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一提起来,上面还有一支箭。
冬天的动物都跑得慢,猎人既然都射中了,不至于找不到猎物。
什么原因,会让大冷天出来猎人把射中的猎物扔在这里?
“有脚印。”
因为树林茂密,枝叶挡住了不少的雪,同等的时间,外面一尺厚的石头都埋完了,这里面半尺厚的猎物都只盖了薄薄一层雪,
于是,他们也发现了散布在四周的一些浅淡的脚印。
有些凌乱。
像是走了好几个方向,不断转来转去。
“你们看!”
胥伯良指着一条最深的脚印,“这尺码跟刚刚那些鞋印都是一样大的,但是,只有这条路线是踩最深的!”
楚亦面露欣色,“因为他身上带了个人。”
几人不到一刻钟便找到了树林中的茅草屋。
胥伯良眼睛一亮,要不是有那组脚印,谁能想到这森林深处会有一户人家?幸好他们听了楚亦的话先来了树林。
青一推开栅栏院门,看到了木门上落了的大锁。
象征性敲了几下。
“有人吗?请问有人在吗?”
敲了好几声没有人应,青一直接抽剑将锁劈开,进去后直接就将每个房间都转了一圈。
“人出去了。”
几人走进房间细细的检查,觉得有些奇怪。
这森林里一共就这么户人家,如果真是被这家人救了,按理应该是把人带回家了才是,怎么会人不在?
难道这家人还会好心到把人送到镇上去看大夫?
大冬天的,出门走几步都冷,为一个陌生人做到这一步,楚亦不是很能理解。
但是,心里的愿望让他更想相信是这样的。
没一会儿,几人从院子里的一口石缸后面,找到了一些羽毛和洒在雪地里的血。
“是野鸡,绒毛都还是干的,肯定才清理不久。”要是昨天弄的,下一天的雪,什么都埋掉了,哪还会露出干绒毛来。
“看来是刚走不久。”
几人连忙跑到外面一看,几段脚印后,就看到了两道深深的车辙,和中间的马蹄印。
看车辙印被雪埋的程度,估算才走不到一个时辰!
除了这些,四人再没有找到其它的线索,不确定温婉到底有没有被人带过来,也有可能只是这猎户出门去集市换年货了而已,但这也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了,楚亦还是决定跟着车辙寻过去。
人走起来肯定是没马车快的,楚亦几人沿着车辙找到前方的村庄时,已经是夜晚,村民们都关上门了。
一路走来,几人冻得手脚僵硬,顾不上别的,四人分开一人一家的敲开门问。
“请问,你们认识村庄后面树林里的那户人家吗?应该是个猎户。”
“后面森林里的猎户?我也只知道里面有个猎户,但俺不认识。”
也有人说见过,但也只是见过,连名字都说不出来,“他有时候会跟咱们一起上镇上的集市换东西,都管他叫猎户,不知道他到底叫啥名儿。”
这样偏僻的村庄,名字真没那么重要。
胥伯良正想问,能不能说说那人的长相,他想根据这人的描述画下来,结果却发现没有纸笔。小村庄里哪用得起这么高级的东西。
“你们今日可有见马车路过?”楚亦想了想,又补上句,“那人家是不是有儿女在外面做工?”
那车辙前面的蹄印,是马蹄,那是一辆马车。
如此偏僻的山村,村民们就算需要交通工具,往好了也只是辆牛车,哪能轻易买得起马车?
除非是儿女们在大镇县上做工,有点家底子。
“下午是有一辆马车从这儿去到了镇上,可也没瞧出是什么人,那猎户倒是说过,他有几个女儿,但早年都卖了,至于卖去了哪里,做了啥,他就没说过了,回没回来过咱也不知道,住得太远了,不常打交道。”村民看着楚亦那气势,回答得十分详细。
等于说是没打探到什么消息,车辙印经过村庄后,就被踩不见了。
到了镇上,就更难找了。
纵然楚亦有赶夜路的想法,但四个都已经非常疲惫了,这样的雪天,若晕倒在外面,明早就成尸体了。
几人找了这好心的村民借宿一晚,那村民惧于几人身上的气势,不敢拒绝,看他们也没露出恶意,虽然担心着,倒也没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与此同时,梁子沐的马车到了青阳镇。
天色已经很黑了,即便是镇上,也都只有零星灯火,不过好在,客栈酒楼和医馆这样的店,都打烊得晚一些。
梁子沐让车夫先停到最近的药堂或医馆,再让他将冬柒一家送到附近的客栈,回头再来接他。
冬老汉看着梁子沐那忧心亲人般的神色,心中再次觉得这是个好人。
冬柒脸色一路阴霾。
心不在焉的定了几个房间,车夫要再返程去接梁子沐时,她又跟了回去。
心里,不希望温婉被救活。
她好不容易走到现在这一步,从一个卖身奴,变成大户人家的妾室。
她是家里的幺儿,上头五个姐姐,从她懂事起,就开始看着姐姐一个接一个的被卖,即便爹爹是猎户,也养不起这么多张嘴,而且爹爹想求个儿子,想留点积蓄给没出生的儿子。
冬柒没等冬老汉做主,自已先把自已卖出去了。
即便从小那么苦,冬柒从来就不认命。
她不甘心在这山脚下的树林里当个村姑,也不甘心一辈子做个人人踩的下人。
站在山脚下,她始终望的是山顶。
所以,在伢行时,她就喜欢跟叶子争。
她和叶子是伢行里最机敏的两个人,但她觉得自已比叶子强,叶子长得平平无奇,而她,除了有头脑,还有张清秀可人的脸皮。
她努力的学规矩,奔着到大户人家当丫环的目标,学习能学习到的一切。
目标实现得比她想像的快多了。
她以为起码也要个三五年的,毕竟机会这种东西太难得了,而且她的筹码也太少了。
庆幸那夏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