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冰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有些担忧的说:“怎么不说话,不会真傻了吧?”
恍若沙硕摩擦的声音缓缓道:“我没事……谢冰……”
他艰涩开口:“这里,是深渊裂缝。”
深渊裂缝纵横整个修仙界,更包含仙都圣庙、幽冥幽都、魔界魔宫、妖都等核心重地,几乎死死扣着命脉,这也是为何每次渊魔入侵都残忍血腥的缘故。
南宫无寐说,这里是更贴近深渊裂缝的地底,他查探过,有海水的咸腥,又非中州大陆泥土,应当是在靠近妖都的海底裂缝。
海底裂缝比寻常裂缝更为可怖,几乎没有能探测到的,没想到系统一出手就玩个大的,直接传送到深渊裂缝的最底层,这里没有出口,他们根本就无法出去。
谢冰想到了姜女,脸色都变了。
姜女他们就是被困在深渊裂缝最深处,永世不可出现,难道她要跟南宫无寐被困在这里?
他缓缓低咳,“别怕。待我伤愈之后,便带你出去。”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微不可闻。
他的手,死死的抓住谢冰的手,饶是昏迷,掰也掰不开。思路手机端 谢冰安静的蜷缩在他肩窝,周遭寂静一片。
她抬眼看着棱角分明的脸,心头一酸,哽咽道:
“好。”天才一秒记住
……
一冷一热,反复交替,待南宫无寐的身体稍稍好点之后,已经是三天之后。
他在昏迷中不断的转醒,醒的时候一直一直抓着谢冰的手,确认谢冰在他怀中,这才安心的晕了过去。
谢冰听他说了很多断断续续的话,他似是已经被曼珠沙华灼烧糊涂了。
他说谢冰如果再骗他,他们就一起死,他说醒来没有见谢冰就杀了她,他说不许跟九霄亲吻不许跟九霄成婚,他说她必须喜欢他她只能喜欢他……
谢冰:……
冤枉,都当众给九霄戴了绿帽子,带着奸夫跑路了,她还有退路吗?
直至这天的深夜,南宫无寐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被他吻醒。
宽大的手掌压住她的后颈,将她头抬起,谢冰迷迷糊糊地圈住了他的脖颈。
这吻里,满是痛苦的深情。
直至……他膝盖顶在她腿间,谢冰瞬间醒了:
——“停!”
谢冰:“你身体还没好,现在撑不住的,我们再等等,再等等好不好?”
南宫无寐脸色惨白,他的伤势很是可怕,额上隐约渗出细汗。
南宫无寐幽涔涔的眸子,染上了一层谢冰从未见过的委屈:
“就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谢冰都要晕了,不要用这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她!
她咬牙,行,你就一次的体力是吧?
一次就一次!
“那起码要有个像样的地方吧?这里……这里怎么可以啊?”
南宫无寐愣住了,他皱眉环视,妖冶的眉尾染上一层疑惑,“这里为何不可?”
谢冰:“……”
魔界民风开放,之前芦苇地、书架旁南宫无寐都无所畏惧,更别说深渊裂缝了!
“就是,大婚才能双修,双修需要一点仪式感嘛!”
“我南宫无寐发誓,等回魔宫,我们举办盛大的婚礼。”
他似是想到什么,“幽冥办一次,中州大陆办一次,若是你喜欢,妖都也可以办一次。”
谢冰:???
这是跟圣子比谁办的婚礼多?
办这么多干嘛,收份子钱吗?
她只好道:“你知道的,便是雄性求偶,也是要布置巢穴的,这什么都没有……”
那张妖冶到极致的面容上,桃花眼里氤氲出一丝水光,他的吻温柔的落在谢冰颈侧:
“我现在布置,好不好?”
谢冰的手掌边,落下一件层层叠叠的红色纱裙。
他沙哑开口:“现在穿上。”
……
山洞里,是她简单清理出来的,根本不适合暂住,只有从储物锦囊里取出来的床榻和桌椅。
谢冰趴在塌上,托腮看着南宫无寐变魔法。
他看上去虚弱极了,脚步还有些虚浮,却依旧笔挺的走过。
他走过之地,脚下的一切便变了:
血色点点,有无声的花绽放,赤色的曼珠沙华在他走过的地方弥漫开来,是半透明的瑰丽。
谢冰微微睁大眼睛,她伸手采摘一朵,那花朵便碎裂成星光闪闪,在指缝间消失不见。
是层层叠叠,浪漫到极致的花海。
不同于谢冰见过的红色曼珠沙华的绝望,这里的花热烈而蓬勃,像是大婚之时的祝福,角落里的冷泉边缘缓缓结成了冰晶,是晶莹澄澈的梦幻。
他抬手一挥,谢冰瞳孔都收缩了,这赫然是她在魔宫曾经躺过的黑稠暗纹的大床,铺着奢靡的皮毛,柔软的地毯在地上铺开。
眨眼间,这里变成了梦幻之境。
他喘了一口气,苍白的脸看向她。
他想要说什么,眉心黑色碎晶灼灼弥漫赤色,他踉跄一步,险些又要昏迷过去。
谢冰赤足跳下来,一把扶住他躺在床上。
她为难:“要不然你先歇歇。”
南宫无寐的乌发披散,几乎黑稠暗纹融为一体,他深深的看着谢冰。
他摇了摇头。
谢冰心软的一塌糊涂。
……
谢冰心底一横,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纤细的手指认命般解开外裳。
红裙坠落,堆叠成纱。
他就那么看着她,死死的盯着谢冰的一举一动。
谢冰被他看得后脑勺发麻,她脱到仅剩下兜肚,捂着胸口跳了上去。
周遭,盛开着无穷无尽的曼珠沙华,层层叠叠,绵延起伏。
纤细的腰肢白如脂玉,谢冰素白的脸上染上潮红。
饶是神识开车无数,身体却极为青涩敏感。
直至……一只有力的手扣住了她的腰肢,南宫无寐反客为主。
谢冰眼泪都要下来了,说好的没力气呢?
谢冰恍然大悟:“南宫无寐,你在骗我!”
万万没想到,骗人这么多年,骗他这么多次,他竟然也骗了她!
在圣庙之巅,南宫无寐分明已然是垂死落败,然而谢冰宣告之后,他竟然徒手抓住贯穿身体的曼珠沙华,一寸一寸拔了出来;
在这里,他知她现在不会同意,故意装可怜说什么一次,谢冰竟然心软了!
她个榆木脑袋,她怎么就被他骗了!
“没错,我在骗你。”
“我在逼你。”
他眼眸深邃,眼尾下泪痣灼灼。
那是病态的极致之美。
“你留下,就会成为九霄的妻。”
“那你知不知道,一切功亏一篑了。
他的眼睛泛红:“我知道。”
“我只是不能没有你。”
他蹭了蹭她的鼻尖,“没有你,我便不能活了。”
谢冰的腰肢被他紧紧箍住,她逃也逃不掉,真的哭了:
“狗比南宫无寐,说好的一次呢?”
奸诈!
狡猾!
狗比啊啊啊——
那声音终于成了动人的音符,悬挂在最上方的小黄书微敛书页,光影婆娑,似是害羞了。
昏黄的氤氲里,红色纱裙散落一边,飘落的曼珠沙华碎片为它染上一层闪闪的光。
南宫无寐恍然记得,那时他还是一个小小的孩子。
——等你长大了,有喜欢的女孩子,给她穿上红色的婚服,就可以永永远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