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亮子带温雨辰直接去了医院,家里两个大的坐不住了。把车开出的时候,秋雨已经下的很大,林遥想了想,让司徒先停车,他返回屋子里拿了厚毯子,准备带去医院。
司徒觉得林遥对温雨辰很上心,万一这孩子的背景真复杂,林遥没办法收他,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感情?林遥就势打了司徒一拳,“就算不收雨辰做徒弟,能想到的事关心一下也是应该。雨辰为了跟咱们破案把工作都丢了,照顾一点怎么了?你别看着眼红。”
“我眼红他?”司徒哭笑不得地说,“我多大了?他多大了?我至于吗?”
不至于你还啰嗦什么?开你的车吧!
赶到医院的时候,温雨辰已经进了病房打上了点滴。医生说来的还算及时,没有烧出什么毛病。但是这人淋了凉水,还要住院观察一晚。
温雨辰在被窝里睡的直打小呼噜,霍亮坐在床边给他看着点滴。林遥一看医院这薄薄的被子,就觉得自己非常英明。把厚毯子盖上,问了几句关于命案的事。
当时,霍亮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温雨辰身上,也没怎么观察现场。他只是说:“现场的东西很少,没有打斗过的痕迹。我摸过尸体一把,死亡不超过一小时。凶器应该是一把水果刀,就在现场呢。不过,尸体的情况很奇怪。”
“怎么奇怪?”司徒对这种词儿比较敏感,当下追问。
霍亮比量了一下,说:“上衣都被扒了,不过没坏,就散落在尸体周围。尸体背部朝上,背脊上被刻了三个9。”
司徒和林遥面面相觑,一时间都觉得这案子很有琢磨的劲头。但,霍亮不能保证尸体背部的三个数字就是用凶器刻出来的,言外之意,是不是凶手刻的也是未知。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是温雨辰的雇主,非常走红的冷面小生,萧辛伦。萧辛伦的精神状态很差,被人弄到隔壁房间去,霍亮也没在意这人。不过,霍亮觉得萧辛伦很奇怪,特别是他挣命似地推开温雨辰冲入现场时的状态,怎么看都不像普通的反应。
如果说发生一起命案就归特案组侦破,那就不是所谓的精英队伍了。所以,林遥和司徒都在回避。话虽如此,仅是听亮子的一番讲述,夫夫俩还是有些兴趣的。比方说:死者的背上为什么被刻下999?
林遥饶有兴趣地说:“是666还是999?这两个数字很容易被弄混。”
“现在不好说。”霍亮搭腔,“尸体上的9字头是朝着脖子的。如果是6,那刻字的人就应该是蹲在尸头部的位置;如果看成9,刻字的人就应该蹲在尸体手臂一侧的位置。反正说成6也可以,说成9也可以。”
“不管是6还是9,都很奇怪。”司徒说,“为什么要在尸体上刻数字?有什么特殊性意义么?”
林遥摸着下巴琢磨起来,边说:“999感冒灵,还是三九胃泰?”
闻言,司徒噗地一声乐了,转头含笑看着林遥,“你怎么想的啊?”
“抱歉,最近吃太多药,满脑子都是药。这还要托你的福,是吧。”
“得得得,别拿这事挤兑我。”司徒赶紧绕开这个话题。问霍亮,“亮子,医生说雨辰淋了水,怎么回事?他那个工作很辛苦么?太辛苦的话,赶紧劝他辞了,换一份工作。”
霍亮耸耸肩,说他到了摄影楼的时候凡是见过的人基本都是湿的,貌似是大楼内的消防灭火系统出了问题,把楼内所有人都淋个透心凉。
林遥也知道,这会儿是不可能有什么调查结果的。但是听亮子讲的这些情况,林遥还是心痒了,他特别想现在就看看现场,看看尸体。可此案未必会落在他们特案组的手里,自己真要干涉过多,会给葛东明带来不少麻烦。所以,即便心里痒痒还是要忍住。
但是,只要雨辰没事,组长不发火,打打擦边球还是可以的吧?比方说,在外围调查一下那是6还是9,再比方说……
“小遥,你能消停几天别管这事么?”司徒语气酸冷地警告自家小祖宗。
林遥眼珠子一瞪,“我没说管啊。”
“你想了!而且是现在!”
