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僵持一个多星期,最后是凌楚翘坦言,“这辈子,我是没办法再深入的投入一段感情了,既然嫁不了最想嫁的人,那嫁给一个安定的人也不错。”
“钟斯年你们认识,也有一定了解,而我私下调查过,他身边没女人,也从不乱搞男女关系,人品各方面都很不错,是个适合过日子的居家型男人,更何况,我也没说现在就嫁,可以先培养感情,如果合适是我赚了,不合适,以钟斯年的个性也不会同意结婚,横竖我都没有损失。”
钟斯年拒绝这桩婚事,是她最乐于接受的结果,尤其是至那天从医院回来后,尤其是侧面了解钟斯年生活作风时得知他与丰自明的关系后。
她打心底里抗拒这段婚事,只是她现在已经没有先说不的权利。
“你才多大就再也没办法再投入感情?那要按照你这逻辑,那我还不如让你嫁给丰自明。”同样是联姻,与其嫁给毫无感情基础的钟斯年,不如嫁给双方都余情未了的前任。
凌浩楠说,“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说灵素的创建路程,我告诉你那些可不是为了让你出卖婚姻的。”
凌楚翘垂下眼眸,沉默一会再度抬起直视父亲,坚定的,“我跟丰自明你们就不要想了,他不会毫无芥蒂的接受我,而我也做不到毫不介怀的接受他,这种情形,就算复合结婚也只不过是把感情破裂的时间往后延而已。”
她会频繁的想起那件事,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生活在怨念里,长此以往,两人的感情会被消磨殆尽,甚至有可能演变成相看两相厌。
那是怎样的一个过程?
她不敢想象。
“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都已经决定要跟钟斯年试着交往,如果真的不合适,就算他不拒绝我也会想办法让他拒绝。”她是答应过钟启合不耍赖,也签了合约,但她不是君子,合约里并没有写她不能使诈让他儿子退婚。
凌家四位长辈自是不会因为她说这样的话就点头同意,但他们的意见并没能左右凌楚翘的决定,她已然遵从协议的开始配合钟启合,与钟斯年培养感情。
至于资金,早在与钟启合达成协议当天就已经入注,开始周转,当时钟启合拿出这笔钱时并没有对凌浩楠坦白儿女婚事,他打的情义跟公司的名号,也拿了该得的利益。
而当凌浩楠擦觉出这背后另有交易时,这笔钱想要吐出已经来不及,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差点被气晕的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他养了个好女儿,主意正的连婚姻这么大的事都敢瞒着爹妈全权做主。
如果是像之前与丰自明那样的两情相悦,他们倒还可以理解,可她这次完全就是毫无感情基础的买卖关系。
钟斯年再好,他们也高兴不起来。
再说凌楚翘与钟斯年。
两人的所谓培养感情也算是感情界里的一股另类。
第一次以准未婚妻的身份出现在钟家老宅,正式认识目标人物,两人私下相处说的一句话就是,“事先声明,我对你没有一点兴趣,以后也是一样。”
凌楚翘仰着下巴,骄傲回复,“真巧,我对你也是这样。”
这话让钟斯年拿正眼多看了她两眼,但也仅仅是两眼而已。
后面,她玩手机,他玩狗,再无交流。
第二次,两人被安排了一场约会。
地点,很有情调的西餐厅,对立而坐,除了见面时的打招呼,分开时的道别,中间,上餐前他跟人打电话谈工作,她抱着手机在群里对李真她们三个狂吐槽对面的男人,上餐后,各自优雅进餐,没人说话。
到第四次,稍微多了几句对话,不过却是凌楚翘问,“看你跟钟伯伯的关系,并不像是会为了他妥协的人,你为什么会答应跟我......培养感情。”
他们状态实在说不出交往这两个字,连说培养感情都是勉勉强强。
凤眸微抬,徐徐看她,语气是颇为冷淡的,“奉母之命,给老人家一点面子。”
也就走走过场而已,无所谓。
“呵。”凌楚翘戏谑轻笑,“我没你这么高尚,我就为了你们家的钱。”
所以,你还是赶快跟你爹说明,别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吧。
“我对你的事略知一二。”父母硬想塞给他的‘媳妇’,他自然是要事先了解了解才能对得起他们这份厚爱。
凌楚翘一滞,眼眸撇到男人意味深长的戏谑,呵呵干笑两声,低头,端杯,喝卡布奇诺。
心里有种,眼前这个笑面狐已然知道一切的强烈之感。
明明就是个冷漠冰霜又不正经的装逼货。
“你长得挺好看的。”凌楚翘放下杯子时,如此转移话题。
钟斯年淡淡回,“你也不错。”
两个完全无心交往的男女,这场约会到这又没话说了。
真真就是,我若爱你,天南地北都可聊,菜(柴)米油盐皆可说,我若不爱你,免开金口。
但他们都不觉得这种相对无言的约会很尴尬,相反,各自心里都觉得,这样挺好。
没感情,不在乎,也就不惧怕冷暴力。
经过第四次约会,凌楚翘非常确定,钟斯年跟自己一样,不想跟她谈情说爱,结婚更是绝无可能。
他们之间与其说是在培养感情,倒不如说是较量,较量谁先沉不住气把这桩婚事给推了。
有了这层认知,凌楚翘后面再跟钟斯年接触就是毫无压力的,轻松自在。
反正她非常确定,先妥协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是自己。
而独属于他们两的相处也并不多,一个月不超过一只手,倘若钟斯年有出差,一个多月都不见一次。
她丝毫没有思念,连问候电话都没打一个。
当然,他也没联系她。
而在她与钟斯年‘培养’感情的这段时间,丰自明在干什么呢?
他在医院里住了几天,出院后又被丰母强制要求在家调养,直到把身体养好了恢复工作,不过工作岗位不再是医院,不再是手术室,而是总部公司。
提前几年弃医从商,是他与父亲的交易。
虽然那笔钱,她并没有用。
即使他做这到一步,为她退让到连原则都不要,她也还是铁了心要与他撇清关系。
还能拿她怎么办?
总不能把人绑回家,软禁。
他不屑于做这种事,他也是有自己的骄傲跟尊严的。
那就如她所愿吧。
一别两宽,不打扰是最后的仁慈。
可没想到,她竟然还会跟自己的生活扯上关系,且是以自己好兄弟未婚妻的身份。
当这个消息被钟二传到自己耳朵时,丰自明正签着字的钢笔笔尖断了,纸上晕开一团黑墨。
给她钱她不用,转身又犯贱的把自己给卖了,这次是卖一辈子,买主还是与自己情同手足的钟斯年。
若问他感受,最直接的,想把她拧过来弄死算了。
“凌楚翘,你就作死的伤我吧,反正你不会心疼。”但这次,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但很快就发生一件事,让他知道,即便他什么都不做,她这辈子也嫁不进钟家。
那是在钟斯年从瑞士回来的第二天,他正打算等下班找钟老大聊聊,就先接到他的电话,要求,“帮我找个专治精神疾病这方面的专家,今天晚上,你跟他一起到我家等,记得带上你的医药箱,药品用具自备齐全。”
钟老大的怒气,阴狠,即便是隔着手机的见不着人,他也能清晰感觉得到,忙问,“出什么事了?”
“等晚上你就知道了。”钟斯年没告诉他,也没继续跟他浪费时间。
.....
当晚。
他按照要求,带着专家到南风,钟老大家里,等到快十一点才听到外面传来动静。
他忙从客厅跑出去。
一出大门就见钟老大抱着个湿淋淋的女人下车。
而女人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