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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没想到竟然是上回从他手中溜走的那条美人鱼,太子感觉十分惊喜。

    “唐小姐。你今日怎的有空入宫来?就你一个人吗?”

    太子的目光在唐安芙娇艳欲滴的面容上流连忘返,感慨这世上竟有如此美人,再感慨如此美人竟然还未被他收入后院,太遗憾了。

    唐安芙左右看了一眼,先前她让给她鱼食的宫人回去了,她在此等候齐辰,没想到会遇到太子。

    正考虑着怎么应对的时候,太子身后的老太监上前提醒:

    “殿下,娘娘还在等候,若去晚了,娘娘该怪罪了。”

    太子被提醒后有些不耐烦,但杨韬出事后,凉国公府给母后灌了不少闲话,母后没少数落他,太子近来确实不宜再惹他母后生气。

    最后再看一眼唐安芙的美色,太子兴致缺缺的离开,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定要将这叫他一见便心痒的美人弄到手。

    唐安芙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第一次觉得嫡长承袭的制度不好,像太子这样占着嫡出却品行不端的庸才,就算将来登基了,也只会是个听信谗言耽于酒色的昏君,于国于民没有半分好处。

    又在观鱼亭等了一会儿,齐辰与陛下说完话回来,唐安芙将手中剩余鱼食尽数抛入池塘中,拍了拍手心残渣,笑着奔下亭子,娇俏的立于齐辰面前:

    “我们走吧。”

    齐辰却站在原地不动,唐安芙走了两步发现他没跟上,折回问道:

    “怎么了?”

    齐辰向她抬起手:“为何不牵?”

    唐安芙愣了愣,往两边看看,周围并无观众,牵手没有意义啊。

    但见齐辰眼中疑惑,她说:“我这不是怕你不喜欢。”

    “我没有不喜欢。”齐辰说完,主动将自己的手递到唐安芙面前。

    唐安芙看着他的手,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般,低着头,羞涩涩的牵上去。

    早上她在人前主动纠缠齐辰,只是为了膈应膈应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私下她若还纠缠,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齐辰将她的手捏在掌心,干燥热乎的手掌包裹着唐安芙冰凉柔软的手,说不出的契合。

    “走吧。”唐安芙低着头,红着脸说。

    齐辰仍是不动,等唐安芙不解抬头看他的时候,他才说:

    “你早上不是这么牵的。”

    “啊?”唐安芙回忆了一下后,试着用两条胳膊轻轻的抱住齐辰右臂,问:“这么牵的?”

    齐辰低头看了一眼两人她的身体和他手臂间的间隙,摇头道:“近一些。”

    唐安芙往前一小步,齐辰仍不满意:“再近些。”

    “再近就贴着……嗯?”唐安芙说完才明白齐辰的意思了。

    他就是要她,贴着吧!

    这个大闷骚!

    了解齐辰的意图后,唐安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放开些,双臂紧紧抱住齐辰的胳膊,还故意用胸前柔软蹭了蹭他,齐辰感觉对了,这才满意。

    两人便如来时那般,亲亲热热的一同出宫去。

    出宫的路上遇见了不少宫人,纷纷用那种‘安南王被狐狸精缠上了’‘狐狸精好不要脸一点都不注意影响’等等眼神看着羞得简直想钻进齐辰怀里躲起来的唐安芙。

    唐安芙被人误解,欲哭无泪。

    ‘忍辱负重’走了一路,基本坐实她靠美色上位的名声。

    第35章

    太子匆匆来到皇后寝宫, 皇后正让宫婢捏肩捶腿, 雍容华贵的她双目紧闭,不时按动自己的太阳穴,似乎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见母后这样,太子也只敢蹑手蹑脚的上前, 怕惊扰了皇后。

    还是宫婢轻声在皇后耳旁提醒了一句, 皇后才缓缓睁开双眼, 看见鬼鬼祟祟的太子,心情顿时变得更不好了。

    想她在后宫如履薄冰,虽居后位,但上至陛下,下到妃嫔, 无一人真心敬她。

    近年来,凉国公府渐趋势弱,子孙不成器, 屡屡出事,她别说借国公府的气势稳坐后位了, 如今还时常要为国公府子孙的行为遮掩善后, 生怕连累到自己和太子。

    再说太子, 因着是陛下嫡长子,陛下登基以后便将其封为太子, 一路顺畅,自小尊荣,养成了他那无法无天的性子, 仗着太子的身份胡作非为,正经事全都交给他的门下客去做,自己就把自己当做个闲王似的混日子。

