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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节
    ……

    晏成痴脸上挂着荡漾的笑往后院去了,前院被谢冰霸占着,他兄弟就一直在后院休息,这几天他忙的紧,这才赶回来看兄弟,还没来得及好好唠唠嗑。

    刚踏进门,就听到一声闷响,他连忙进去,就看到殷倦之噗的一口吐出血,将眼前的地面喷溅一片。

    “倦之,你伤势怎么这般严重?”晏成痴愕然。

    殷倦之神色有些萎靡,他收了打坐,慢慢地走到案桌边,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水,缓了半天才道:“我没事。”

    晏成痴:“……”

    他还不了解殷倦之?外表上云淡风轻,嘴上说着没事,实际上什么事儿都在自己心里憋着。上次遭遇生死意外,修为整整掉了三个阶层,他必须去闭关,否则修为大减不说,甚至可能会走火入魔。

    修士的闭关可分为两种,一种是闭死关,要么死要么突破,一种是闭克关,克期取证,一般都需要护法,殷倦之修为高强,闭关从不需要护法,饶是如此,多数情况下需要数年甚至几十年。不管是哪种闭关,都不能被轻易打断,否则都会引起来更强的反噬。

    这次受伤按照晏成痴估计,等再见到殷倦之至少要两三年,谁知道刚去闭关没几天,愣是出关了!

    他瞅着殷倦之与寻常无异,还以为没事,谁知道眼睁睁看着殷倦之吐血了。

    无语地坐在案桌对面,晏成痴脑海里天马行空,谢冰差点被宿采逸挖了灵丹,殷倦之为保谢冰破关而出受反噬,怎么想都觉着吃了一嘴的狗粮,他还能说什么?

    他还能说什么!

    总不能祝兄弟早生贵子吧。

    他转了话题,说起来此次任务情况:“我刚从魔界那边回来,大长老南宫潜随着焚天大阵失踪了许久,前些日子才回来,实力竟然更胜往昔,魔尊受了伤,亲卫又受损严重,被冥主和南宫潜摆了一道,隐忍不发,魔宫里站队的站队,乱成了一锅粥。”

    “南宫潜跟魔尊水火不容,又光明正大与冥主勾结,虽说城池被毁怨声载道,可是毕竟魔界以实力为尊,魔尊即位不久,威望不及根深蒂固的南宫潜,我看兴许能坐山观虎斗。”

    “魔宫死了不少魔修,正在递补魔卫,我回来的时候万仙盟那边已经开始安排了。”

    殷倦之唇色有些白,他手指扣着茶盏,沉吟道:“魔修内斗自顾不暇,冥修正在休养生息,我们与妖族的联盟不日即将举行,这个关口要十分慎重,这次渊魔出世,可有消息?”

    他们查探了致使太虚派任务小队的湮灭原因,是因为大规模的渊魔出世,不过大部分都被最近的焚天谷给斩灭了,没多久因为萱瑶被碎丹一事,太虚派的人反杀而来,残余的渊魔四处逃窜,很快就不知所踪。渊魔大幅入侵,这着实太过于异常。

    晏成痴摇了摇头,“萱瑶小师妹应当只是运气不好,深渊峡谷并未有什么异常,也没有再出现大举渊魔入侵。你受伤便别操心这些事情,好生闭关休息。”

    殷倦之的眸子,宛如一汪波澜不惊的湖,他唇角犹有血迹,低低应了一声,忽然间抬头看向窗外。

    一道传讯纸鹤飞到他的指尖,他随手拈过,展开一览,眉眼间笼上一层意味深长,话语里倒是忧虑:

    “师父带着萱瑶师妹出山去蓬莱,去寻阴阳五灵珠,要我暂理护山之责,又要筹备与妖族山盟之事,怕是不得清净了。”

    阴阳五灵珠?晏成痴愕然了,这不是传说中蓬莱的镇派之宝?传说可以沟通天地,贯彻阴阳,能使普通人也能修仙的法宝。主座大人为了弟子,真是殚精竭虑,实在是可敬可叹。

    殷倦之神色幽幽立在窗边,手指搭在窗框,轻轻敲动。

    ……

    能下床走动后,谢冰吃了早饭,自己出了小憩阁,御剑往石林峰去。

    也不知道她被轰炸成渣渣的家现在变得怎么样了。

    冰霜灵剑破开雾霭仙山,稳稳地降落在半山腰上,谢冰从天际俯视,入目便是初具形状的院落,几天的功夫,已经平整了原地,连蒲公英路灯蜿蜒而成的小路都铺上了青石板,原地立起几乎与原来小院一模一样的崭新院落。

    只是,略有些诡异的气息。

    外门弟子在兢兢业业地盖房子,各种物料飞来飞去,井然有序,院子前面,却站着几个穿着白衣的内门弟子。

    身上背着巨剑的有之,手中提着灵剑的有之,还有的抱臂而立,白衣上纹路并不相同,却都言语奚落,将中央的人围了起来。

    “你一个鸡毛掸子,眼巴巴过来有什么用?打扰卫生吗?”

    “什么鸡毛掸子,明明是扫帚,以前听说谢冰还帮苏肈挡过赤焰峰的小霸王,现在呢?现在谢冰都金丹期了,你怎么还是筑基期啊?”

    “小扫帚巴巴地过来献殷勤,还不是一样没见到人?”

    “怎么有脸与谢师姐当朋友?”

    谢冰心念一转,直接降落在正中央。

    从高空落下,荡起一阵风,有人骂到:“谁啊?”

    “……谢冰?”

    她神情冷淡,一双黑眸透着亮,藏着捉摸不定的笑意,“各位师兄弟,你们是来找我打架的?”

    众人:“……?”

