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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福临门_分节阅读_58
    祁明诚被叫醒后发现了自己的状况,他起先还有一点点尴尬,可是因为赵成义太坦荡了,于是他很快就坦然了。这都是正常的生理反应。男人嘛,即使什么坏心思都没有,只憋了泡尿也能立起来。
    总之,直男就是这么坦荡的啊,互相比个大小,互相摸上那么几把,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他们的队伍继续往西北行进,走了大约有三分之一的路程时,祁明诚一行人得知了一个消息。初春冰雪消融时,景朝的国土中间那块儿闹了大洪水,死伤了很多人。洪灾发生已有一段时间了,但源兴省那边不受影响。因为,灾民们的行动能力有限,即使向往东南地带的富庶,也跑不了那么远的。
    最重要的是,这一路上都对灾民设了障碍,很多城禁止他们入内。灾民们只能在城外等死。
    这个国家的救灾反应太慢了。哪怕考虑到古代等原因,这样的救灾反应依然是慢的。现任的皇帝坐了不到二十年的皇位,底下的贪官污吏就多出了几十倍,老百姓的日子也比当年难过了不知多少。
    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受灾地,祁明诚所能看到的衣衫褴褛的灾民也就多了起来。
    不过,按照祁明诚的路途规划,他们不直接经过受灾地,等到达距离灾区最近的南坡城后,他们就又开始远离受灾区了。所以,他们看不到受灾区的惨象,但见过灾民们麻木的眼神,祁明诚却能想象地出他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这些灾民们还是从洪水中逃出来的,那么还有更多逃不出来的呢?
    然而,祁明诚能做的似乎唯有一声叹息。
    他们是在傍晚赶到南坡城的。城门口已经高度戒严,城外聚集着很多的灾民。女人和孩子的哭声断断续续。有些孩子甚至饿得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草皮、树皮等能吃的东西都已经被啃光了。
    即使祁明诚等人衣着整齐,也不得不多塞了一些银子,才被守城的大兵放到城里去。
    城外、城里有着地狱和天堂一般的区别,城外的人眼神麻木,城内的人依然歌舞升平。洪水之灾完全没有影响到这座距离灾区最近的城。街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有着一座大城应有的繁荣和热闹。
    祁明诚一行人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第六十章
    祁明诚找的客栈是家中档的客栈,一共要了四个房间。祁明诚和赵成义是一间屋子,其余的人按照四四五进行自我分配。因为进城时就已经快天黑了,所以大家要过了热水、吃食,就直接休息了。
    想着城外的那么多灾民,祁明诚不愿意在南坡城中多待,便和赵成义商量说,第二天一早就走。
    赵成义对此并无意见。
    然而,等到第二天,整个南坡城都戒严了。外面的人不许进来,里面的人也不许出去。祁明诚出去逛了一圈,打探到一些消息后,沉着脸回到了客栈,说:“外头有疫情,南城已经开始死人了。”
    南城是南坡城里的穷人区。每个城里都有类似于这样的穷人区,住着些身份寻常的贩夫走卒。
    如南坡这样城中没有溪水河流的城,城内人吃的水要么靠挖井而来,要么就从城外挑进来。南坡城中有不少人就靠卖水为生,他们大约后半夜就要起床,赶在大家晨起时把城外的水挑进城里来卖。
    然而,买得起水的都是富人,再要么也是生活过得去的人,南城的穷人们是舍不得买水喝的。这些人喝得水从哪里来呢?他们会直接去护城河中挑水喝,即使人工开凿出的护城河中的水非常浑浊。
    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样的水其实对身体有害吗?他们知道。然而穷人的日子自然有穷人的过法。
    “城外的灾民中一直都在死人,但是大家并没有把这个太当一回事。灾民缺衣少粮,不死还能怎么的?总之,对于城里的人来说,只要不把城外的灾民放进来就行了。”祁明诚对赵成义说着自己打探来的消息,“可事实上,灾民中早就出现了疫情。前两天,灾民把几具尸体丢进了护城河里……”
    无人能知灾民们为何要这么做,也许是出于报复呢?他们知道自己的同伴是病死的,死亡的恐惧笼罩着他们,而恐惧又使他们心中生出了怨恨。如果城里的人放他们进去,他们会不会就不用死了?怨恨使他们选择了报复,他们把病死之人的尸体丢进了护城河中,于是那些靠河喝水的人就染病了。
    然而,南城那些被迫染上疫病的人又何其无辜?他们也不过是些挣扎着过日子的普通人而已。
    疫病的来源算是搞清楚了,然而祁明诚却仍有一点搞不明白:“疫情只在南城爆发,不让城外的人进来,我是能够理解的,但是为何现在城里的人也一个都不能被放出去了?我们这边可是西城!”
    如果整座城里都爆发了瘟疫,那么封城之举还能解释,然而现在出现疫情的仅仅是南城而已。
    城一封,每个十天半个月,他们根本走不了了。
    赵成义想了想,说:“你给我点银子,我等会儿去找守门的小官了解一下情况。”
    祁明诚解下自己身上的钱袋子,整一个丢给赵成义,说:“早就让你把这袋子钱拿走了,你非不听。你我之间何需算得如此清楚?而且,你别我把想得太高尚,我不过是提前在你身上下点投资。”
    赵成义掂了掂钱袋,直接揣进了自己怀里,笑着说:“我不稀罕管钱,用时再问你要,方便!”
