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整个皇城都被楚亦给占领了之后,南巡的队伍可以说是行动迅速的就把东西都整好,加快速度朝着北边的方向行去。
和来时的悠哉不同,每个人都换上了凝重的神色,一方面是担心自己在皇城的家人是否会出什么事,另一方面是知道这趟归途注定不平静。
楚玄臻的车架这几天重臣是进进出出,两个丞相和太子几乎就没怎么出来过,每个进去又出来的人都行色匆匆。同时也有人发现队伍之中少了许多平日里骑术不错的人。
温婉和温宁两人蜷缩在马车里面,这个马车是温家堡的马车,平时拿来运货,只有简单的车壁遮风挡雨,什么软塌褥子全部都没有。
虽然条件简陋,可是温婉没有心思在意现在这些物质条件。温宁坐在她手边,一直握着温婉的手给予她力量。
入夜,马车停了下来,来了两个侍卫将她们赶下马车,押到一个帐篷里面待着。
这几天都是这样的,她们两个人倒没有不适应,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了饭香味,然后温婉帐篷的门帘就被掀起来,是宫女给她们送饭了。
桌上放了饭菜,温婉却没有动的意思。
温宁有些担心的把饭端到温婉的面前,劝着她:“姐姐,你好多天没有好好吃饭了,多多少少也吃一点吧。”
温婉摇摇头,她还没有把这些事给扯明白了,怎么能吃得下饭。
还有虽然小玉儿和折枝都被楚亦的人救走了,但是他们会在哪里呢,折枝会不会哭着喊她?以前虽有玉儿,但到底没体会过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痛,有了折枝后,她身上最软的这个角落,渐渐地扩大了。
“姐姐,要是不多吃点,怎么有力气见到姐夫,当面问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呢?”
“她说的不错,你要是不多吃点,怎么会有力气去见楚君奕呢?”太子冷笑着从外面进来。
要说在这个北上的过程中,温家两姐妹最不适应的就是太子了。
温宁是如何也想不明白,一国之储君,如此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对她们两个普通老百姓这么有敌意。
“太子殿下,今日前来又是要做什么?”
“我来就是告诉你们,现在父皇召集了大祁三十万大军,直指皇城。你最好祈祷你的好相公把你放在心尖上,不然,等到大军临城那一刻,我就拿你祭天!”
温婉嘲讽的扯起嘴角,“太子殿下说笑了,我与相公相伴数年未曾知晓他身份背景,试想,我又能有几许份量动摇他?”
“这时候还装傻,你是觉得本宫会放了你吗?”太子凑近,笑得阴冷。
温婉沉默几秒,突然似笑非笑看着他:“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如此紧张,似乎从一开始,你就是最在意楚亦做了什么的人,太子是担心,担心这件事你们未必能站稳脚跟,没法名正言顺的把我相公给杀了?”
“你果然清楚!”
这些话直戳太子的痛脚,这些天之所以太子心情不愉,几次来找麻烦,就是因为对楚君奕下手的理由。
楚玄臻一心想做一个名垂青史的好皇帝,他大力推行廉政,积极为百姓谋求福祉,自然是想在后人书上为自己留一个美名的。
假使今日占据皇城的不是楚亦,是楚亦别的兄弟,那么楚玄臻都不会在意,杀了也就杀了。可是棘手就棘手在楚君奕手中那道先皇的遗诏。
而且楚玄臻收到消息,说旧时的皇宫女官之首红姑也在楚亦边上待着呢,要说这个遗诏最有可能在谁的手里,那一定非红姑莫属了。
投鼠忌器,导致现在所有人都在头疼对楚亦要怎么样才能师出有名。
“杀了他,不需要什么理由。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想要活命,就祈祷楚君奕对你有那么一丝真感悟,温堡主,趁着能吃饭就多吃几口吧。”太子说罢,阴冷地笑着出了帐。
温婉抿着唇不再多说一句话,跟这些位高权重之人说话都费脑筋,她想不明白这太子是怎么回事。
“姐姐,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姐夫未必有这么狠的心,能眼睁睁看你去死。”温宁叹口气道:“当年你生产折枝遇到危险,姐夫的反应可不像是对你有半分虚情假意。这几天虽然我也恨我也恼,但是我想了下事情应该不会是他们说的那个样子,所以,有什么话我们直接当面问问姐夫。”
温婉疲惫的扯出一丝笑:“我竟然还需要你来安慰我了,放心吧,我没有那么脆弱,我只是在想着,要是见到楚君奕,我到底要说什么,要问什么,还有也不知道玉儿和折枝怎么样了。”
温宁注意到温婉喊姐夫的名字都变了,跟着他们一起喊楚君奕。
或许,姐姐心里其实有了动摇,但是现在还能温润的把这番话说出来,证明了她并不是完全放弃了姐夫,至少还愿意听听他要说什么。
因为要等待军队的集结,所以到了北上的后半段路程并不紧凑。这样也让一路随行的人少糟了一些罪,最后在挨着皇城十多里的地方,回程的队伍终于和集结好的军队汇合了。
他们驻扎的这个地方视野开阔,直直对着皇城的城门,温婉被推着下了马车。
她第一次好好打量起这个俨然的怪物。
来皇城两次,都是坎坷无比的遭遇。
楚亦,你是在那里等我吗?
温婉被推搡着挤到关押的帐篷之中,等待着楚玄臻的安排。
楚亦早就收到了消息,楚玄臻今日就会到皇城对面的军营里,他伫立在皇城的城墙上,眯着眼似乎想要仔细的看清楚对面。
可惜,遥遥的军营除了瞭塔和帐篷能看个大概之外,人是一个都看不清楚。
魏且容就站在他背后,忍不住说道:“君奕哥哥,楚玄臻回来了,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从四面包抄,将他们一网打尽?”
“再等等。”
“还要等什么?我们不是已经把传国玉玺都找到了吗?现在皇城我们不仅有诏书,也有玉玺,你若是继位那就是名正言顺了。”魏且容一双眼充满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