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眯着眼睛,用阴阳眼观察街道两旁的每一家店子,如此看起来,倒显得三人都是一副色眯眯的模样,店里的女子看到他们后,都不断招手,还有人推开门直接喊他们进去……
走了七八分钟后,虞景颜终于看到一个面熟的女人,这女人在那晚上烧烤店的时候,就坐在杏儿身边。
虞景颜推开这女人的店门,女人也认出了虞景颜他们,连忙起身笑脸相迎:“老板们,又要请我们吃烧烤喝啤酒吗?”
虞景颜微微一笑道:“现在人家烧烤还没出摊呢,我想问一下,杏儿姑娘去哪了?”
女人:“杏儿,早就走了,她走了有将近十天了吧。”
虞景颜:“她去哪了?”
女人:“她说自己遇到了贵人相助,终于可以脱离苦海,要去拉萨考察一下女装的生意,那天晚上她请我们一起吃过饭后,第二天就走了。”
虞景颜应了一声,略加思索后,又问道:“她走之后,跟你们联系过吗?”
女人摇摇头:“这倒没有,她应该是我们聚餐后第二天一早就走了吧,那天我起床洗刷的时候,看到她的店门已经锁了,我给她发了信息,她也没回我,我估计她可能不想再跟我们有什么联系吧。”
“为什么?”四郎问。
女人:“因为,我们都是下贱的人,她遇到贵人,要开始新的生活,自然不会再跟我们联系,当然,我也没有怪她的意思,如果是我遇到贵人肯助我离开这里,我也不会再跟这里的姐妹们联系,能够洗白自己,毕竟是件好事,女人嘛,都希望自己以后有个好归宿,特别是我们这种人,更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们以前从事过的行业,你们懂吗?”
虞景颜点点头,表示理解,心中的失落却更加强烈,他本以为杏儿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因为他在杏儿的身上,多少看到了几分琳琳的影子,可是现在他才发现,杏儿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高尚,离开这里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打,而且一走之后就玩失踪,信息不回电话不接……
虞景颜并不是在计较他帮助杏儿的那一百万,而是在计较自己对杏儿的良苦用心。
而且看起来,杏儿在红柳花路的姐妹们并不知道帮助杏儿的人是虞景颜。
“好吧,谢谢你,我知道了,我们还有事,等有机会的话,我再请你喝酒、吃烧烤。”虞景颜失魂落魄道。
四郎也很落寞,虽然他不承认自己喜欢杏儿,一直认为自己深爱的只有赵玄冰一人,可是那晚上发生的事情,却让他有了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或许,自己对杏儿是有点意思的……
之后,三人离开这家店,继续在红柳花路转悠,又问了几名那晚上与杏儿一起吃烧烤的女子,所得到的的消息与之前那个女人的叙述吻合,杏儿走后,再也没有联系过她们任何人……
“呃,咱们去吃饭吧,虽然杏儿一声不吭就走了,但跟咱们也没多大关系。”虞景颜喃喃道。
四郎木然点点头,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杏儿那张美丽动人的小脸……
三人再次来到文化路的打渔人家,点了三斤黑鱼、两瓶白酒,可大家的胃口都不好,情绪都很差,这顿饭吃得相当压抑。
陈肸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能一个人闷着头喝酒,其实他很想说的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这顿饭在沉闷的气氛中结束,买完单后,虞景颜轻咳一声,开口道:“先去买点东西,然后回酒店具体研究一下接下来的路线,都打起精神来,咱们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生生死死,也该看开了,别为了一点小事,搞得大家都不在状态。”
“虞哥,我没事,你让我弄谁我就弄谁。”四郎面无表情道。
虞景颜从四郎的眼中看到了几分杀气……
“这小子,一定很压抑。”虞景颜心说。
而后,三人去超市和劳保店采购了一些日用品,回到酒店后,虞景颜摊开地图,认真思索着下一步的前进路线。
噶尔县以东,尚有三个县城,改则、措勤、革吉,在习惯上,人们会称这三个县为阿里的东三县,而日土县、普兰县、噶尔县和札达县,则被习惯称为西四县,相比之下,东三县的位置要比西四县更加偏远,环境也更加恶劣,来阿里工作的干部们,如若被分配到西四县,则是运气好或者有关系,被分到东三县,在拿到派遣证的那一刻,都或多或少会感到失望——如果东三与西四都很差,但西四比东三强上一点,那么人们自然愿意去西四。
“离咱们最近的是革吉县,但我感觉,革吉县距离噶尔较近,也就是比较靠近穹窿银城,而穹窿银城又是古象雄的都城,那时候的古象雄实力还算强大,不至于在家门口决战,所以,我建议咱们不去革吉,首先考虑改则或者措勤。”虞景颜分析道。
“那就去措勤吧,先在措勤查找,我记得那边有座很大的湖泊,名叫扎日南木措,没准儿扎日南木措同拉昂措一样,也是一处古战场。”陈肸建议道。
虞景颜点点头:“好,就去措勤,措勤、改则、仲巴,如果还没有收获,再去革吉、日土、普兰。”
对于虞景颜和陈肸商量的结果,四郎自然没有意见,只是淡淡说了一声,虞景颜让他弄谁他就弄谁。
这个时候,四郎心情压抑,很想与人大战一场,就像之前与机械师孟杰那样的酣畅淋漓的战斗。
陈肸来到窗边抽烟,并对虞景颜说:“老虞,给个火。”
虞景颜也凑过来,点上根烟,陈肸低声道:“之前你跟嘎玛聊的那些话,是有什么深意吗?”
