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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五十、舞伴
    五十、舞伴

    五中高中部男生再一次感叹,明明上的是男女混校,却还跟住在和尚庙一样,实在是悲催了。

    好在现在有了一年一度的指望,全体男生跟一尾活鱼,不,跟春江王八一样眼都绿了,蠢蠢欲动、伺机待发。

    事实证明,再好学用功的省重点苗子们,青春期也还是想谈恋爱。

    陶苍林在踏入高二十一班的第一刻就体会到了这一点,班上不少人看见了他如同狼牙山五壮士一样屹立在老师办公室前看公布栏,所以刚一进门就被一肘子拐了过去。

    “小林子,老实招来,咱们配的哪班的妞?”问话的是坐陶苍林前面的王然,十六七岁的男孩子说话最没顾忌,在女生面前还装装相,只有男生时什么混帐话都能出口。

    陶苍林三两下就把环住他脖子的手臂给撩下来了,班里人犯浑时就叫他小林子,大概是觉得他年纪小,长得又白,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套的笑傲江湖里的林平之的称呼,他反正是从来没认过一回。

    陶苍林脸色淡淡,同学也知道他看起来好说话,原则却比谁都强,此刻有求于人,自然从善如流地改了口,“林哥,别憋着了,咱们早晚要知道的,同班同学还不卖个人情啊。”

    陶苍林只是有原则,不是倔头,他要真那么不知变通,和班上同学也不会处得这么好了,也没有拿乔,直说了:“三班。”

    “喔!”瞬间一阵敲桌子、吹口哨和怪吼怪叫,三班是默认的艺术班,全年级得有一半的美女都在里面,而且,全年级最漂亮的姑娘也在那班。

    “操!我就知道咱们班倒了那么久的霉,摊上老赵这么个更年期妇男当班主任,万物守恒,该咱们爽一回了!”坐前排的赵明打了个响指,二五锒铛的,一点没有实验班物理课代表的样子。

    王然斜眼看了下眉头几不可见地蹙起的陶苍林,知道这小子是个古板,平时里讨论姑娘从不参加,连他们私底下传些带颜色的东西也是一律不参与,和个小和尚一样,怕是觉得这话太放肆了些。

    虽然这时的他不知道这个小和尚开荤比他可早多了。

    王然和陶苍林关系不错,所以脚轻轻踢了下赵明的桌子,笑骂道:“行了,少浪,有耍嘴皮子的功夫,不如想想怎么在老赵眼皮子底下暗渡陈仓吧。”

    赵明顺势往后一靠,说道:“急什么?老赵那关还在后面呢,现在要紧的是,女生就这么多,三班漂亮的多,可也不全是漂亮的,组织怎么分配啊同志们?”

    这话说到点上了,一群男生你看我、我看你,心里盘算的无非就是那点事,嘴上都嘻嘻哈哈的,可谁不是心里没点对最漂亮那个的念想呢。

    谁都没明说,可谁话里都朦朦胧胧有那个意思。

    有提议按年纪排的,有提议按姓氏的,还有提议按近三次大考成绩平均值排的,有非得抓阄的,趁着第三节课休息长,吵得不亦乐乎,门口还有望风防老赵的。

    王然撞了下陶苍林的肩,笑着问:“怎么着啊哥们儿,按年纪、姓氏,你都没戏,是打算吃干醋啊,还是碰碰抓阄的运气啊?”

    陶苍林知道王然面上嬉皮笑脸,实际上心细,上次应白来找他,一个照眼王然就察觉出来了什么,这是在钓他的反应。

    他漂亮的眼睛淡得没有情绪,轻轻抿唇,挤压左脸上浅浅现了梨涡,却更衬得脸色如霜。

    王然还打算笑他几句,只见陶苍林直接甩下他,走上前台,就像他来班上第一天面对满堂窃窃私语时那样,坦荡荡地说话。

    “随你们怎么选。应白,和我跳。”

    语气里没有怒气,也没耍狠,更没害羞,可每个字都透着绝不退让的意味,再明白不过。

    王然都被这小子惊着了,半天,才暗暗笑骂一句:“操,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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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班。

    女生要含蓄得多,没有人聚在一起围绕这事多唠叨,仿佛老师办公室外面贴的不是交谊舞安排,而是本月校园清洁表、校党委每月活动情况等从来没学生多看一眼的无关紧要。

    但似乎一下之间,所有女生都知道了安排,她们只是不明着谈论这事,可是洗手间结伴的隔间里,前后桌的小话里,总是绕着几个弯,讲起这件事。

    讲得最多的话题,无非是绕了一大圈又一大圈才隐隐绰绰谈起的,十一班的男生。

    应白对这些不感兴趣,她下课的时间全用来睡觉了,陶苍林这小畜生,别的不会,就会操她,她最近腰都酸。

    这些话就全成了耳旁风。

    不过应白就算是仙女,仙女也得有同桌,同桌热爱下凡尘,旺盛的探讨欲让她在别处听了一肚子八卦,心满意足回位子上的时候,忍不住找人分享。

    “诶,你知道吗,咱们班徐蕾蕾,和十一班那谁,据说.......”她挤眉弄眼地代替被消音的“谈恋爱”仨字。

    应白对青春期女生这种又爱讲八卦、又搭眉臊眼连谈恋爱都不敢直说的自我阉割行为,向来有些无法理解,兴致不高地随口搭话道:“哪谁啊?”

    “我没见过,王恬远远看过,据说挺帅的,可能是十一班最帅那个。”其实同桌也不知道是不是最帅的,只是在八卦滤镜下擅自加上使故事更具浪漫色彩的人物设定。

    “不可能。”应白打了个哈欠,悠悠说道。

    “怎么不可能啊?”应白一向对这些事不置可否,这样斩钉截铁,还是第一次,同桌好奇地问道。

    “因为最帅那个,是我的。”她支着下巴,如同睡饱的猫一样,眼睛微微眯起来,懒洋洋地说完,没管同桌快掉下来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