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刚刚嫁给沈遇白的时候,每天洗手作羹汤,手被烫伤切伤,但做好的饭菜,被沈遇白直接掀翻。
她梦见自己去找沈遇白,却发现男人在酒吧里跟别的女人谈笑风生,挼香作露。
梦见她被人陷害,但是他永远只会相信别人的说辞,从不肯站在她的这边。
然后是一纸离婚协议,她净身出户。
梦里的场面陌生熟悉,光怪陆离,时间线混乱,画面断层,但所有的所有,都让人难以呼吸,以至于最后,她满头大汗从梦里醒来。
外面天色漆黑,病房里也漆黑一片,她看不到一切,只能听见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这场大雨从白天一直下到现在,空气都陡然降温了好几度,她身体也冰凉的好像没有温度。
她手上的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拔掉了,只有隐隐的疼。
蓝湖强撑着自己坐起来,浑身都疼,刚才梦里的场景在脑海里还余下几个片段,很快消失,但心口的压抑还是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跟沈遇白到底有怎样的过去,让她哪怕是不记得全部了,只是想起几个不清晰的片段,就这么难受?
“醒了?”
忽然一道声音想起来,蓝湖看不到人影,直接“啊”了一声,被吓了一跳。
沈遇白过来直接开了灯,然后看着床上仿佛见鬼了的女人,狠狠皱眉。
除了他还会有谁在这个屋子里,她怕他怕成这样?
“做噩梦了?”
沈遇白还想到之前她在梦里说的话,后来她倒是没说梦话了,可是不知道又梦见什么,反正她睡觉也并不安生。
“你怎么还没走?”
蓝湖是真的被吓了一跳,这个男人在梦里折磨她还不行,怎么她醒过来还能看到这张脸。
沈遇白盯着蓝湖看了会儿,她眼睛里面的淡漠和略微的恨,让他觉得,她是不是真的已经想起了什么?
“如今刚好在医院,等明天医生来上班,就给你找个脑科和精神科的医生给你看看,看你这记忆能不能恢复,还有你脑子现在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沈遇白薄唇微掀,说出来的话让蓝湖直接拿起床上的枕头就朝着男人砸了过去。
“你才是神经病,你才要去看看脑子!”
蓝湖胸口起伏着,呼吸都有些喘,“沈遇白,你以为自己谁啊,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要不要检查跟你有关系?”
跟他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他在这里说什么说?
蓝湖是真的有些想爆粗。
她刚做了噩梦,现在情绪本来就大,沈遇白还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
而且,她就是不想把以前的事情想起来!
沈遇白盯着蓝湖看了一会儿,然后道,“蓝湖,其实我一直怀疑,你失忆,是不是装的?”
“你这么在意我记不记得你?”
蓝湖冷笑了一声,“我记得你又怎么样,不记得你又怎么样?如果我记得你,又装作不记得你,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
沈遇白闻言薄唇就紧绷成了一条直线,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收紧,心脏好像被人捏住了那般的难受。
蓝湖却并不在意他的表情,只是道,“但我说实话,我确实不记得你了,我为什么会不记得,或许是脑部创伤,导致记忆紊乱,或许,是我当时出事的时候,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是我想忘了你……”
就那么想忘了他?
沈遇白额角的青筋都冒了起来,他过来,手指直接捏住蓝湖的下巴,“是么?那你怎么不把过去都抹掉,让我也忘了你?让我忘记你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忘记你也曾伤害过我?”
“不是彼此彼此吗?”
蓝湖看着沈遇白,“我就算是不记得了,但也能猜得到,沈先生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被我一个女人单方面伤害的吧?我倒是想问问,沈先生以前,又是对我做了什么,才导致我,一次又一次,要离开你?”
“好多人都告诉我,我以前特别喜欢你,喜欢到,甚至要把你从我亲妹妹的手里抢过来……”
“但结果呢?沈遇白,你一定让以前那个蓝湖,很失望吧?”
一定是这样的。
她很失望,很绝望,所以,离开了。
沈遇白盯着蓝湖看了许久,最后,男人松开她的下巴,直接离开了医院。
蓝湖看着他出去,然后默默关上灯。
外面在下雨,时有雷电。
她怕打雷,刚才沈遇白在的时候,她还不怕。
但现在……
蓝湖躺下去,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她又想到今天自己连人带车被推下水的时候,沈遇白还没有出现时,她是多么绝望。
她是应该感激他的,他救了她的命。
可是她们就好像是站在敌对面,每一次相见,都是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气势。
……
沈遇白离开医院,外面下了雨,但他的车子就停在医院门口,男人上车,然后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中一个熟悉的号码,然后就点了过去。
那边很快接通,祁倦这个点居然也没睡觉,“干嘛?”
“老地方,出来喝酒。”
沈遇白说完就挂了电话,男人开车,径直朝着酒吧驶去。
他要是继续待在蓝湖的病房,怕是还没到明天早上,自己就被气死了。
夜色酒吧。
祁倦到酒吧,直接熟门熟路找到二楼的一间包厢,推开门进去,就看见男人慵懒坐在深色沙发里,正端着酒杯往嘴里送。
一进门只能看见男人的侧脸,祁倦看了一眼就嗤笑了一声,“你这什么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女人甩了呢?”
祁倦落座,然后翘着二郎腿,“好久没找我出来喝酒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家里又养了个金丝雀。”
沈遇白闻言就微微抬眸,然后对着祁倦开玩笑,“你倒是经常出来酒吧混,就不怕有朝一日那个人回来,看见你依旧这样,继续给你甩脸子?”
两兄弟一见面就互相戳心,祁倦闻言就冷哼了一声,“我就是没派人去找,我要是真想找她,你以为我找不到?我他吗就是不要她了,不就是女人么,我一抓一大把。”
沈遇白闻言就抿了口酒,然后把酒杯轻轻放在茶几上,然后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嗯,但是蓝湖回来了。”
祁倦愣了一秒,然后就冒了句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