    谁要跟谢冰打架啦?敢扛五百道神魂鞭笞的狠人!

    “不不是,谢冰师姐,你可能误会了……”

    他们如今修为也才出窍期,谢冰入太虚派的时间不早了,修为又比他们高,算下来他们都该喊谢冰师姐。

    谢冰懒得听他们解释,那些欺辱旁人的理由与伪饰,说来说去,不都是那些吗?

    她声音清澈而又有力:“苏肈是我的朋友,他来找我是理所当然的,换句话说,苏肈,我罩了。”

    “若是你们仍有不满,不妨与我打一架。”

    谢冰站在原地,明明是清淡的眉眼,大家却都噤声了。

    谢冰,是个狠人。不管谢冰的风评怎么样,够狠够猖狂。

    再者,主座大人的弟子,各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谁也不敢硬碰硬。

    “我们就是瞎说的,对,瞎说的而已。”

    他们讪笑着,对视一眼,直接离开。

    施工部的外门弟子见到谢冰,俱都停下行礼,口唤师姐,谢冰应了之后,有些担忧地去看苏肈。

    出乎谢冰的意料,被围着的苏肈脸上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云淡风轻地站在原地,他们离开了也没有多看一眼,他眸间隐有星河,那星光都凝落在谢冰脸上。

    “苏肈?你看什么?”

    她脸上有东西吗?

    明明是晨阳初出的早上,苏肈乌黑的发梢却染上了重重的雾气,额前碎发笼着朦胧的湿意,一双眸子愈发显得温润清澈,仿佛被露水清澈淘洗过。

    他手中捏着一叠图纸,身后的长尾便随之跳跃着,似是有些难耐的欢喜。

    一步一步,到了谢冰面前,他又腼腆地站住,身后曳动的尾巴只露出一点尖,笑得眼睛眯起来:

    “你可算回来了。”

    谢冰:??

    你是不是把刚才那些人的哔哔当空气了?

    她这才知道,自打谢冰受刑昏迷后,苏肈想要去看望谢冰,却被拦在了小憩阁外,他想为谢冰做些什么,正好看到施工部来给谢冰重建院落,便自觉地担当了监工。

    施工部的外门弟子正在发愁给谢冰建造什么样的房子,内门弟子各个都是一等一的大爷,万一赶出来的院落不合心意,重建是小事儿,吃挂落怎么办,苏肈愿意来监工,那可太好了!

    用灵气建造房屋进度很快,几天之后已经剩下内部装潢,苏肈按照谢冰之前的喜好吩咐了施工部,最多两天便可交工了。

    谢冰感动极了,特别是巡视一圈后,发现院落虽然大了一圈,还是原本的模样,而院落中央从小溪里引出活水,在院落中新建的池子中成了一抹小小的清泉后,更是感动了:“这下黑猫在院子里也可以捕鱼吃了!”

    小黑总管也不知道哪里去了,院子里倒是常有一些黑皮家族,黑猫黑乌鸦之类的落在院中休息,这下不愁吃的了。

    苏肈立在晨雾中,笑得眼睛弯起,水色澹澹,“你喜欢就好。”

    呜呜……苏肈也太善解人意了吧!

    谢冰走完一圈,力气也耗尽了,她还得回去休息,苏肈不放心谢冰,坚持要送她到小憩园。

    御剑而行,两人一路上说了许多,到了小憩阁附近便下了剑,周遭林间幽幽,安静无比,两人边走边笑谈,没一会儿便走到了小憩阁不远处。

    “后天院子便好了,”苏肈站定,抿唇,“那时候你会回来吧?”

    “当然啊!”谢冰叹了一口气,“我自然要回去的。”

    中间的考试冷却期即将结束,她又要迎来新的一轮考试,该集中精力备考了。

    “你会喊我来念书吗?”

    谢冰顿了顿,心底又是一叹。

    是没安全感的小狼啊。

    刚才的羞辱,也许对于苏肈来说是家常便饭,可是他明明是一脸不在乎的……

    哪儿有什么真正的不在乎,不过是不想让她担心而已,谢冰眼睛好了之后,便不再需要苏肈为她念书,两个人只是凑在一起看书而已,他分明还是怕谢冰抛下他。

    “当然,”谢冰道,“我好了之后想去一趟翡翠谷,我们一同去吧。”

    是兄弟,就一起逛街吧!

    苏肈长尾晃了晃,又是紧张又是期待道:“真的吗?”

    谢冰又叹了一口气,她故意跳过去,一把捏住了苏肈的尾巴骨。

    蓬松的长尾落在她掌心,咻的一下便要从她掌心的禁锢中溜出来,“不,不许摸。”

    他微红着脸道。

    谢冰:???

    现在怎么不许摸了?还是不是兄弟了?

    她好久没摸苏肈尾巴,恋恋不舍的又揉了一把,减压又舒服,这才松开手走向小憩阁,

    “我走啦,后天见!”

    苏肈一双眸子漆黑水润,喉间低嗯了一声,看着大门被关上。

    良久,那门没再打开,他这才迈出了第一步。

    长长的尾巴怂拉着,没精打采地走远了-

    谢冰刚进门,耳边便出现一道略微沙哑的声音。

    传音入耳,是殷倦之:“上来。”

    谢冰低声哦了一声,循着楼梯,一步一步走到了二楼的宽敞露台。

    殷倦之靠在露台上,垂着头饮茶,谢冰来了,他也只是虚虚扬了扬手,礼貌示意她坐下。

    谢冰乖乖坐下,然后……

    她眼睛瞬间瞪圆了!

    谢冰发现,从这里的视角,是可以清晰地看到整个半山腰的!

    那刚才苏肈跟她打闹,殷倦之应当是看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