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顿来到郑国强身后,对准郑国强的后心,狠狠轰出一拳,这一拳并不足以对郑国强造成太大的伤害,然而,郑国强正站在拉昂措湖边,距离湖水只有一步之遥。
巨大的惯性作用下,郑国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便掉入湖中,扎顿连忙对着郑国强的身体和脑袋一顿乱踹,将郑国强踢得满脸都是血,也把郑国强踢进向更远……
“卧槽,住手!”就在这个时候,虞景颜他们总算赶到了,负责封闭景区的人没敢驱逐虞景颜他们,虞景颜等人远远看到被扎顿推进湖水中暴打的郑国强,便一边高呼一边朝郑国强和扎顿冲过来。
听到郑国强的惊呼、虞景颜他们的喊叫后,郑国强的学生们也纷纷朝这边赶来,一众人迅速跑到湖边,四五个学生将扎顿按在地上,四郎则猛然跳进湖水,将正在呛水的郑国强捞了上来。
四郎把郑国强放在地上,郑国强脸色乌青不断往外吐水,这些学生们眼看自己爱戴的老师被人如此粗暴对待,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几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开始对扎顿拳打脚踢。
“快住手!”虞景颜一声令下,四郎和陈肸赶忙将动手的学生们拉到一边,虞景颜则把扎顿护在身后,将扎顿与科考队的人分隔开来。
被打了几拳的扎顿一脸笑容,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而郑国强虽然呛了几口水、又被扎顿踹了几脚,但所幸也没有大碍。
“虞景颜,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扎顿率先开口道。
“你特么糊弄老子,你的目标根本不是胡海峰,而是郑老!”虞景颜转身看向扎顿,怒道。
“是又怎样?我原本也没说自己的目标是胡海峰,是你自作聪明,瞎几把乱猜的,关我屁事?”扎顿一脸幸灾乐祸道。
“虞、虞老弟,这,这扎顿为什么要袭击我?”郑国强缓过劲儿来,一边用学生们递来的纸巾擦着脸上的血迹,一边开口问道。
“唉,我也不清楚,郑老,早跟你说拉昂措不是你们能够探测的,为什么去而复返?要不是老子回来得及时,你多半已经沉尸湖底了!”虞景颜责备道。
郑国强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是这样的,这个项目早在多年前已经启动过一次,后来因为某种原因,项目搁浅了,这次我刚好借着湖怪的照片,再次跟上级申请继续探测拉昂措,上级才应允了,我实在不愿就这样放弃这个项目……”
虞景颜点点头,他现在没有心思询问郑国强关于探测拉昂措项目的事,他只想搞清楚扎顿在搞什么鬼。
“扎顿,你为什么要偷袭郑国强?郑国强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先是伪造了湖怪的照片将他引来,又在这里动手伤人?”虞景颜蹲在扎顿身边,问道。
扎顿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不屑地说:“虞景颜,你不是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吗,那你推测一下,我为什么要杀他?”
虞景颜皱起眉头,他怎么知道扎顿为什么要杀郑国强……
“别特么跟老子废话,你现在认罪的话,算是杀人未遂,且有自首和坦白的情节,我会帮你争取从轻发落的……”
“老子不用你帮我争取什么,老子只要郑国强死,你要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好,那你替我杀了他,我告诉你。”扎顿说。
虞景颜给陈肸递个眼色,陈肸也蹲下来,从身上掏出一把短刀,将短刀抵在扎顿的脖子上,怒道:“问你话呢,老老实实回答,不然的话,老子一刀捅死你,再把你丢进拉昂措中。”
“哼,你这么有种?来啊,动手吧,老子还是那句话,就算你们知道了我要对付的目标,也救不了他,郑国强会死,而且会死得很惨。虞景颜,你们不要多管闲事,离开这里,马上走,听我的,别再耽误了,再耽误下去,你们也会受到牵连,我的目标只有郑国强一人,你们带上这些学生离开吧。”扎顿的脸上居然浮现请求的表情,让虞景颜摸不着头脑。
“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你还有什么后招?为什么我们也会受到牵连?”虞景颜感到有些不安,连忙问道。
扎顿看了一下时间,喃喃道:“既然你们非要多管闲事,那就别怪我了,我本来只想杀死郑国强一人而已,不想让你们跟着陪葬,还有点时间,虞景颜,走吧,带上学生们离开这里。”
虞景颜站起身来仔细环顾四周,周围一切如常,拉昂措依旧是平日的拉昂措,道路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不像是有埋伏的样子。
“老陈,怎么办?”虞景颜问。
陈肸摊开手,表示自己都听虞景颜的。
虞景颜:“扎顿,你就配合一下吧,别再卖关子了。”
“你脖子里的东西是从哪里弄的?”就在虞景颜反复质问扎顿的时候,郑国强不知何时来到虞景颜身边,指着扎顿的脖子说。
虞景颜看到,扎顿脖子里挂着一个护身符,这护身符样式质朴、布满包浆,看起来有些年份了。
扎顿冷冷一笑,看着郑国强道:“老不死的,你还认得这东西?”