    遇事不知担当,只知道一味推到她这个母后身上,他自己就换个地方风流快活,这种逃避责任的行为让皇后十分不满,可儿子是自己生的,她今后的荣宠和凉国公府的未来全都系在他身上,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好生教着,期盼有一天他能突然醒悟过来就谢天谢地了。

    “舍得回来了?”皇后没好气的说。

    太子见势不妙,果断屏退为皇后捶腿捏肩的婢女们,自己来到皇后身后,主动顶替皇后捏肩:

    “多日不见,母后清减不少。儿在外万分思念,还特意派人给母后送了些大兴那边出的贡茶,母后可泡来喝了?”

    皇后开始还有些不耐烦太子给她捏肩,可太子完全不理,手被拍开他再上来,如此反复二三,皇后也拿他没法,转过身戳着他的额头道:

    “你呀!都快三十的人了,什么时候能不叫本宫操心。”

    太子将脑袋搁在皇后肩上,仍如少年人对母亲撒娇般回道:

    “母后为儿操心,儿感恩,儿记得。”

    再怎么样都是自己带大的孩子,皇后舍不得真责怪他,只是希望他能负点责任,小时候还能以年纪小不懂事做借口,如今他都快三十了,对很多劝谏之言闻而不听,甚至在她面前都是一副入耳不入心的姿态,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

    “你既回来了,找个时间去趟国公府,你外祖父为了韬儿之事动了真怒,你与他好好解释一番,不是我们不救韬儿,是韬儿这回犯的事太大了,直接炮轰到了陛下面前,若他那炮再往后打个半丈远,凉国公府乃至你我都要担上‘弑君’之罪。”

    皇后近来头疼的事情太多了,其中凉国公府世子杨韬和女婿被押入天牢的事情最难办。

    凉国公府和杨韬的外祖信国公府,两坐府邸联合给皇后施压,要她务必救下杨韬,她的好侄女也是三天两头就入宫来哭诉她夫婿,皇后已被烦的头疼欲裂,偏生这个时候,太子还甩手逃避,兀自到城外躲清闲去,把事情全都扔给她解决。

    太子闻言,在皇后身后不耐烦的努了努嘴,等皇后说完后才开口:

    “母后,这事儿外祖该自己想明白了。杨韬他自己作死,怪得了谁?”

    皇后气道:“韬儿自己作死不假,可他对你总是忠心的吧,他在外从商为的是谁,还不是给你当钱袋子用的,如今他入了大牢,你即便救不了他,也须得安抚一下吧。不然今后,谁会真心替你卖命?”

    太子不以为意:“我是太子,想为我卖命的世家子弟多如过江之鲫,杨韬若非是我表兄,就他那点办事能力,我能提携他到我身边来?”

    “不说别人,安定候世子裴景您知道的吧,他母亲安定候夫人还是您表姐呢,裴景小时候据说给我做过几天伴读,估计那时他年纪太小了,我也没记住他,不过近来我才真正知晓他的能耐。”

    “年前我在城外看中了一块地,让杨韬拿钱去收地,他愣是没收下来,给一帮乡下人打的灰头土脸,丢死个人。您猜怎么着,那块地三个月前给裴景收了,价格居然比我出的还低,裴景聪明,知道我要那块地,当天晚上就把地契给我送来了。”太子满意说。

    皇后却听着疑惑:“无缘无故送你地做什么,还不是想攀上你这个太子殿下,就这也好意思拿出来说。我还真当他有什么能耐呢。”

    太子也不恼,神秘兮兮继续说道:“母后有所不知。裴景送我地确实不是什么稀罕事,我说他有能耐是另外一件事。”

    “我去年就想在云佛寺的后山建一座百米佛塔供父皇祭天用,工部和礼部一直拖着,说百米高的塔不好造,他们画不出合适的图纸来建,这难那难的就给耽搁了,没想到让工部和礼部都束手无策的图纸,被裴景给画出来了。”