    “我看你是嫌银子沉吧!你在这里坐着,我把鲁乙、阿顺几个都叫过来。”祁明诚说着就跑出了房间。他得把自己人看好了,这种非常时期,不适合去外面走动,大家都老实待在一个地方比较好。
    客栈中有一口井。祁明诚不敢确保这种地下水有没有被污染过,可是人活着就不能不喝水,于是祁明诚只好把水煮沸了,又在里面滴入灵水,然后分给自己一行人喝。这样能勉强确保大家的安全。
    祁明诚不是救世主。他唯一的金手指是每日一滴的灵水。这灵水要是落入了护城河里,立刻就会消失不见,根本起不到救助一座城的人的功用。如果灵水是万能的,大姐和吴顺早就生出孩子来了。
    所以,祁明诚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他自己的人。
    虽然不知为何祁明诚强硬地要求大家只喝他煮出来的水,包括他们自己做饭时也必须用这些水,但大家猜祁明诚是不希望他们被疫病传染了,出于对“见多识广的读书人”的尊敬,大家都照做了。
    封城之后,食物的价格一定会暴涨。
    于是,祁明诚第一时间囤积了一批耐放的食物。再加上他们一行人处在赶路的状态中,各种干粮原本就准备得非常充分了。总之在食物这一方面,他们是不缺的,十五个男人短期内都不会饿肚子。
    考虑到赵成义马上就要去城门口打探消息了,祁明诚想给他做个口罩。
    不知道这一次疫病的原始成因是什么,其实祁明诚不知道口罩有没有用,但万一有用呢?
    只是,祁明诚那蹩脚的针线功夫只能让他毁衣服,一个稍微能拿得出来的口罩都缝不出来。最后还是包春生看不过去了,接过了祁明诚手里的针线,按照祁明诚的指点,做出了一个像样的成品来。
    赵成义就戴着口罩出了门。他如今是校尉,在梨东镇那种地方,能摆摆官威骗骗人,然而在南坡城中,负责守门的城门史就有正七品了。虽说大家的为官体系有点不太一样,但校尉真没什么优势。
    像赵成义这样的需要上战场的武官是最辛苦的,然而他们的地位在整个官场体系中却是偏低的。
    城门史还算给赵成义面子,既然接了他的银子,也对着他透出了几句真话,说:“兄弟你是个爽快的人,哥哥我也不瞒你。其实城中的疫情并不太严重,南城那边确实死人了,但南城被封锁得更加厉害,疫情不会往东西北城扩散。至于整城戒严,这也是上面下的命令。总之,我们照做就是了。”
    对于上位者来说,城外的灾民不是人,南城的穷苦人也不是人。灾民们饿得被迫啃泥土了,只要不把他们放进城里来就好;南城爆发了疫情,那就直接封住南城,让南城的人在里头自生自灭就好。
    “那大概什么时候能解禁?”赵成义又问。
    城门史摇了摇头,说:“兄弟啊,我劝你别想太多,还是老老实实等几天吧。喏,你看见那边几十个披麻戴孝的人了没有?那是东城宋家的人,宋家可是咱们南坡城里的富户了,上下的关系打点得极好。他们选好了吉日,原本在今天要把家里老爷子下葬的,结果赶上封城,也只能苦苦等着了。”
    赵成义看了那几十个孝子贤孙们一眼,忍不住有些同情他们。
    祁明诚在客栈中等着消息。阿顺几个人各回各的房间了,于是祁明诚的房间中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忽然,祁明诚听到了敲门声。他以为是赵成义回来了,开门一看,却看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等等,这不是周府的表小姐么!
    表小姐不是死了吗?
    咦,表小姐怎么还是一副男装的打扮?已经彻底长开了的表小姐分明就是个男人啊!
    一瞬间,祁明诚的脑子里被迫塞进了各种讯息。他愣了两秒钟,赶紧把沈灵拉进了屋子,不问沈灵为何出现在这里,也不问沈灵怎么就死而复活了,更不问沈灵怎么忽然就成为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祁明诚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你是不是需要我的帮助?说吧,只要我能帮的,我尽量都帮了。”
    这下子轮到沈灵愣住了。祁明诚这样的态度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啊。
    见祁明诚似乎真的不打算问什么,沈灵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灵一直都觉得祁明诚是个有趣的人。
    几年不见,祁明诚竟是变得越发有趣了。
    “不过是巧了,我正好也在这家客栈投宿,见着了故人,便来打个招呼。”沈灵说。
    祁明诚“嗯”了一声,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沈灵这个人身上存在着太多的秘密。他出生自镇国公府,男扮女装瞒了那么多年,又死而复活……祁明诚不用多想,都觉得一阵血雨腥风扑面而来。
    估摸着赵成义快回来了,祁明诚说:“咳咳,您的身份……我同伴马上要回来了。他供职军中,是个校尉。”虽说赵成义正在为镇国府这一派效力,但沈灵的身世太离奇,估计不想被人知道吧?
    万一被赵成义发现了“表小姐”的身份,这可如何是好?
    沈灵想了想,说:“我有个同伴受伤了,你这儿应该有些药材吧?”
    “有的!不过药材都由我一个下属保管着,您在这里坐一会儿,我过去拿。”祁明诚赶紧说。他的房间里只藏着一根人参。至于其他的基础药材,都由阿顺保管着,毕竟他们中只有阿顺懂得药理。
    沈灵接受了祁明诚的安排。
    祁明诚迅速离开了自己的屋子。他走了没多久,门又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