林遥尴尬地挠挠鼻子,理亏地说:“我才没想。”
“谁想谁小狗,哈士奇那种二货狗。”
“你他妈的才是二货狗!”
司徒挑眉一笑,对着徒弟使个眼神,“看,他承认了吧。所以说啊,别管对方多聪明,总有几块软肋。只要你找到了,一掐一个准儿!”
无时不刻不被训教着的霍亮对师傅竖起大拇指,感概:“你真是不走寻常路,希望死的不用太难看。阿门。”
如果不是顾忌温雨辰卧病在床,林遥绝对会亮出家法狠狠修理司徒一顿。他气不忿地看着司徒,“永远不能超越父亲的可怜少年。”
我操心口好疼!司徒瞠目结舌地看着林遥,毫无反击之力。
霍亮拍手称快,并赞扬林遥:“好刀!”
三个人胡闹了一会之后,又把话题扯到了温雨辰身上。林遥的意思很简单,借着生病的机会让他休息一段时间。剧组发生了命案,估计拍摄工作也会暂停,到时候辞与不辞,让温雨辰自己拿主意。
谈话到此,霍亮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司徒让他在病房凑合一夜,第二天跟温雨辰一起回别墅。霍亮倒也不觉得辛苦,可睡哪呢?这病房是单人间,除了两个沙发也没地方委身了。沙发也小,躺在上面肯定会掉下来。
在司徒和林遥离开之后,霍亮拔了温雨辰打完的点滴,抱着把小孩儿往床边挪了挪,他就着一半床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温雨辰被一阵压力搞的呼吸不畅,醒来后看到霍亮睡的昏天黑地,并恶劣地压住了他的半个身子。难怪他呼吸困难。
打了一夜的点滴,嗓子是不怎么疼了,可高烧并没有完全退下,似乎还有些热的余温。温雨辰推了推霍亮,睡的暖暖呼呼的小哥哥特别不乐意被人打扰,蹭了蹭脑袋,搂着怀里热乎乎的物体继续睡。
温雨辰眨眨眼,不知道该如何对付越来越粘人的小哥哥。可,他尿急啊!!o(gt﹏lt)o
忍不住了!
温雨辰愤然起身奔向病房外的卫生间,忽略了被他推开的霍亮已经掉在地上,摔的七荤八素。霍亮决定,等小孩儿回来一定要打他的屁股!可左等右等也不见小孩儿。
霍亮拿了件外衣出去找人,走廊里他无意间看了窗外一眼,只见在住院楼的后院里,小孩正嘿咻嘿咻地跑圈。
霍亮当时就急了,跑下去的时候气的直磨牙。
他拉住了跑的特别欢脱的小孩儿,质问:“大早上不睡觉折腾什么?”
温雨辰脸不红气不喘,老老实实地说:“我习惯了,晨跑。你不让我跑,我这一天都不舒服。”
霍亮拢起他额前的发,试探温度,随后大怒,“傻了你!还烧着呢!”
“咦?是么。”温雨辰的大眼睛翻了翻,自己摸摸额头,“好像是哦。”
真心被你弄死了。霍亮无可奈何地拉住温雨辰的手,要带他回病房。温雨辰挣了挣,说:“再,再有一圈我就跑完七千了。你能等我会儿不?”
七千米!?这孩子真傻了不成?
发现霍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睛里已经积满了盛怒。温雨辰才觉自己做错。他解释,“我每天都跑七千,坚持十三四年了。昨天没跑,那个,早上才睡嘛,所以没时间跑。其实跑步挺好的,出一身汗感冒就能好了。”
等一下!坚持十三四年?他才十九岁吧?就是说他从五岁开始每天都在跑步?我操谁家爹妈这么狠心,五岁就让孩子每天跑圈?霍亮的动作快了大脑一步,直接掐住了温雨辰的大腿根儿。
“你你你你,你干什么啊?”温雨辰被弄楞了,一个劲儿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