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我们两家长辈见面的地方就安排在这里了哟。”李爱国充分发挥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无耻嘴脸,仗着此时还在执行任务,十一没胆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跟她翻脸,手往臂弯里边儿一穿,又美滋滋地吃起了豆腐,“放心好了,我这次替你们家还了这么多赌债,你爸妈肯定会心甘情愿,开开心心把你交给我的。”
十一真是气到连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你家才欠一屁股烂赌债,李爱国,你不要脸!
大堂经理则低着脑袋,一句话也不敢吭,心头暗想,敢情这不是富婆包yang小鲜肉,是霸道女总裁爱上小正太,为抱美人归不惜千金还赌债啊。
浪漫,真他娘的浪漫!
丢完一通窃听器,李爱国又拉着十一进了隔壁那间属于他们的大包。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安排的,整间包房的色调比其他的昏暗了不少,不是明亮的黄光,而是暧mei的橘光,房间里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毯,地毯上洒满了新鲜的玫瑰花瓣,虽说看着有些俗气,但代入感却史无前例的强。
大堂经理看着李爱国的脸色逐渐温柔下来,心头一直压着的大石头也缓缓落了地:“小姐,请问您是要单点还是直接选套餐?”
“单点吧。”李爱国体贴地替十一拉开了椅子,“我喜欢吃的东西,还不知道你们这儿有没有呢。”
“我来点吧。”十一一听李爱国这话就知道这家伙绝对起了要狠宰少爷一顿的意思,赶紧抢先夺过了桌上的菜单,捧在手里一脸认真的看了起来,“你们这儿的最低消费是多少?”
温柔的音乐声好像突然停了,大堂经理一动不动,脸上还维持着懵逼的表情。
开玩笑吧,住得起总统套房的人,吃饭还要凑最低消费?
那点儿钱对你们来说,不就是一瓶红酒的事儿吗?
“还是我来点吧。”李爱国赶紧去夺十一手里的菜单,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她路易菲尔从出生到现在,吃饭就没问过最低消费,“嗯,先来一份黑松露,再来一份战斧牛排,红酒鹅肝,鱼子酱也来一份,生和牛肉来两盘,咦,有唐墨啊,配上松茸给我烤一份。”
“停。”因为是和十一一起外出执行任务,所以李爱国的餐费需要从暗卫的行动经费里边儿扣,就她这个点菜的劲头,十一要是再不赶紧阻止她,只怕全体暗卫这个月的工资都得被她给吃光,“点这些差不多了,我不饿。”
“那好吧,正好我也不是太饿。”李爱国把单子往后翻,翻到了酒水的那一页,“那就点两瓶酒吧……”
“不行!”十一一听她要点酒,整个人急到脸色都变了,像这种高档会所,酒可比菜贵多了,光李爱国刚才点的这些菜就得四五万,这要是再加上酒,没有六位数肯定下不来,“你今天有开车来,忘了吗?”
“好吧,这就不喝了。”李爱国合上菜单叹了口气,“十一,你可真是墨轩钧的好帮手,时时刻刻不忘替他省钱。你说咱俩在一块儿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过替我省点呢?”
十一嘴角一撇,委屈极了:“我又没花你什么钱。”
“没花?”李爱国冷笑了一声,抬手就往包里摸,“为了防止你个小兔崽子赖账,老娘可是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你要是回头敢不进我路易家族的门,我就把你绑到非洲去挖矿还债,你信不信?”
摸着摸着,她的脸色突然一僵:“等等,我手机呢?”
十一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手机在你包里啊,再摸仔细点。”
李爱国又努力地在包里摸了一圈:“没有,肯定是落哪儿了。快,跟我回去找!”