    “我让工部侍郎看过他的图纸,都说他是建造业中不世出的人才,关键这样的人才脾性还与我十分相投,近来我在城外见过他几回,是个能办事,会说话的人,比杨韬不知强了多少。”

    太子拿裴景与杨韬相比,看样子今后是想继续抬举裴景了。

    皇后不是很喜欢太子这语气,杨韬再怎么不济也是她的亲外甥,这些年为太子做的事皇后都看在眼里,蠢是蠢些,胜在忠心,这回他直接惹到了陛下面前,炸的又是安南王的庄子,罪上加罪,皇后想保他也没法子,不然定然是要救的。

    如今她救不了,已然对杨家说不过去,太子还这一副立刻就想把人甩掉的样子,连接替杨韬的跟班都找好了。

    裴家和杨家确实沾点亲,裴景的母亲和皇后是表姐妹,可表的哪比得上亲的,她和太子真要有什么事,还得是凉国公府冲在最前面。

    但杨韬这个世子被废既成事实,杨家要过段时日,等风头平静下来,才能重新为次子请封世子,可谓是元气大伤,安定侯府选择这时候过来投诚太子,估摸也是瞧准了这个机会。

    也罢,就当是杨家低谷时找个助力吧。皇后便不再对太子结交裴景之事表态,算是默认。

    太子见皇后缓和,心下稍定,心思又活络起来,从皇后身后转到她身前,坐在先前捶腿婢女跪着的绣墩上,一边讨好着给皇后捶腿,一边说道:

    “母后,近来儿子瞧上一人,有心弄到府里为妾,您能不能下一道懿旨把她赐给我。”

    皇后怒瞪:“你又瞧上谁了?太子府里还养的下吗?太子妃已然到我面前哭诉多少回了?你身子还要不要好了?”

    太子嘿嘿一笑:“别提太子妃,成日哭哭啼啼,把太子府成天弄得跟出丧似的。就因为她那个样子,府里已经好久不进新人了。不过这回儿子保证,只要您把这个赐给我,我至少……两……一年不要新人,成不成?”

    皇后捏着额头,头疼欲裂。

    “母后~~~~”太子催促。

    皇后无奈:“看上谁了?若是高门大户之女你就别想了,人家指定不会同意的。”

    “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就一个小小伯爵府,若非那小妮子生的实在勾人,我都懒得看一眼的不入流府邸。”太子言语轻蔑道。

    “伯爵府?”皇后心中隐隐有些不妙猜测。

    “是啊。承恩伯府。”太子说。

    皇后猜测基本落实:“伯爵府的哪个?”

    “承恩伯四女,唐安芙。刚才我还在您殿外瞧见她了,那模样生的……”太子仍在回味被美貌击中心房的余韵。

    “哈。承恩伯四女……”皇后被儿子的无知气的笑了出来。

    太子不明所以,继续在那畅想:“跟她一比,我后院那些个庸脂俗粉简直不堪入目。”

    皇后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平常问:“你近在在城外,可听说安南王成亲之事?”

    太子不解,他在说美人,母后与他提安南王做什么,但为了美人,他还是乖乖答了。

    “儿臣知晓啊。”

    “那你可知安南王娶的是谁?”皇后耐着性子问。

    太子一头雾水:“谁?总不是什么高门大户。”

    太子在京城诸多眼线,若安南王真的野心勃勃去了高门大户之女做王妃,太子府的那些客卿定会禀报他的。

    儿子愚蠢到了一定境界,皇后感觉心口发闷,连呼吸都开始不太顺畅了。

    冷静的对他摆摆手:“你回去吧。”

    太子一愣:“啊?那美人儿的事母后还没应承我呢。”

    皇后抬起一脚就踹在太子胸前,把太子直接从绣墩子上给踹了下去:

    “滚——”

    太子无缘无故给皇后当胸踹了一脚,吓得有些懵,话说的好好地,母后怎么就生气了呢?太子自小便知道如何观皇后的脸色,知道母后这样子便是动了真怒,不敢再多言,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的行礼告退。

    皇后身边伺候的贴身嬷嬷听见殿中动静,也不敢入内,等太子出来之后,她才送太子出宫,太子左想右想也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把先前跟皇后说的对那嬷嬷简短说了说,嬷嬷看着太子惊讶问:

    “太子殿下难道不知道安南王娶的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