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祝飞浩用温婉给的秘方,制作出来第一块刨花板后,大为兴奋。
对温婉的态度比先前要真诚多了。
在他看来,温婉能答应撤走人,又愿意把秘方教给他,这是与他交好的意思,这多少让他有些欣慰。
这女子有本事,有魄力,还有点小性子……不好按常理度之。
最关键的是,她还会功夫!
万一不小心哪里得罪了,非要发脾气整他们一顿,他们还真不好防。
所以,他暗自决定,这个奇女子,能当朋友就绝对不当敌人。
实际上,温婉送木材,又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发脾气找回个场子这么简单?
这些人,大概还不知道什么叫做“营销”。
送出去的每一块木材板上,全都写了“醉香居”的名号。
酒楼建在城外农庄,要按正常的传播速度,就是菜特别好吃,起码也得开业一年后才在城里传出点名声。
但现在,楼还在建,醉香居这名字,却有意无意地在众人谈话间流转提及了。
九层楼、免费送木材……
还没开始营业,就已经有了话题。
梁子沐在白鹤书院里,第四次听到人提起醉香居。
“梁兄,等醉香居建起,我们一起去看看如何?”
“……好。”
梁子沐神色复杂,他正准备去看一看的。
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猜想,但又觉得不敢置信,只有亲自去看一看,才能解了他的疑惑,见他们都有兴趣,更是不会拂了他们好意了。
“不过那地方也太远了,走都不好走。”和梁子沐说话的人抱怨道,“赶马车过去,加上用饭,一去一来怕是得两个时辰。”
他们都是奔着秋天的会试去的,虽然看起来还有半年,但学习任务十分紧张。而且同窗如此优秀,都是岂南郡的佼佼者。他们每个人看起来不错,互相比较却是不相上下。
大祁国一共九个郡,由于紧邻南胤国,两国商业来往密切,经济相比其它郡,要发达不少。
但从地盘上来讲,只是九个郡里面最小的。其他那些广袤的土地上,还有多少优秀的人,尚未可知。
一想到要和他们竞争,所有人都卯足了劲。
“要不然,还是不去了吧。”也有人犹豫,觉得没什么稀奇的,“左右只是吃个饭而已,虹城好吃的酒楼那么多。”
“诶,到时候再说吧,现在还是学业要紧。”
梁子沐回到家里,又看到书桌旁那块不甚光滑的木板。
上面的墨迹随着时间越浸越深。
很熟悉的一手簪花小楷。
他从抽屉拿一封信纸来,正是当初在九峰村时,温婉假冒夏荷之名给他写的信。
字迹一模一样,娟秀却有力,飞舞灵动。
梁子沐忍不住回想着以前夏荷给他的书法字画,眼里晦涩难明。
“相公,你在里面吗?”
夏荷在书房门口敲了敲,梁子沐赶紧收起那封信,听到有动静,夏荷走了进来,托盘里装着茶壶和茶杯,放在梁子沐书桌上。
“刚沏好的茶,夫君尝一尝?”
梁子沐没看她,淡淡地接过茶盏,语气疏离冷漠,“有劳了。”
夏荷也有些习惯,讨好的笑着:“只要能为夫君解乏,小荷做什么都可以。”
梁子沐“嗯”一声:“产期是下个月?好生养着,这些就交给丫鬟做就好。”
夏荷垂头,羞赧地道了声“是”,便转身出去了。
只是,一个转角回到自己屋里,夏荷那乖巧羞赧的神色,迅速冰冷了下来。
梁子沐竟然还在看那块木板子!
这几日经常见他盯着板子出神,不就是“醉香居”三个字吗?就算跟温婉有什么联系,他用得着这么神思?
他不是最恶心温婉的吗?有什么好看的?
虽是这么想,夏荷却没来由的不安起来,把袖子狠狠地捏成一团。
“温婉,你可真是阴魂不散!”
她脸色阴沉,咬牙切齿,听见丫鬟的脚步声传来,才一下子变脸似的恢复如常。
“夫人,外面张宏发求见。”冬柒低着头,掩藏自己神色中的不安。
夏荷皱眉。
这人现在来做什么?难道办事办砸了还想来邀功?
“请他进来。”夏荷顿了顿,补充道,“从侧门悄悄进来。”
“是。”
张宏发年逾四十,精神矍铄,但这次过来显然有些憔悴。
“梁夫人,你让我断了醉香居的木材来源,我让人去做了,但那温氏不知找了个什么法子,自己造了一种木材出来,解了困局不说,还让我的木材铺子卖不出东西,这个月的收益是完全损失了。”
和虹城其他那些以木材铺子为生,把这里当成大本营的铺子不同,张宏发是个大商人,木材只是他经营的其中一个营生,损失个十来两银子不算什么,没了就没了。
但和夏荷谈妥的事情,他怕有变数,这便见木材的事情再无转机,来找夏荷聊聊。
夏荷眼神微沉,“自己造出来?”
她有些不信,木材还能自己造出来?这是编的什么谎?
可直觉上,她却又隐隐觉得,温婉很可能有些什么奇招,那贱人,自从去年开始,就变得精明了许多,再也不像以前那般,叫她一眼看透了。
“是的,听唐掌柜说,她发明了一种新的制木工艺。”
张宏发说完,见夏茶还没什么表示,只得点明:“梁夫人,这事,我已经办了,那我们之前说好的引见……”
“自然做不得数。”夏荷理所当然地道。
张宏发顿时有些急了:“夫人,你之前吩咐我,说的是让我阻止她从虹城买到木材,现在我阻止也阻止了,事情算是做到位了,至于温庄主想的什么个法子,那是她的办法,最后她还是没有从虹城里买到木材,我这已是算做到了你的要求啊!”
夏荷内心不悦,面上也没有太多好神色:“我是要让她楼建不成,你居然遇到点困难就推脱说已经完成了承诺。张老板,商人做生意,讲的就是一个诚信,你这个样子可不行。”
张宏发一噎。
他这真的是无可奈何,不知道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