说着,扎顿将脖子里的护身符拿出来。
而后,郑国强也从脖子里拿出一个几乎与扎顿的护身符一模一样的护身符……
虞景颜愣了一下,四郎连忙开口道:“虞哥,我知道了,他俩人是爷俩!郑国强是扎顿他老爸!”
不等虞景颜细想,扎顿狠狠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开口道:“老子跟他是爷俩?四郎,你特么是不是傻?”
四郎挠挠头,喃喃道:“可是你们的护身符是一样的……”
“王援朝是你什么人?”郑国强厉声问道。
“这王援朝又是谁?”虞景颜一脸茫然,不明白郑国强和扎顿在谈什么。
“哈哈,郑老头,你说呢?你特么好好看看老子这张脸,完全没印象了吗?还是说,王援朝在你脑海中的形象早就模糊了?”扎顿掀起自己的头发,让自己的脸完全暴露出来……
“你,你,你是援朝的儿子?”郑国强用颤抖的声音问。
扎顿点点头,看向虞景颜,说道:“虞,给我根烟,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
虞景颜给扎顿点上烟,看了看郑国强,郑国强的情绪有些激动,站在原地不断发抖。
“很多年以前,有一支科考队曾经来吉乌村,专门探测玛旁雍措和拉昂措这两座神奇的湖泊,科考队中有两个年轻人,一个叫王援朝,另一个叫郑国强。在外人看来,他俩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总是形影不离,他们一起收集样本,一起研究分析样本,一起探索着拉昂措的秘密。
王援朝年轻英俊,谈吐幽默,专业知识非常渊博,在科考队中很受同事们的喜爱,而郑国强,性格怪癖脾气乖张,总是板着脸,似乎别人都欠他钱。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却是科考队中关系最要好的兄弟,但王援朝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郑国强从来都没把他当成兄弟,在郑国强看来,王援朝人见人爱,自己则被人孤立,他嫉妒王援朝豁达的性格和专业的知识储备,总是想找机会除掉王援朝。
在科考之余,王援朝经常去吉乌村跟百姓们聊天,从百姓的口中了解拉昂措的故事和传说,一来二去,有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对王援朝心生爱慕,而王援朝也喜欢上了那个姑娘,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二人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将他们的恋情公之于众,只能暗地里交往。
后来,科考队临时接到别的任务,中止了对拉昂措的探测,去到青海一带进行别的湖泊的探测。可是当王援朝以及科考队离开一段时间后,村里那位姑娘却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但她并没有王援朝的联系方式,只有一个模糊不清的地址,而那时候的王援朝,自然还在外面出差考察,并未回到地址上的老家。
姑娘联系不到王援朝,只能一个人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因为是未婚生育,姑娘又不肯说出孩子的生父是谁,为此,姑娘受尽村子里其他人的白眼和风言风语,人们说那位姑娘是跟路过的游客做了露水夫妻,才被搞大肚子、生下一个野种。
嘿嘿,你们应该猜到了,那个野种就是我,那位善良的姑娘是我的母亲,母亲为了保全王援朝研究员的名声,至死都没有公布过我父亲的身份!
我接着说我出生后的事情。
在我出生后,母亲在外公外婆的帮助下照顾我、养育我,我才得以一天天长大。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五年过去了,那时候我五岁多,已经知道一些道理,知道村里的人看不起我们家,知道他们骂我是野种,我问过母亲,为什么自己没有父亲,母亲说,我有父亲,而且我的父亲根本不是村子里那些乡野村夫能够比拟的,她告诉我,我父亲是个搞研究的科学家,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总有一天,我父亲会来村里接走我们娘俩儿,让我们母子过上幸福的生活,我们一家三口能够在一起……
每当母亲说这话的时候,我总会生气,因为我觉得她是在骗我,我根本没有父亲,我就是个野种,连我母亲都不知道我父亲是谁,哈哈哈,这就是我当时的想法,你们能够想象吗,一个五岁的孩子,居然在心中把自己的母亲看成那种不自重的女人……”说到这里,扎顿已然泪流满面,虞景颜也感到心疼,甚至想起了鬼母兴娟的不幸经历……
虞景颜又给扎顿递上根烟,扎顿猛地吸了几口后,才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