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佑的余光偷偷的瞄着他。
从刚才在走廊上遇见,他就默默感慨这个男人的强大气势和那种不容忽视的气场。
在陆漫在医院住院的时刻,他在医院守着。
或许,这就是她孩子的父亲?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陆漫。
看清陆漫的表情,崔佑奇怪的蹙了下眉。
怎么好像她的表情很陌生,甚至有些抗拒?
陆漫的确是有些抗拒的看着薄夜寒,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很俊美,但给她的感觉却很危险,仿佛是心底里对他的躲避。
她有些无措的望了眼魏俊彦,眸子很黑很亮,眸底的情绪也很分明。
薄夜寒薄唇紧抿,眸底深了几分。
魏俊彦淡笑,淡定的点了下头。
他撩唇,比起平时的严肃,多了些随意。
拉过一旁的椅子,他率先坐了下来,大高个在病房里很显眼。
回头,他自然的对薄夜寒道:“薄先生也坐下吧,既然要聊,我们就好好聊聊。”
崔佑在这时候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表哥不是来调查陆漫意外的案子的么,怎么还对这个疑似陆漫男朋友的姓薄男人有这么大的兴趣,而且听上去还很了解。
后面传来脚步声,是薄夜寒走向会客沙发的场景。
毕竟住的是豪华单人病房,房间里该有的应有尽有。
他坐到那,两个小家伙走到了陆漫的床边,魏俊彦和崔佑各自拉了个板凳坐下。
至此,房间里的人都安排妥当了,屋外还有徐风和陶英,但里面的人并看不见。
魏俊彦首先开口。
他离陆漫近,也就将警员证拿在手里,示意给她看同时问道:“很抱歉在你病中打扰您,我想问下关于前段时间夜c酒吧调酒师意外死亡的事件,你还记得吗?”
崔佑惊讶的瞪大眼,这什么跟什么?
不过看着魏俊彦一脸严肃的侧脸,他只能做乖巧状坐在那里,没敢开口。
陆漫闻言,先是蹙了下眉。
随后她有些抱歉的笑笑,低头看着两个小孩:“去找陶太奶奶玩一会好不好,和太奶奶一起去吃点儿东西。”
冬瓜眯了眯眸。
他可没有错过刚才那句话。
不过什么死亡不死亡的,的确不是小孩子应该多管的。
这个时间段他也不想让陆漫更多担心。
于是乖顺的点头,牵起了溜溜的手。
“两位叔叔再见。”乖巧的打招呼,路过薄夜寒时,还是顿了顿,也说了句:“再见。”
这才带着溜溜一起离开了病房。
跨出去的一瞬间,冬瓜叹了口气。
妈咪忘记了老狐狸,老狐狸应该也是会伤心的吧?
可是对妈咪来说,也许是好事呢。
只是他和溜溜,终究还是没有家了。
房间里的气氛很快一片严肃。
两个小家伙走了,门也关严实了。
陆漫才蹙起眉,看向魏俊彦:“你好,关于你说的,我隐约有一些印象,但是很抱歉我这边脑部受了伤害,记忆出现了问题,所以不能保证。”
魏俊彦眉头拢起一个‘川’字,竟然这么巧,记忆出了问题。
崔佑也情不自禁的问了一句:“那关于馆里,关于我……们这些同事,你都还记得吗?”
话音说到后面,不自觉带了些忐忑。
陆漫看向他,嘴角勾起了几分弧度,虽然眸子里并没有多少笑意:“还没有那么严重的,不要过多担心。”
崔佑嘴唇动了一下,没有再开口。
魏俊彦沉吟一下,随后道:“那你就将你还记得的,尽数说给我听的,谢谢你配合。”
房间很大很安静,气氛也很凝重。
陆漫认真的回忆了一下,觉得脑部有些尖锐的疼痛。
她下意识蹙起眉头,缓和了一会才道:“我的一个朋友曾经去那个酒吧喝过酒,但发生了些意外,他的酒里被人下了药,昏迷了一夜导致第二天耽误了很重要的事。”
说到这里,她的手抬起支在了额头,仿佛异常难受。
崔佑顿时开口:“如果你很难受,就先算了吧。”
他说完求饶的看向魏俊彦,魏俊彦虽然着急,但也没那么不近人情。
正要开口,陆漫手放了下来:“没关系,忍一下就好了,我将我知道的说清楚,说不定下次情况更严重了。”
她抿着唇,不等别人开口继续道:“后来我朋友怀疑可能是酒的问题,就找到了酒吧里的两个酒保,具体叫什么名字,抱歉我不清楚了。”
“但是很清楚的事,在去第二个酒保家里找他时,人已经不见了,他的邻居说他连夜搬了家,总之就是找不到人了。”
“我朋友当时更加怀疑,但是没有证据,具体他后来是怎么做的我并不清楚,只知道后来突然告诉我说,那个酒保出了事,在某个宾馆被发现了尸体意外而死,房间里还发现了大量的现金。”
陆漫说到这里,看了眼魏俊彦:“后面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但我朋友应该一直在调查这件事,他应该有怀疑的人选,但是很抱歉,关于那部分我记得不清楚了。”
她皱着眉头,嗓音很诚恳,又有些苦恼的样子。
薄夜寒在听到她说有怀疑人选时,眸色彻底深了下来。
魏俊彦开着录音,在这时依旧没有按下停止键。
他对着陆漫点点头,随后转向了薄夜寒:“关于后面的部分,我相信薄先生可以给我们补充完毕。”
他的语气意有所指般,似乎含着深意。
薄夜寒低冷的目光淡淡凝着,明明一直没有开口,但却无法让别人半点忽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包括陆漫的。
陆漫咬了下唇,圆眸直直的看着他,醒来之后第一次对上他的眼神没有挪开。
薄夜寒倒是先移开了目光,他长腿习惯性的交叠,嘴角冷淡的微勾:“我在这个故事里唯一的角色,便是被邵聿景怀疑的对象。”
眸子里带着些讥讽一扫而过,他手指间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慢慢的搓揉着。
魏俊彦低笑了一声:“有意思,薄先生知道他在怀疑你,依你的脾气和手段,竟然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