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逐渐灰暗,皇宫蒙上一层薄雾,宫女们点上长明灯,无声无息的退下。
金銮殿安静的有些不正常,洛念歌李卿卿在一侧不多说话,只是偶尔有个眼神交流。
君悦麒更是无聊了,父皇沉着脸倒也罢了,连母后都沉默不语。他抚摸着手指上的扳指,担心着西凉公主的情况。
西凉公主那里,太医们轮流当值,无数银针扎下去也没有半点好转。君悦麒表面虽然不担心但心里也是惴惴不安的。
她本是他取得皇位的一枚棋子,如果西凉国知道,离国与西凉国的交好会立刻崩塌,更何谈帮他取得皇位。
“皇上,成虎禁卫长求见。”
李得海在殿门外恭敬的道。
离皇这才注意到天色已晚,想来这次在平南王府耽搁了不少事情。
“宣。”
“宣––”李得海尖着嗓子喊道。
他的余音还未退下,成虎已经走进金銮殿,他目光灼灼,身披铁甲,手拿弯刀对着皇上虔诚的跪下:
“微臣参见皇上,臣谨遵圣旨已经将平华郡主带来。”
皇上面前无论何官,均不能带刀面圣,而成虎身为禁卫长,听从离皇吩咐,保护离皇,因此离皇亲口下诏让他带刀进殿。
君悦麒心里咯噔一下,平华郡主?不就是洛芷颜么?莫不是他们认为是芷颜对西凉公主下的毒?
君悦麒想要站起来却被皇后一个眼神盯在椅子上。
饶是君悦麒这般邪气常挂笑意的人物也不免蹙了蹙眉角,宫宴上他至始至终待在西凉公主身边,洛芷颜从未靠近过她,怎么会下毒害他。
洛芷颜从殿外走进来,没有他们预想的害怕,反而是一股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样。
她步子迈的很大,走起路来仿若一阵风,在成虎身后行礼:
“臣女参见皇上。”
不冷不热,恰到好处的语气,既低不了人几分也不会高高在上的感觉。
殿内是一种三伏天气闷的让人发慌,成虎很快退了出去,大殿之中除了洛芷颜只有四人。
“洛芷颜你好大的胆子!”
皇后首先站起来,一身凤袍更显得高贵冷艳,她眉峰充斥着凌厉,冷冷的看着洛芷颜。
洛芷颜抬首,目光无惧的望着皇后,淡淡的开口:“臣女不知皇后娘娘此话何意。”
“哼。”皇后冷笑一声,走下高高的台阶,在洛芷颜面前停下,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西凉公主的毒是你下的对吧。”
她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洛芷颜心中冷笑,永远都是一群不过脑子的人,听人一面之词,便信了一切。萧初实是,皇后更是!
“皇后娘娘。”洛芷颜的声音冷下了三度,她用眼睛冷冷的回望皇后:“臣女做事光明磊落,从未对西凉公主下毒,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想不到竟这样空口无凭的诬陷臣女。”
“你!”
皇后被气的大吼,想不到洛芷颜竟然如此凌厉的反驳她,让她这个皇后的面子往哪里放,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本宫自然是有凭有据的,断不会茫然的诬陷你。”
随后对着离皇一跪,正义凛然:“请皇上准许臣妾出使证人!”
“准。”离皇道。
李卿卿这时走到殿中,对着皇上皇后一拜:“臣女参见皇上,皇后。”
皇后此时已经起身,看着洛芷颜的神色对李卿卿开口:“说吧。”
君悦麒也坐不住了,似乎才看清楚什么情况,略显惊讶的道:“洛芷颜是下毒的?”
说完觉得很是可笑仰头不住的笑,配上他那张妖孽的脸,越发的摄魂夺魄。
“笑死我了,我记得洛芷颜和公主相离甚远,哪里有时间下毒。”
“麒儿!”皇后不悦的看了一眼君悦麒,让他尽量沉默,君悦麒依旧是打哈哈似的半躺在椅子上,目光却紧扣下面的情形。
“还不快将你看到的说出来。”
皇后瞪了一眼李卿卿。
李卿卿伏着头不敢吭声。眼睛不时的瞄向洛芷颜,似乎是害怕她。
“你尽管说,朕在她不敢怎么你。”
离皇开口,李卿卿才放心的开口。
“宫宴当日臣女陪父亲进宫的早,想在皇宫四处转转,走到宁安宫时,听到前面有争执声。”
“臣女想着看看发生了什么,却看到平华郡主正抓着公主的手一脸怒气,而公主却疼的大叫。”
“然后还听到了平华郡主说什么不会放过她……”
“在宴会上,臣女见平华郡主手里一直握着一根银针似的东西,眼睛死死盯着公主,后来银针不见了,芷颜郡主很快就离开了皇宫,而公主也就在这个时候晕倒。”
李卿卿在洛念歌的授意下又是一番添油加醋的说完,已经满头大汗,她望了望洛芷颜,发现洛芷颜的神色没有丝毫异样。
“洛芷颜,本宫给你一个机会,现在承认并且治好公主的毒,本宫还可饶你一命。”
皇后开口道。这是她最后的耐心。
“臣女没有做的事情是不会承认的,臣女不否认与西凉公主曾在宁安宫外发生争执,那是因为公主太过过分欺负紫阳,可臣女并没有说过不会放过公主的话。”
“如果皇后不信,可以叫紫阳过来作证。”
洛芷颜神色不变的说完这通话,皇后脸色此时已经狰狞起来。
“紫阳性子单纯,谁知道你会不会利用她,你既然都承认了与公主发生争执,看来李卿卿说的不假!”
“皇后说的不过是一面之词,臣女并不服气!”洛芷颜也是灼灼逼人。
“是啊母后,单凭这个什么李卿卿的一面之词就能断定洛芷颜是凶手,未免也是笼统,即便是平南王也无法接受吧。”
君悦麒摸着下巴说道,搬出了平南王。希望母后看在平南王的份上不要过分。
“是,微臣也无法接受。”
平南王自殿外走来,头发上沾了一层密密的露水。显然是已经在外待了很久。
对着离皇双手一撑:“臣参见皇上。”
平南王的到来离皇并不吃惊,抬手虚扶了下:“给平南王赐坐。”
“皇上,臣是来寻女儿的,就不多坐了。”
平南王朗朗一笑,看着皇后,行了一礼:“臣参见皇后。”
皇后看到平南王脸色稍稍缓和一点,却在听到平南王下面一句话时,黑了一张脸。
“既然皇后只听一面之词,那么臣也是,芷颜说不是她便不是她,臣这就带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