可……”

    “觉新泰,我女儿下个月做手术,我也想给她都积点善因,好求个善果。

    你帮我务必好好照顾一下。”

    “我会的,班猜老大。”听到班猜说的这么决绝,觉新泰便不再多话,低着头重新返回到队伍末尾去照看所救的“这人”。

    班猜回到头马旁边,没有理会那个叫南达的年轻人,重新带着马队继续前行。

    在进入缅泰境内后,于傍晚时分抵达克钦邦内——克钦独立军占领的一个小镇。

    果不其然,在进镇的时候遭到了检查。

    幸亏早有准备,班猜说“这人”是他们在贩药的时候不小心受了重伤的同伴儿,现在一起带回来。

    检查的头目想要揭开“这人”头上的绷带看个清楚,班猜找准时机将一笔钱塞进他口袋中侥幸逃过。

    随后,一队人马在小镇休息了一夜继续出发。

    几日后终于抵达此行的终点,也就是他们的家乡。

    ——缅泰首都谷曼北部的一个小村落。

    这期间,所救的那人在班猜等人照顾之下,身体也有了好转,但精神依旧是恍恍惚惚,行动同样不变。

    回到村落里,班猜将贩药的众人遣散,牵着自己的头马与那匹托着伤者的黑马也返回了自己的家。

    刚刚将马匹拴好,正准备将那人抬下的时候。

    屋子的门忽然被人推开,只听一句极其温柔的女性声音说道。

    “爸爸,我就算到您今天会回来的,果然又被我猜中了。”

    伴着话音,并未看到人从里面走出,而是一双手伸了出来,扒在房门上,小心翼翼地迈出了一只脚。

    班猜见到,好似一个月的辛劳都在这一刻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沧桑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说道。

    “玛茵,这次把药卖了,爸爸就可以治好你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