与此同时,李爱国的手机正稳稳地藏在休息室的沙发缝里,手机页面一直都在反复震动,一个又一个电话拨进来,在页面上留下了无数个鲜红的未接来电标志。
而这些未接来电的主人,全都来自同一个人——江无情。
“我去,20多个未接来电,江无情这家伙在干什么呀?”李爱国整个人简直紧张到不行,连回拨电话的手掌都在微微发抖,心里更是不停地默念着,江无情,你个王八蛋可一定要等我啊,“糟了,他一定是遇到了特别特别大的麻烦,否则他不会往死里打我的电话。”
往日听起来勉强还算甜美动人的ai人工语音,此刻落在李爱国耳朵里却显得机械而又冷漠,让人浑身都透着不自在:“你好,你所呼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混蛋!”这种时候,电话越是打不通,李爱国心里所承受的压力就会越大,“佐罗,开天眼,召集附近几个市的所有地勤原地待命,老娘怎么也要把这家伙给找出来。”
就在手机即将被摔到地上,彻底宣告报废的时候,里边儿终于传出了一声听起来勉强有点作用的提示:“伯爵您好,你有一条新增留言,请按井号键查看。”
“你别这么急,先喝口水。”十一跟李爱国认识了这么久,见惯了这家伙或牛逼或狼狈的样子,却从未见过她为某个人或某件事如此这般心急如焚。
“壹号公馆,救救我弟弟,还有母亲,还有,语轻以后就拜托你了。”
江无情留下的信息到此戛然而止,一同被录进去的,还有嘈杂的背景音,虽然他已经尽量提高了音调,试图掩盖掉其中的杂音,可李爱国还是依靠自己敏锐的听觉从里边儿听出了一种兵器独有的声音。
清脆,响亮,甚至带有共振的嗡鸣,光听声音就知道这是一种极长极薄的冷兵器,江念离的长剑,没错,一定就是这玩意儿。
老天啊,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难题,竟然会被逼到拿出冷兵器肉搏这一步。
还有,江无情在里边儿的语气怪怪的,不像求助,倒像是诀别。
十一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甚至悲哀地发现他们两个之间居然连一个亲密一点的昵称都没有。
叫李爱国太生分,叫爱国太奇怪,至于菲尔,自己更是从没这么叫过。
比起自己,似乎江无情跟她才更像一对情侣,一对感情深厚到可以临终托孤的情侣。
“别烦我。”李爱国一巴掌打翻了十一递过来的水杯,就算是经过特别强化的玻璃,也被她这卯足了的劲头打落到地上摔成了两半,“老娘现在顾不上你,哪凉快哪儿呆着去。”
“菲尔,你应当表现得有礼貌一点。”佐罗连忙蹲下了身子跟十一一块儿收拾起地上的玻璃碎片,“身为一个领导者,你必须懂得收敛和控制自己的情绪。”
“收敛他妈逼,要是江无情有个什么好歹,老娘要整个a国给他陪葬。”李爱国紧紧地握住了拳头,经过精心修剪的指甲抛弃了原本的装饰用途,变成了一把锋利的武器,狠狠地刺进了掌心,带出了一丝又一丝暗红色的鲜血,“不,光是我们现在的人手还不够,警方,安保部门,谭家,安家,陈家,所有你能联系得上的人全都给我叫上,条件他们随便开,老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用整个a国给他陪葬,这句话若是从旁人嘴里说出来,必定惹人发笑。
但是从李爱国嘴里说出来,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小觑。
几百年来一直活在迷雾之中,不显山不露水,却暗自操控着整个欧洲命脉的路易家族,其背后所蕴藏的能量有多大,根本无人知晓,也断不会有人想以如此极端的方式去领教。
“伯爵,天眼的坐标锁定了。”就在这个时候,终于有声音从死水一样宁静的中控台处传了过来,“壹号公馆。”
“壹号公馆,那不是顾家之前修的一个烂尾楼吗?”李爱国仿佛找到了情感的宣泄源头,简直恨不得把造成自己恐慌的所有罪魁祸首都以最残忍的方式活活折磨致死,“妈的,老娘就知道是谭心芮和顾立两个龟儿子在背后捣鬼。佐罗,把我们目前的人手分三份,两份跟我去救人,另外一份,拿上仓库里最新研发的病毒武器,直接到陈氏集团和谭氏集团的办公区域投放。老娘今天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自从那件事情以后,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大开杀戒了,久到似乎这些外人都忘了,自己的名字“菲尔”,取自晨曦之光,天神右翼路西菲尔,而对方堕天之后的名字,叫路西法。
地狱之主,撒旦路西法。
“你知道谭氏集团的分部和陈氏集团一共有多少员工吗?足足几百人!”十一听得一阵愕然,后背隐隐发寒,“江无情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你就要为他杀这么多人!”
“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只杀这么点。”李爱国脸上的面具此刻碎得彻彻底底,周身都流露着一股十一从没见过的寒意,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漠而又疏远,带着浓重到让人窒息的绝望,仿佛她已经失去了整个世界,再也无所谓得失,也无所谓生死,“要是结果不如我意,老娘发誓,从明天开始,整个a国会迎来比埃博拉恐怖百倍的5级病毒。”