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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三郎被打二
    地上的人看身形,一眼看去便知道是个男子。

    他身上的衣服,虽然被血迹弄脏了大片,衣服上的花纹也已经分辨不出,为被弄脏的部分,依稀可见是灰白色的。

    白烟猜想,那衣服原本应该是纯白色的,但因为被他们几个暴打,身体受不了了,在地上翻滚,导致衣服沾染了灰,变成了灰白色。

    那人的脸埋在泥土里,而身体却向上翻,形成一个扭曲的形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白烟蹲下,将他的身体彻底翻过来,他的脸也随之重见天日。

    这不是三郎么!

    她之前还不敢确认,只觉得这副骨瘦如柴的身体,十分像三郎,没想到,翻过来一看,还真是三郎。

    他的脸已经被打的几乎变了形,原本凹陷的脸颊,现在却因充血,高高肿起,双眼已经睁不开了,嘴角不停的往外吐着血,看起来相当吓人。

    三郎平时看起来唯唯诺诺,见了谁都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想来以他的性格也绝对不会主动的去招惹别人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俗话说人不可貌相,他表面的样子都是装的,可他在喜来宝做伙计的时候,没有郝掌柜和秦大头的吩咐,几乎都不怎么出门,吃睡都在喜来宝,哪里有时间去得罪别人呢。

    现在却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被人打成这个样子,不可能是巧合,只能说是蓄意为之。

    白云镇虽然是个小镇,但是麻雀虽小,五脏却俱全,县里头该有的娱乐场所,饭馆,茶楼,等等,这个不大的镇上都有。

    尤其是喜来宝这个钱庄,就算在县里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且不说内里的装修,设施有多豪华,就算是随便摆放的花瓶、字画,看起来都是精妙绝伦的。

    像镇上这些小门小户的人家,就算是不懂艺术造诣,也能看出他们价值不菲。

    有的人没什么钱往里存,有事儿没事都爱找着法子走进去看一看,有的甚至趁小厮们不注意的时候,靠到墙壁,或者摆有花瓶或字画的地上,随手摸上两把。

    所以大家都把能进喜来宝做伙计,当做十分荣耀的事。

    刚开业那几个月,在白云镇范围内的各个村里和镇上的男丁,挤破了头都像进去某个活儿做做,但是偏偏这个钱庄反其道而行,就爱到街上寻那些看起来病恹恹,浑身恶臭,快死了的穷酸乞丐,将他们带回店内做村里人都想做的活计。

    要是其他的店开业,为了方便,大多都会直接在门上贴个帖子,写上招工的信息,有人愿意来,那就再好不过,因为省了请伙计的费用。

    无论在那个时代,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店想要开业,必定得请小厮帮忙,要是放出的帖子,招不到工人,那么开店的人就要花额外的钱去请人过来帮忙,每月的例钱还得照常发。

    所以有人自愿找上门来做事,店家是求之不得的,还没见过有几个店家敢这么赶人的。

    三郎如有仇人,而他又在喜来宝做活,穿的又是喜来宝定制的店服,那的确相当惹人注意了,只要稍稍留意,就能发现他的踪迹。

    白烟想,大概在他们出发前,这几个人就悄悄跟踪在他们身后,只等着机会出现,就能抓住三郎。

    她方才吃了饭,就跟白染讲话去了,没怎么注意到三郎,但她最后看到他的时候,他明明还坐在草地上。

    以他那么孤僻的性格,按道理说,也不会和其他的少年出去玩,白烟估计是这几个人使了什么法子,将他引出来的。

    现在他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白烟怒火中烧,咬紧牙关,看着那几个人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你们为什么打他,不说清楚,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那三人看她这幅仿佛要将他们吃了的表情,两个大汉随随便便就被她放倒在地,料想她虽是个女人,但也应该不好惹,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心里的防线已经快要崩溃了。

    由于他们现在好歹是五个人,白烟一个姑娘,如果现在他们之中有一个人临阵逃跑,那不得被其他四人笑话死才怪,所以都抖着身子,强装镇定,却因为恐惧,忘了回答她。

    开始被白烟打趴在地的两人,经过一番挣扎之后,从地上站起来,都吐了口血,其中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皮肤黝黑,一身肌肉的汉子,恶狠狠地睁着她,道:“你少在这里假装正义之士,打人之前要不要了解一下真相再说。”

    那大汉呸了一口,继续道:“他那个好表弟,不知道从哪里染了恶疾,又不去医治,搞得我们这些挨着他们的住户,都被染上了,你说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他们算账。”

    三郎来喜来宝没多长时间,从白烟昏迷,到现在也不过十几天的时间,白烟之前也不是经常呆在那里,所以并不是特别了解三郎的情况。

    但她曾经听郝掌柜说过,进了店里的人都是些无父无母的孤儿,要是三郎真如他们说的那样,有个表弟,那郝掌柜应该不会将他带回店里才对,他要是没钱,郝掌柜最多给他些银钱,毕竟喜来宝并不是什么收容所,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见到一个讨饭的就带回去呢?

    所以白烟觉得是他在说谎。

    且不说就算他真的有表弟得了病,那也不关三郎的事,这几个人又是凭什么打他,不过白烟本就不信他说的话,自然不想理会,只觉得是这几个人,看着三郎好欺负,平日里肯定没少捉弄他。

    这么一想,她又忆起去源汤寻银丹草的那日,那时天色虽暗,但是她恍惚记得三郎穿的店服里面还套了层衣服,将自己的手和脖子都遮住了。

    白烟心下微颤,难道那是因为被打的缘故?

    思及此,她看着那个大汉的神色,带上其他女子没有的凶狠严峻,厉声道:“这人我认识,他并没有什么表弟,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