虞景颜摇摇头,没有将自己的结论说出来,其实他感觉,嘎玛、四郎,都跟福常青有关,区别在于,四郎继承了福常青大部分的魂魄,而嘎玛应该只继承了很少的一部分。
陈肸不再说话,安静地抽烟,四郎一个人坐在床上,若有所思。
虞景颜又开始重新思索嘎玛、四郎和福常青的关系……
“福常青生前曾经立下汗马功劳,为守护中华的西南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是从青翼公子马建营、以及尸王说的话来看,福常青并不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他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背信弃义,甚至连自己的兄弟都算计,当然,人无完人,每个人都会犯错,只是福常青这人,其本身的矛盾性更加明显,他的功绩,担得起‘丹心照千古、忠魂耀万世’这样的高度评价,但他的为人,却不怎么光彩,唉,他是个好官,可算不得好人……好人,也不见得能够做好官,或者说,好官,压根儿不是好人能够做到的,因为好人有太多的顾忌,缺乏魄力。综合来说,福常青功大于过,有褒有贬,但从四郎目前的表现来看,四郎似乎只继承了福常青的优点,他忠肝义胆、侠骨柔情,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为了破掉村子的诅咒,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这么说来,那么嘎玛是不是就继承了福常青的缺点呢?嘎玛很有心机,而且行事不够磊落,盗走常青刀、借机查探我们的实力……唉,我真的担心,嘎玛日后会误入歧途,将福常青的缺点进一步放大。”虞景颜心想。
然而,虞景颜很清楚,当前他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寻至纯九眼天珠,因为四郎已经没多少时间了,随时可能死于诅咒,如此一来,虞景颜也顾不上嘎玛……
“如果有机会,真想把嘎玛带在身边,好好敲打,以免他长大后成为一代魔头,这小子无师自通思维缜密,如果他的心思用在歪路上,必将变成一个很难对付的敌人。”想到这里,虞景颜又续上一根烟,忍不住皱起眉头。
陈肸和四郎自然不知道虞景颜在想什么,他们只以为,虞景颜是在为找不到九眼天珠以及杏儿的薄情寡义而唉声叹气。
虞景颜自然不愿跟他们说明自己的想法,在他看来,事情已经够乱的了,自己的寻宝诀越发退步,九眼天珠的线索扑朔迷离,一年多来的付出,并未取得实质性突破,再加上杏儿的事、以及不清楚是否真正死去的金问苍等,虞景颜实在不愿再让嘎玛的事徒增两位兄弟的烦恼。
抽完烟后,虞景颜去洗手盆洗了把脸,洗完脸一照镜子,却把他吓了一跳……
虞景颜发现,自己的眉宇之间,有一团若隐若现的黑气萦绕。
若不是他无意识间眯起眼睛以法眼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他还真发现不了这团黑气……
虞景颜深呼吸了几次,再用法眼继续观察,确认自己的眉宇间,的确有几丝黑气。
“印堂有黑气,这是大凶之兆,最少也特么得是血光之灾……”虞景颜心道。
而后,虞景颜喊了陈肸和四郎,指着自己的眉宇间问:“你们有没有看到,我这里有什么不同?”
陈肸和四郎同时凑到虞景颜面前,二人掰着虞景颜的脑袋仔细看过后,四郎开口道:“毛孔粗大,出油挺严重的……”
陈肸则要认真得多,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后,说道:“老虞,我没看出有什么异常,怎么了?”
“用你们的阴阳眼好好看看。”虞景颜说。
俩人又看了一阵子,同时摇摇头,表示什么都没看出来。
虞景颜心知,自己的法眼要比陈肸和四郎这种半吊子阴阳眼高级一些,连他都只是隐隐看到有一团黑气,那么陈肸和四郎看不出来,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