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心却不能一下子吃下所有的矿脉,此人要么是徐徐图之,准备日后做点什么。要么就是当时他正势微,瞒下矿地就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致了。
楚亦捏着茶杯,淡淡道:“这人我们并不陌生。”
温婉“咦”了一声,“难不成是我们的老熟人?”
楚亦颔首,“没错。”
来南胤这么久,能称得上是老熟人的可不多。温婉琢磨着这整个南胤能被称为老熟人的,除了荣王就是那群老臣了。
可是那群老臣现在把更多的希望,都投注在简家军那笔宝藏上,所以必定不是他们。这样说来,拦下堪舆图的人就是荣王?
温婉沉吟间,胥伯良就按捺不住了,他吵吵着:“你们这是打什么哑谜,照顾下我这个半途进来看戏的吃瓜群众好不好,这老熟人谁和谁?神神秘秘的,难不成是那个什么让你们匆匆忙忙到这里的荣王吗?”
胥伯良一语中的,温婉只是略带诧异的看着他,并没有反驳他的话。这让胥伯良愣着说道:“我该不会猜中了吧?”
“八九不离十就是他了,只是相公,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亦不紧不慢地回答道:“你还记得郡守刚刚说了写信给哪个酒楼吗?”
“知味楼啊。”
“温宁之前被掳走之后,待得就是知味楼。”
知味楼可是宣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若说在宣城开这么大的酒楼,这背后没有什么势力扶持的话,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荣王竟然会选择把自己掳走的人安放在这么一个酒楼里,那肯定和这酒楼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经过楚亦这么一提醒,温婉算是想通了个中关节。她冷笑着说道:“难怪十五年前只是选择封山,而不是直接开矿。因为十五年前,他还只是一个荣王世子,老荣王走了之后,荣王府在宣城的地位一落千丈,几次遭到同族亲王打压。直到他娶了现在的荣王妃,借着岳家的兵权才一步登天,势力越变越大。”
朝行一拍脑袋,“就是这个道理。我说呢,为什么不一下子开矿,原来是因为这样。那维良郡岂不是荣王未来的钱袋子,我们在这里做这些事,会不会叫他给发现了。”
温婉也有些担忧,一开始只以为维良郡是一个穷乡僻壤之地无人问津,因此选在这里作为她们收买人心的第一站,结果却发现了荣王惊天的阴谋,窥破了他的狼子野心。不管现在维良郡情势如何,这个地方它必定上心极了。换句话说,即便他现在没有对这里进行进一步的开采,但只要他想要那个位置,来这里进行开矿是迟早的事。
抱着这样的想法。温婉就不自禁的焦虑了起来,呼吸也跟着粗重了几分。
“不必担心。”厨艺扯过温婉的手,轻声说道
温婉长叹一口气,“我只怕我们还来不及将这维良郡整治好,荣王就发现了。我们到时候想做什么都是白费功夫。”
“不会,”楚亦淡道:“之前那个郡守说的应当是实话,这整个维良郡只有他一人来汇报情况。”
温婉好奇问道,“为何你如此笃定?”
“依照那些老臣的心思,怎么可能不监视荣王的一举一动。别说他要大手笔的开矿,哪怕是他府中下人,稍微出个远门怕是都要盯紧。“楚亦顿了下,又说道:”再说那知味楼是荣王的产业,我们不清楚,周太师等人难道也不清楚吗?知味楼接了哪里来的信写了些什么,怕是他们都知道,所以荣王命令郡守才格外小心,只能传送正或者异这样的字样。”
这么一说,倒是让温婉安心了许多。她并不害怕荣王记挂着维良郡,只是担心自己还没在这里做出什么实绩来,就被人截糊了。
温婉:“那眼下看来我们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抓紧时间把矿山和路都给弄起来。”
“没错。”
听见矿山和修路,胥伯良就立刻打起了精神。之前他们的谈话围绕着人心权势来回钻弄,他的脑袋瓜子在这转悠不过来。可是开矿山和修路他能帮上一二,虽不能做个大师,好歹也比这些人多看了一些现代的纪录片不是。
“开矿,开什么矿?就这个吗?”胥伯良笑嘻嘻道,“你们想要开矿也得先弄清楚,这是什么东西才行呀?”
朝行噗嗤一乐,“这还需要弄清楚,可不就是赭石嘛。”
赭石采自赤铁矿,多被人用来做药做燃料,但是一般人见到的赭石可都是黑色居多。眼下这些条状斑布的红色石块也能被朝行道破是赭石,倒是叫胥伯良愣住了。
“你竟然知道这是赭石?难不成你曾经开采过?”
“倒是没有开采,只不过《天工开物》上早就写过了,这维良城的百姓许是读书的少,或是见识不够,不然怎么会将赭石误认为是诅咒之地。”
胥伯良更惊叹了,“你们这里也有《天工开物》这本书?是谁所著?”
这天工开物出现的时间可是明朝的时候。这个时代谁能那么牛轰轰地写出《天工开物》这种书籍呀!
“是两百年前一位百姓先生,名讳为百科。”提起这人朝行还煞有介事地朝着天边作揖。
温婉个胥伯良对视一眼,看来是老乡来着。
温婉清咳一声,“既然天工开物上已经写明,那这事就好办多了。不过我看这处矿地除了可以提炼赭石,更为重要的是它可以冶炼铁。”
铁是什么自然不必多说?在这个时代铁就是最重要的战略物资来源,要是有了铁,可以说温婉这场战役就已经胜了一半。
胥伯良回道:“没错,冶铁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我们除了要伐木开山之外,还要多修几处窑子来。我们得先弄些木炭,然后将这开出来的铁矿和木炭放在一块,冶炼出些生铁。只不过这城中有没有会冶铁的匠人呀?”
朝行想也不想就摇头,“连个铁匠铺子都没有,怎么可能有会冶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